傅時宴緩步從旋轉(zhuǎn)樓梯走了下來。
富麗堂皇的別墅,燈光明亮而又燦爛。
他抬腳朝錦蜜走過去時,如攏著一層繾綣金煌的光暈,使得他周身在這一刻似乎卸下了滿身僵硬的盔甲,給人一種溫柔的假象。
錦蜜看著他,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
她唇角微微動了動,仰頭看著很快就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傅時宴,不是我的心里和眼底容不下你,是你的惡劣,逼得我親自把你從我的心里和眼底挖了出去……”
傅時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眼睛,“挖出去了,那就再裝回去!”
“裝不回去了!卞\蜜情緒很平靜,看傅時宴的目光也是平靜無瀾的,“因為我在挖你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沒心了!
傅時宴情緒也難得的平靜。
他手指從她下巴上撤開,“你有沒有心,無所謂,我只要你人在就行!
錦蜜手指微蜷,眼底跳躍著某種激涌的情愫,“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究竟在執(zhí)著什么……”
傅時宴:“無論是執(zhí)著什么,都不會是因為執(zhí)著的愛著你這張動過刀子的臉!
錦蜜心臟狠狠遭受一擊,整個心口都酸澀難當?shù)奶哿似饋怼?br>
傅時宴的話還在繼續(xù):“你要是不想留在這里,我現(xiàn)在也可以派人送你走!
錦蜜看著他,“有什么但是嗎?”
傅時宴聲音淡漠:“你跟我妥協(xié)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孩子以及你的親人在我的手上。你并不是心甘情愿。所以,坦白來說,我強行留你,實屬是上桿子的犯賤!
傅時宴說到這,頓了頓,鳳眸深不可測的看著錦蜜:
“所以,你想走,我也不強留。我要的也不過是一張用來約束你的結(jié)婚證而已!
錦蜜聽懂了。
傅時宴打算用婚姻約束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都只能活在他的魔爪之下,讓她不會再有機會跟別的異性擦出任何可能性。
但,對于大多數(shù)男人而言,婚姻是沒辦法約束住男人下半生以及下半身的。
所以,于傅時宴而言,這個結(jié)婚證一旦領(lǐng)了,真正失去人生自由的只有錦蜜。
錦蜜看透了這一點,她反倒是不愿意走了。
既然,他不讓她好過,那大家都別好過了。
思及此,錦蜜抬眸,目光冷淡的看著傅時宴:
“難得傅總這么坦誠又坦蕩的說出自己要領(lǐng)這個結(jié)婚證的意圖,如果我就這么走了,反倒是顯得我不識抬舉了。
說完,錦蜜就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她在主臥和客房之間稍稍猶豫了幾秒,打算抬腳走進客房時,傅時宴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你要么走,要么就睡主臥!
錦蜜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說,只是需要用一張結(jié)婚證約束我的……”
“錦蜜!
“你覺得我像是能容忍無性婚姻的人?”
錦蜜勾唇,聲音不由的譏諷,“可你的身邊并不缺陪你上床做的女人!
傅時宴聲音冷漠,“我是不缺。但,多你一個也不多!”
錦蜜站著沒動,一張臉冷冰冰的看著傅時宴。
傅時宴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清冷而又危險,
“是走是留,很難選擇嗎?你要是再這么杵著不動,信不信,我在這里就能把你給弄了?樓下的傭人都還沒有睡,在這里弄上一次,應(yīng)該會很刺激!”
