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回道:“簡單,還是以覃樓身份出去,我會把初老交給五行使,之后聲稱把覃樓處決了,初老以本來面目去到你們身邊即可!
“侯爺周到,全憑侯爺做主!背跽殴笆址Q謝。
“委屈初老則個(gè)!笔捜f平朝初絮衡甩了甩頭。
讓初絮衡押送,最安全不過。
“嗯!
初絮衡點(diǎn)了點(diǎn)頭,上前看著初正才。
“爺爺,孫兒得罪了!”
“來吧小子,除了箭法外,讓爺爺看看你這身子板,有多少氣力!
初正才一邊重新戴上偽裝,一邊嘴里說著。
聽他一說,初絮衡撓頭一笑,反手輕輕扣上初正才脖子。
“走吧!
背上梁帝尸身,蕭萬平努力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眼睛變得通紅一些。
而后,他大步走出了山洞。
白瀟手里,提著劉豐人頭。
青松大軍,以及五行使和一干無相門門徒,皆在山坳處守候。
見蕭萬平出來,金使率先迎了上去。
山坳上的楊牧卿,三步并作兩步,走下了山坳。
“侯爺!”
“侯爺...”
眾人齊聲呼喚。
見蕭萬平一臉悲戚,眼眶通紅,金使的目光,隨即落在了他背后的梁帝身上。
五行使見梁帝雙目緊閉,臉色蠟黃,不禁出言問道:“陛下他...?”
“父皇...”
蕭萬平努力擠出幾滴淚珠,嘴唇顫抖,滿臉不忿。
“父皇他,被劉豐殺死了!”
“什么?”
五行使盡皆大驚:“這...陛下駕崩了?”
“呼”
長出一口氣,蕭萬平閉上眼睛。
“去,把皇伯父和眾軍將領(lǐng)叫來。”
“是!
按下心中波動,金使退了下去。
木使命人去寢殿里,將梁帝來這里睡的那張床,抬了出來。
皇帝駕崩,總不能一張草席或一塊木板敷衍。
將梁帝平放在木床上,土使又取過一張遮面布,覆蓋在梁帝臉上。
做完這一切,蕭萬平挑了一塊光禿石頭,坐在上面。
他神色冷峻,沒有說話。
誰都不敢打擾。
當(dāng)然,只是故作樣子。
約莫兩刻鐘后,劉康帶著鄧起、沈重刀和歐陽正,下了山坳。
“劉蘇,可曾救得陛下?”劉康率先問道。
兩人相視一眼,眼神交匯處,都是心領(lǐng)神會。
蕭萬平不語,依舊滿臉悲切,他看了梁帝的尸身一眼。
劉康晃著身軀,緩緩走過去,取下那張遮面布。
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狠笑,隨后劉康將遮面布蓋了回去,又去檢查梁帝傷口上插著的那把刀。
“這是...戴恒的劍?”
在山坳里,誰都看到戴恒用這把劍挾持了梁帝,對它印象深刻。
歐陽正不由上前一步,看了一眼。
“是戴恒的劍!”
“劉蘇,怎么回事?”劉康很配合,立刻出言相問。
聲音還很高。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蕭萬平眼神有些自責(zé)。
“我與逆賊僵持許久,終究還是沒能救下父皇,劉豐下令讓戴恒殺了了父皇...”
“白老救援未及,父皇受了重傷身亡!
說著,蕭萬平裝出一副悲痛模樣。
返回到梁帝尸體旁,劉康反復(fù)查看。
最終,他朝眾人高聲喊道:“陛下,駕崩了!”
“陛下...”
“陛下。!”
三軍齊齊跪倒,很合時(shí)宜地發(fā)出幾聲啜泣。
雖然一些將士心中有疑,但青松大軍又在側(cè),劉康沒發(fā)話,沒人敢質(zhì)疑。
更何況,現(xiàn)在白龍衛(wèi)在沈重刀手中。
月華軍掌握在鄧起手里。
這兩人,可都是和蕭萬平并肩作戰(zhàn)過的同袍。
他們沒出言,沒人敢當(dāng)出頭鳥。
劉康取過一塊白布,蓋在梁帝尸首上。
隨后對著尸體躬身一拜。
緊接著,他出言問道:“陛下駕崩前,可有遺旨?”
蕭萬平?jīng)]有回話,只是朝白瀟看了一眼。
白瀟出列,運(yùn)起勁力,高聲說道。
“陛下臨終前,命侯爺撕下他的內(nèi)里,寫下了一道血詔書!”
他聲音聽上去并不大,但卻清晰地在三軍耳邊回響。
“血詔書?在哪?”劉康立刻問道。
“在這里!
蕭萬平緩緩從懷中取出詔書,交給劉康。
將其攤開,劉康照著上面所寫內(nèi)容,高聲誦讀:
“朕承大統(tǒng),御極廿載有余,夙夜憂勤未嘗寧居。
奈何東宮孽障,性若豺狼,竟借祭告先祖,戕害朕躬于山坳。
弒父殺君,天下共誅,神人同憤!此誠乾坤倒懸、社稷傾覆之時(shí)也。
二皇子蘇,受征北侯,朕之次子。
其兵不血刃奪回青松,只身入炎,粉碎敵國合謀,兼安撫慕容,穩(wěn)定北疆,無一不是蓋世功勛。
功德昭彰,仁孝逾古,著二皇子劉蘇,即日承繼大統(tǒng),總攝四軍掃清宮闕。
朕之絕筆,咸使聞之!欽此!”
意思很明白,把帝位交給“劉蘇”了!
“臣等謹(jǐn)遵陛下遺命!”
五行使和楊牧卿,率先高聲附和。
“謹(jǐn)遵陛下遺命!”
緊接著,便是沈重刀和鄧起。
隨后便是一眾白龍衛(wèi)和月華軍。
但黃龍衛(wèi),卻遲遲沒有發(fā)話。
歐陽正一直跪在地上,在劉康誦讀詔書時(shí),他卻不時(shí)抬頭去看。
內(nèi)里透過初晨暖陽,字跡透到背面,歐陽正卻是一覽無余。
就在眾人附和遵旨時(shí),他卻壯著膽子出言。
“王爺,這...好像不是陛下親筆所書?”
蕭萬平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還算有些心思。
他早已準(zhǔn)備好說辭。
白瀟根據(jù)蕭萬平的指示,回道:“陛下駕崩前,已經(jīng)深受重傷,如何能提筆,這詔書乃是陛下口述,我等記下,上面有玉璽用印,爾等有何疑義?”
聽到這話,歐陽正垂首,沒再多言。
劉康站了出來,他環(huán)視周遭將士一眼。
“劉蘇為我大梁屢立不世之功,太子謀逆,刺陛下于此,成年皇子單只劉蘇一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必然是劉蘇繼承大統(tǒng),爾等不必多疑!”
劉康都這么說了,誰還敢有異議?
緊接著,劉康突然對著蕭萬平,躬身跪下!
“臣,拜見陛下!”
這一幕,讓眾人反應(yīng)不及。
要知道,梁帝在世時(shí),他們幾乎沒見劉康跪拜過!
但此時(shí),他跪了“劉蘇”,跪了這個(gè)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