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敢問殿下對于利陽,是什么意思?”
那文士看上去,像是軍中祭酒。
龍山直接回道:“殿下并未有特殊指示。”
“沒有指示?”那祭酒眼睛一瞇,一股不安之感浮上心頭。
“按道理,利陽可是我大衛(wèi)國門,為何殿下沒有任何指示?”
“嗐,你這酸儒,這還用什么指示,當(dāng)然是死守了!
“對,殿下沒有命令,那便是最重的命令,我大衛(wèi)子民都知道,利陽不容有失!
那祭酒卻是擺了擺頭:“諸位稍安勿躁,我與各位將軍一樣,都希望死守利陽,可如果殿下是這個意思,為何放著玉龍城十五萬兵馬不用,讓我們七萬人馬來守利陽?”
言下之意,應(yīng)該調(diào)動玉龍城兵馬,與他們一道守城。
這才是最合乎邏輯的。
“好了!”
龍山終于發(fā)話,話音有點重。
“利陽城不容有失,你不必再說,傳命全軍,即刻備戰(zhàn),特別是北城,重兵把守!
“是!”
他生怕那祭酒再說下去,動搖軍心。
見大勢已成,那祭酒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但依舊滿心不解。
“戒嚴(yán),戒嚴(yán),利陽從此刻起,禁止所有人出入!
兵士揮舞著一道令旗,從大街上騎著戰(zhàn)馬疾馳而過。
聽到風(fēng)聲的百姓,各個面露懼色。
他們私語過后,紛紛加快腳步,回到家中。
四處城門,緩緩合上,不讓人再靠近半步。
北城上,龍山帶著一干將領(lǐng),登上城墻。
望著前方一片密密麻麻的營帳,他眼里露出一股陰狠。
“將軍,何不趁他們立足未穩(wěn),出城襲營?”一個偏將進言。
龍山緩緩轉(zhuǎn)過頭,盯著他的眼睛。
“你腦袋被驢踢了?他們多少人,我們多少人?襲營,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一頓訓(xùn)斥,那偏將立刻低頭,不敢說話。
龍山再度看向耿宴。
見他雖然目光炯炯,盯著遠處,但卻不發(fā)一言。
“你這幾天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龍山不由問道。
“將軍,沒事!惫⒀绾喍檀鸬。
龍山還是盯著他,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但大戰(zhàn)在即,他也沒去多管。
夜里,蕭萬平端坐中軍大帳,召喚眾將議事。
楊牧卿率先提出攻城意見。
“利陽城南臨東臨江,北接萬古山脈,繞道有風(fēng)險,因此,咱們?nèi)粢コ,只能在北城。?br>鄧起即刻回道:“咱們二十五人馬,若全部集中在北城進攻,兵力算是浪費了。”
兵馬再多,北城就那么大,根本沒辦法同時容下二十五萬人。
“南有江,北有山,繞道是有風(fēng)險的!睏钅燎浣忉。
蕭萬平一揮手:“此事不用討論,既然有了從令蠱,明日直接攻城便是。只是騎兵做好準(zhǔn)備,待城門一開,即刻沖城!
“是!”
翌日一早,戰(zhàn)鼓敲響,喚醒了天地萬物。
楊牧卿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往利陽北城進發(fā)。
另一邊,龍山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他并未收到其他城門有兵馬臨近的情報。
因此,他將所有兵力和守城器械,全部調(diào)來了北城。
進攻號角吹響,北梁大軍揮舞著佩刀,如潮水般,往城墻攻去。
龍山有條不紊指揮著守城。
利箭,擂木滾石,滾油,一齊往城下招呼,不在話下。
但這次北梁大軍人多,他們護送著攻城木,已經(jīng)來到了城門口。
一次次的撞擊,讓高大沉重的城門,有些搖晃。
遠處的蕭萬平見狀,立即朝初正才使了個眼色。
后者會意,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下令。
緊接著,城墻上的耿宴,雙目一張。
他朝龍山抱拳:“將軍,我?guī)讼氯ナ刈〕情T。”
龍山眼看著底下的北梁將士,紛紛倒在他的守城器械下,正是熱血上涌之時。
此時聽到耿宴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也沒多想。
“當(dāng)心!”
他確實見到了攻城木靠近城門,得有人去守。
只是簡單囑咐了一句,龍山便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指揮守城上。
耿宴快步下了城墻,來到城門處。
他恍若一尊木偶一般,抽出佩刀,突然振臂高呼。
“將軍有令,開城迎敵!”
咋一聽到這個命令,旁邊的兵士和將領(lǐng)盡皆一怔。
“耿將軍,開城迎敵?”一個將領(lǐng)參加過會議,他知道龍山的意思。
依托城墻之利,守住利陽,絕不可能在此時開城迎敵。
耿宴身軀顫抖了幾下,他似乎想說別的話,但話到嘴邊,卻又變了。
“沒聽到將軍命令嗎,開城,殺敵!”
那偏將還是沒有動作,只是看著耿宴的表情,心下掠過一絲狐疑。
“耿將軍,得罪了,我上城去請示將軍!”
那偏將剛要轉(zhuǎn)身離開,耿宴突然抽出佩刀,將其斬殺!
“貽誤戰(zhàn)機,當(dāng)誅!”
嘴里惡狠狠說著,但耿宴雙眼卻是極其痛苦。
他覺得身體,腦袋的控制權(quán),已經(jīng)盡數(shù)被剝奪。
見到偏將被殺,那些守城校尉登時嚇得一個激靈。
“開城!”
“是,將軍!”
守城校尉不敢再有任何遲疑,立即揮手。
“開城!”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
可衛(wèi)國兵士,還沒來得及出城,攻城木已經(jīng)率先沖了進來,卡住了城門,不讓其閉合。
“殺!”
一馬當(dāng)先的,是歸無刃和歐陽正。
兩人一把偃月刀,一把利劍,砍翻了攔住城門的衛(wèi)國兵士。
身后,立時有無數(shù)北梁兵士涌入。
遠處的楊牧卿搭額細(xì)看,見城門被打開,心中大喜。
“騎兵,上!”
進城廝殺,本不應(yīng)該用騎兵。
但蕭萬平和楊牧卿擔(dān)心城門再度被合上。
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有足夠的人馬進城。
霎時,一隊輕騎立刻以風(fēng)卷殘云之勢,從軍營里沖出,直奔城門。
城墻上的龍山見狀,還不明所以。
“騎兵?”
他剛心生疑惑之時,便見城門處有異樣。
不少北梁大軍已經(jīng)逐漸涌入,他心中一緊。
“怎么回事?”
“報!”
此時,城下一個兵士,快速走上城墻。
“啟稟將軍,城門已經(jīng)被攻破!”
“什么?你說什么?”
龍山難以置信,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
“你再說一遍!彼咀∧潜恳骂I(lǐng),兇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