男人身上氣場陰冷,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
當然,錦蜜也相信他不是危言聳聽,只是嚇一嚇她。
錦蜜又想到,這個男人說明天會派人把兒子從國外帶回來,如果這個時候走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又變卦。
思及此,錦蜜最終抬腳朝主臥的方向走過去了。
她去了衣帽間換好了睡衣,然后就爬上床了。
她靠著床,身體緩緩的下移,最后將整個身體都蓋在了被子里。
主臥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暖色光線,使得整個主臥氛圍靜謐之余,又多了一層厚重的壓迫感。
無形中那股壓迫,使得錦蜜整個人都有些無力。
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跟傅時宴該怎么相處。
明明兩個人的感情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卻偏偏還要躺在同一張床上。
同床異夢,實在是太諷刺了。
錦蜜感覺傅時宴在身旁躺下以后,身體往床的里側(cè)挪了挪。
傅時宴自然察覺到了她這個動作。
他鳳眸盯著她后腦勺,無聲的看了一會兒,最終關(guān)了落地燈,然后側(cè)身面向著外面閉上了眼睛。
誰都沒有再說話,伴隨夜色漸深,錦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傅時宴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錦蜜洗漱完畢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李嫂對她笑瞇瞇的說道:
“蜜兒小姐,少爺大清早就去上班了。他說,讓你中午過去給他送午餐,然后會陪你去試穿婚紗!
錦蜜吃進嘴里的餛飩,因為李嫂這句話,一時間有些難以下咽。
“知道了!
說完,錦蜜就放下了吃餛飩的勺子。
李嫂見狀,便皺眉道:“蜜兒小姐,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嗎?”
錦蜜:“沒有。只是不餓!
李嫂嘆了口氣,道:“蜜兒小姐,這人呢,還是不要太愛鉆牛角尖了,否則是要吃苦頭的!
晌午的時候,錦蜜帶了保溫餐盒去了傅氏集團大樓。
她乘坐VIP電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準備敲門的時候,從總裁辦公室里傳來女人和男人的對話。
女人是傅時宴的母親沈云,男人自然就是傅時宴了。
沈云的聲音有些激動:
“傅時宴,你是想氣死我,還是想要氣死你外公?錦蜜之前被李孝霖他們綁架,傳出被強暴的性丑聞,這件事在整個京圈都傳開了。你在這個時候,揚言要高調(diào)的娶她,這不是讓人戳著脊梁骨罵嗎?”
傅時宴聲音冷淡:“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沈云:“不然還能是為了什么?傅時宴,這男人的枕邊女人就是男人的臉面。錦蜜那個女人的名聲早就爛透了,你就不能聽媽的勸嗎?你外公已經(jīng)說了,上京的喬家大小姐跟你門當戶對,而且這喬家大小姐是上京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你若是娶她,無論是對傅家還是沈家都百利而無一害。但你若是娶那個錦蜜,那是真的給整個家族都蒙羞!”
錦蜜就是在沈云說完這句話以后,推門走進去的。
沈云見進來的是她,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你反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錦蜜將帶來的午餐擱放在傅時宴的辦公桌上,然后才抬眸朝沈云瞥了一眼:
“找我?怎么?聽說你兒子要高調(diào)娶我過門,你這個未來婆婆激動的寢食難安了嗎?”
這話一出,沈云就氣的面紅耳赤,“你這個狐貍精,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嫁給我兒子!”
錦蜜諷刺的笑出了聲,“是嗎?你要是真有那個本事,我對你這個老女人還挺刮目相看的!”
沈云氣炸了。
手指顫抖的指著錦蜜,情緒激動的對傅時宴說:
“你看看,這個小賤人對我都這么放肆,這今后要是真跟你結(jié)婚,這還得了?你就這么縱容她,任由她這么說你媽嗎?”
錦蜜在她話音落下后,就抬眸朝傅時宴看過去。
她學(xué)著沈云的口吻,對傅時宴說:
“你看看,你就這么縱容你媽這么羞辱你即將過門的妻子嗎?這今后我要是真的跟你結(jié)婚,這還得了?她豈不是要騎到我的頭上來作威作福?”
沈云因為她這句話,氣的差點昏倒。
傅時宴見狀,頭疼的掐了掐眉心,低吼了一聲,“鬧夠了沒有?”
錦蜜似笑非笑般的看著他,“傅總,我好心好意的來給你送午餐,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