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回來時,連衣衫都沒有絲毫褶皺。
看得出,身為七境巔峰的他,對上只有七境初階的體修,完全有種大學(xué)生打幼兒園的完虐感。
“走吧!
他微抬下頜,就像是剛解決完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三人很快便繼續(xù)前行。
當(dāng)然,因?yàn)椴挥迷佟烎~’,寧軟果斷拿出飛舟。
御劍雖然快樂,可飛舟更方便她干飯啊。
行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后。
顏涼嘗試著收回靈氣護(hù)罩。
果然,冰原猶在,可半空中的冰寒之氣,竟是被一股熱氣沖淡了許多。
即便沒有靈氣護(hù)罩,他也能完全適應(yīng)這個溫度。
見狀,寧軟也直接收回了靈氣護(hù)罩,望向正北方仿佛暈染上一層胭脂紅的天際:
“火元素更加活躍了。”
此刻看去,大抵是相距甚遠(yuǎn),紅色還不是很明顯。
但越往前行,天邊的紅暈越深。
寒氣也愈發(fā)淡薄。
雖然還談不上熱,卻也絕對和冷無關(guān)了。
……
又行了一路。
飛舟停了下來。
三人齊齊抬首,放眼望去。
便見前方不遠(yuǎn)處的冰山上空,無數(shù)修士凌空而立。
山頂中央,赫然有著蒸騰而出的汩汩煙霧,飛上半空,與云霧匯聚。
偶爾還有巖漿迸射而出,落于冰山之上。
火元素已活躍到有些暴虐的地步。
傲然如顏涼,此刻也頗為訝然看向睜大眼睛,緩緩?fù)鲁鰩讉字:“竟然是火山!
冰原上的火山。
而且貌似還是活火山,一副即將噴薄而出的樣子。
“那……我們還過去?”粱秀秀小聲問道。
火山不火山的他不關(guān)心。
可前邊真的好多人啊。
顏涼毫不猶豫的道:“既然來了,當(dāng)然要過去了!
寧軟也是這么想的。
三人很快達(dá)成一致,收回飛舟,直接朝著山頂方向飛了過去。
被迫達(dá)成一致的梁秀秀:“……”
……
“我萬獸宗長老們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誰也不得妄動!”
說話的是身著萬獸宗內(nèi)門服飾的弟子,五境修為,但即便面對四周一眾五六境,甚至七境的散修,他也絲毫不懼。
底氣十足。
“萬獸宗未免也太囂張了,冰原可不屬于你們?nèi)f獸宗,更遑論眼下這座死而復(fù)生的火山,你們的手伸得太長了!庇猩⑿迲嵢婚_口。
最初說話的萬獸宗五境弟子只淡淡瞥了這位出聲的五境散修一眼,“那你敢下去嗎?”
“……”適才還憤憤不平的散修瞬間閉嘴。
他還真不敢。
除了下方那株受地火之力供養(yǎng)生長的炎龍果還未完全成熟,需要稍等片刻之外,他拿不出好的防御靈器也是一方面。
這可是火山。
沒有不錯的防御靈器,就算是最皮糙肉厚的體修下去也同樣遭不住。
“他不敢,老子敢,這座火山可不屬于任何人,能者居之!”半空中,身影魁梧八境體修毫不客氣的冷笑著回懟。
“……”萬獸宗那名領(lǐng)頭的五境弟子面色難看。
若是有宗門長輩在,哪輪得到一個八境體修如此囂張。
“師兄,好像有不少妖獸也在朝著這邊靠近,應(yīng)該是被炎龍果吸引過來的!庇械茏尤滩蛔〖甭曊f道。
被喚作師兄的五境弟子只能故作鎮(zhèn)定,冷沉著臉,“長老們就快到了,不用擔(dān)心!
有了這話,萬獸宗弟子們總算稍稍松了口氣。
他們就是群來冰原歷練的內(nèi)門弟子,哪里想到會遇到這種大事噢。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
火山口內(nèi),那株根部完全被巖漿浸泡,斜長在巖壁上的炎龍果樹上,適才還只有孩童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子,如今已堪比成年男性的拳頭了。
還未成熟。
但也相距不遠(yuǎn)。
眼看著四周妖獸氣息越來越多,那位八境修為的魁梧大漢終是忍不住了。
抬手取出一把黑傘,便朝著火山口飛去。
“炎龍果尚未成熟,你想做什么?”
萬獸宗領(lǐng)頭的五境弟子瞳孔一縮,驚聲開口。
“干什么?當(dāng)然是要摘炎龍果了,不然等到你們幾個宗門的長老來了,怕是連葉子都沒老子的份了!
