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蘇的話頓時讓凌塵怔了怔,沒想到對方這么直接,絲毫不給他面子。
看著愣神的凌塵,祝小竹的美眸中含著一抹歉意,她沒料到師父會當著凌塵的面說這種話。別說凌塵,即使是她,聽完這些話后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師父……”
“好了,別說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小竹,我們走吧!
眼見施蘇帶著祝小竹轉(zhuǎn)身離去,一直站在凌塵身旁的夏月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不憤道:“你覺得我六弟配不上你徒弟,你徒弟也未必高攀得起我六弟!
聽到這話,施蘇回過頭,淡淡道:“自欺欺人的話我聽得多了,隨便你怎么說?偠灾也幌肟吹剿璧K我徒弟的未來!
“你……”夏月氣急。
“五姐!绷鑹m拉住夏月,朝她搖了搖頭,說道:“何必跟她那種人計較!
夏月微微皺眉道:“她這么說你,難道你不生氣?”
凌塵聳聳肩道:“生氣能有什么用?再說,人家說的是事實,我確實不如新秀榜前五的人!
“六弟說的沒錯!鼻裼屡牧伺牧鑹m的肩膀,說道:“與其言語上占便宜,還不如用事實說話。實力才是一切,這是武林中千年不變的規(guī)矩。走了,回去了!
回到房間,凌塵獨自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百般無聊的玩弄著手中的茶杯。雖然在邱勇等人的面前口口聲聲說不在乎,但他心里卻不太好受。
男人別的不怕,就怕被人看不起。施蘇的一番話,無疑讓他的自尊心很受打擊。
凌塵抓了抓頭,神色有些無奈,F(xiàn)在可好,一個易水硯還沒解決,又多出了一個曲進賢。更要命的是,這兩個人一個排名新秀榜第四,一個排名第三,都是不容易對付的人。
正想著,客房內(nèi)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凌塵拿起聽筒喂了一聲,問道:“哪位?”
“六哥,是我!蔽杭液赖穆曇魪碾娫捴袀鱽恚骸拔覄偪吹疆旉柵傻娜松洗耍姿庍有秦舞都來了。大哥讓我叮囑你一聲,天機大典正式開始前,盡量別跟當陽派的人起沖突,免得觸犯了天機閣的規(guī)矩!
“放心,這我知道!
掛了電話,凌塵的心里頓時有種危機感。他跟易水硯的差距擺在那里,即使經(jīng)過不到兩個月的特訓(xùn),也很難彌補這種差距。
在這一點上,凌塵非常的清楚。想要獲勝,他需要足夠多的運氣。雖然這讓他很憋屈,但他必須承認,運氣是他獲勝的關(guān)鍵。
嘆了口氣,凌塵收起腦海中的雜念,準備抓緊時間,好好修煉下大樓般若經(jīng)。
臨陣磨槍,不尖也亮,總會起到作用。
但這時,客房的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凌塵走到房門前,伸手拉開門。頓時,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看著門外的來人,凌塵微微怔了怔。他原以為是邱勇或者其他人,唯獨沒想到會是祝小竹。
回過神,凌塵揚唇一笑:“你怎么來了?”
祝小竹輕咬著薄唇,看著走廊的左右兩邊,輕聲問道:“能讓我進去嗎?”
凌塵二話不說,立刻讓開身子,將祝小竹迎進了房內(nèi)。等到祝小竹落座,凌塵泡了杯茶,端到祝小竹的面前,笑著問道:“你過來找我,難道不怕你師父說什么?”
“對不起!”祝小竹低著頭,雙手握著茶杯,騰騰的熱氣中,她那張精致的面容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仿佛湖中倒映的一輪銀月,透著一絲朦朧的美麗。
聽到祝小竹的道歉,凌塵大方的擺擺手道:“沒事,用不著道歉,我還沒那么玻璃心。”
“可我覺得過意不去,師父平時的性格很溫和,對我也非常關(guān)照,但我沒想到她會對你說出那種話,可能是因為……”說到這里,祝小竹不自覺的收住了話頭,俏臉泛著一絲淡淡的緋紅,美眸含羞,不敢繼續(xù)說下去。
凌塵沒注意到祝小竹眼中的羞意,好奇問道:“因為什么?”
祝小竹俏臉一紅,不敢直視凌塵的目光,看著杯中微微蕩漾的茶水,遲遲沒有開口。
她的童年跟其他女孩不同,別的小女孩都有洋娃娃作伴,但她的玩具只有銀針,中醫(yī)古籍。十來年的時間幾乎都陪伴在施蘇的身邊,接受她的指點。直到她十五歲后,醫(yī)術(shù)稍有小成,才被準許離開。
因此,在她的童年記憶中,最重要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施蘇這個師父。在她眼中,施蘇是亦師亦友,無論她有什么心事,都會跟施蘇訴說,包括她對凌塵的心意。尤其是得知凌塵跟南榮婉清在一起后,她的心情異常難受,急需找個傾訴的對象,施蘇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她和凌塵之間的事情,施蘇知道的一清二楚。
之前施蘇對凌塵說出那番難聽的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替她出氣。為此,她覺得非常過意不去,這才跑來向凌塵道歉。
但是,這種事情她總不能告訴凌塵,不然只會讓兩人間的關(guān)系更加尷尬。
見祝小竹遲遲沒有說話,遲鈍的凌塵終于反應(yīng)過來,知道她不方便回答,索性不再追問,改口想轉(zhuǎn)移到別的話題上?墒牵斔麖堊斓臅r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詞窮,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想當初,他跟祝小竹無話不談,什么都聊得來。然而,自從祝泓出現(xiàn)后,他和祝小竹之間就多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隔閡,關(guān)系漸漸變得淡薄。
這其中很大的原因或許是他在刻意回避。
他這么做,無非是想避免祝小竹受到傷害。因為他心里清楚,自己跟祝泓沒有和解的可能,除非一方戰(zhàn)死。身為祝泓的親妹妹,一旦祝小竹知道是他殺了祝泓,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有趁早斬斷兩人間的情誼,日后即使祝小竹得知真相,也不會那么痛苦,頂多是把自己當成仇人。
寧肯祝小竹恨自己,他也不愿看到祝小竹飽受痛苦的折磨。
思忖間,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全都沉默的坐在那里,仿佛兩尊靜默的雕像。
轟!
就在這時,一陣震天的巨響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