身影魁梧的體修冷笑一聲,徑直手中黑傘撐開。
本就能容納數(shù)人的黑傘被撐開后,傘沿部分,赫然蔓延出一道透明光罩,十分凝實(shí)的將他包裹在內(nèi)。
顯然,沒有充分準(zhǔn)備,自然沒人會傻乎乎的往火山口跳。
眼睜睜看著魁梧大漢跳下去,萬獸宗弟子目露急色:
“師兄怎么辦,他下去了!”
只有著五境修為的師兄面色陰沉,正欲開口,便見眼前竟又是數(shù)道身影陸續(xù)飛了下去。
“……”這個時候,他顯然說什么都是沒用的了。
就連躲在四周的妖獸也在此時紛紛沖上前來,卻又不敢像人類修士一樣直接往下跳。
能生活在冰原的妖獸,大多都帶了冰屬性,對于地火巖漿,天然感到不適。
“小師妹,我們上不上?”人群中,顏涼躍躍欲試。
防御靈器,他也有。
深入巖漿底部或許不行,但采摘地火菡萏絕對沒問題。
“……我總覺得巖漿下邊好像有什么……”寧軟遲疑著蹙眉。
這次倒不是她的感覺。
而是鐵鍋……
是的,她的大鐵鍋好像對巖漿下邊的那東西很有興趣。
顏涼:“巖漿下邊?就算有東西咱們也拿不到吧,你不想要炎龍果了?”
“要!”這果子看著就不錯,雖然不是婆娑果,但也是紅色的不是?
寧軟不再多想。
果斷取出鐵鍋,看向顏涼二人:“五師兄,七師兄,要不用我這個?它絕對防火,也防巖漿!”
小師妹修煉雖然不靠譜,但掏出來的東西,絕對再靠譜不過。
顏涼沒有意見,正欲躲進(jìn)來。
便見寧軟忽然又后退了兩步。
顏涼:“???”
粱秀秀:“……”
“還是算了,今天這鍋不太對勁,五師兄,你們有別的嗎?”
……
寧軟還是扛著自己的鍋。
而顏涼和粱秀秀則各自掏出了自己的防御靈器。
三人混在人群中,同時跳下火山口。
與此同時。
一名只有四境初階的萬獸宗弟子忽然瞪大雙眼,“……寧……寧師姐?”
“什么寧師姐?快,再給長老發(fā)信號!”五境修為的弟子滿是不耐的回頭,沉聲喝道。
“信號剛才已經(jīng)發(fā)了,師兄,我剛好像看到赤天宗的寧師姐了!”
“寧師姐?寧軟?”
“是啊,就是她,她扛著口鍋,也跳下去了!”
“……你開什么玩笑,赤天宗距離冰原有多遠(yuǎn)?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
蒼瀾大會結(jié)束,這些天才們哪個不是藏在宗門閉關(guān)?
“不是啊師兄,我真的沒看錯,一定是寧師姐,她好像和她兩位師兄一起跳下去的!
那兩位師兄他可能看的還不是很仔細(xì)。
但寧師姐他絕對不會認(rèn)錯的。
那身青衫,那副劍匣,再加上那張臉,對方連半點(diǎn)偽裝都沒有,他這要是還能認(rèn)錯,那不眼瞎嗎?
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家?guī)煹苎凵裼袉栴}的五境弟子完全不想再探討這個問題。
因?yàn)榫驮谇胺,?shù)道遁光正朝著他們迅速而至。
眨眼間,幾道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長老!你們終于來了,炎龍果尚未完全成熟,但他們已經(jīng)下去了!
五境弟子連忙說著此刻的情況。
“嗯,那便讓他們將炎龍果帶出來吧!闭f話之人赫然有著十境修為。
萬獸宗共來了五名長老,除了這名十境長老外,修為最低的也是八境巔峰。
這個陣容,自然是在場中最強(qiáng)的。
一直緊張了許久的萬獸宗弟子們,終于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
有長老在,炎龍果誰也別想帶走一顆。
唯有某個已經(jīng)被徹底忽略的萬獸宗弟子幾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是真的看到寧師姐。
怎么就沒人信他?
火山口下。
巖漿之上。
為了爭奪那株炎龍果樹,已然展開了修士間的大戰(zhàn)。
最為靠近果樹的魁梧大漢,無疑被圍攻得最慘。
誰讓他是下邊唯一一個八境呢。
“你們瘋了嗎?在此處動手,若是引發(fā)火山噴發(fā),我們都逃不了!”被打出了火氣的魁梧壯漢朝著眾人怒吼。
“不動手也可以,讓我取了斬?cái)嘌埞麡鋷С鋈ィ綍r候我們再一較高下。”一名七境初階的劍修冷笑著應(yīng)聲。
魁梧大漢幾欲吐血:“你難道感應(yīng)不到嗎?萬獸宗長老已經(jīng)到了,真要是帶出去,我們還沒一較高下,炎龍果便已經(jīng)全部落到萬獸宗長老手里了!
七境劍修只遲疑了片刻,便又毫無顧忌的出手,“那便各憑本事吧!
上去之后,肯定是沒機(jī)會再搶的。
所以只能趁現(xiàn)在將炎龍果弄到手。
一群人再度混戰(zhàn)到一起。
顏涼和粱秀秀也在其中。
時而進(jìn)攻。
時而躲避。
若是有人仔細(xì)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兩人所在的站位自始至終都在邊緣位置,時不時便巧妙的剛好將炎龍果樹遮擋。
遮擋不過一息時間,便又側(cè)身讓開。
這般毫不起眼的小動作自然是沒人注意的。
反正那棵不過四歲孩童身高的炎龍果樹還在。
說是一棵,其實(shí)也能以一株來形容。
總之,炎龍果完好無損,瞧著甚至有幾枚還變得更大更紅了。
深藏功與名的寧不軟:“……”
當(dāng)然紅了,全都是頂紅頂紅的蘋果呢。
她辛辛苦苦粘上去的嘞。
就在顏涼和粱秀秀又一次配合遮擋炎龍果樹的那一刻。
不時翻騰的巖漿內(nèi),寧軟扛著鐵鍋從中冒出,快速摘下一枚炎龍果,又將手中更大更圓的蘋果粘了上去。
然后又快速縮回巖漿內(nèi)。
這個過程,仍舊無人發(fā)現(xiàn)。
因?yàn)樗B十二爹曾經(jīng)隨手給她的隱身符箓都用上了。
這個東西,原本用處不是很大。
因?yàn)樵僭趺措[身,修為強(qiáng)過你的,自然能感應(yīng)到。
修為比你弱的,一般也用不上隱身。
但眼下這個時候,就很合適了。
不管修為高還是低,混戰(zhàn)中的眾修士哪會去感應(yīng)炎龍果樹下是否有個隱身人這種事?
誰能隱身將大半個身體都藏在巖漿里啊。
不過一會功夫。
寧軟便成功盜取了足足八枚炎龍果。
就在她準(zhǔn)備繼續(xù)偷走第九枚的時候——
本就在時不時翻騰的巖漿底部,驟然傳來一陣極不正常的轟隆聲。
寧軟神識一探,便見一條宛若火龍般的東西在巖漿內(nèi)橫沖直撞,朝她沖來。
what???
啥玩意兒?
沒有任何猶豫。
寧軟扛著鍋,直接飛至巖漿之上,朝著顏涼兩人大喊一聲:“五師兄,七師兄快撤!”
隨著寧軟聲音落下。
顏涼和粱秀秀連詢問都沒有,直接朝外沖去。
混戰(zhàn)中的眾人也在此刻驟然停手。
先是看著一口鍋……飛快從巖漿中飛了出來。
還不等大家懷疑此物是否就是引起了火山死而復(fù)生的異寶時,巖漿下的動靜,已然嚇得眾人滿臉駭然。
“不好!這……這是火山要噴發(fā)了?”
一名五境散修臉色煞白,難以置信的吐出一句話后。
轉(zhuǎn)身就朝著出口飛去。
唯有那位有著八境修為的魁梧大漢趁勢上前,硬生生將整棵炎龍果樹拔出。
這一次倒是沒人再阻止他了。
因?yàn)樗腥硕荚趥}惶不已的朝出口奔去。
寧軟是第一個沖出去。
當(dāng)然,用上了隱身符的她,以肉眼來看,就只有一口鍋。
但不管飛出來的是什么,萬獸宗那位十境長老毫不猶豫的便出手了。
一記雷電狠狠劈在鐵鍋上。
寧軟身上的防御護(hù)罩頓時一顫,甚至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
但很快便又完好如初。
“裝神弄鬼,以為隱身了老夫便找不到你了嗎?”
說著萬獸宗長老緩緩抬手,恐怖雷霆充斥在他全身。
好幾名隔得有些近的弟子甚至感受到了身上傳來的酥麻之感。
紛紛朝后退去。
唯有那名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這口熟悉鐵鍋的弟子,在長老即將全力攻擊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再次出聲:
“長老,那人是赤天宗寧軟寧師姐!”
雷霆之力眼看著就要釋放出去的十境長老急忙收手,顧不得險(xiǎn)些岔氣的不適,扭頭問道:“啥玩意兒?赤天宗寧軟???”
開什么玩笑?
這是赤天宗那個寶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