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比出三根手指。
“三天,三天后,整個北梁,就都是咱們的了!
初絮鴛一怔,眼里掠過一絲欣喜。
她沒有多言,這才回過神來,將手中嬰兒,小心翼翼交到蕭萬平手中。
“男孩,七斤二兩,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時出生!
接過孩子,蕭萬平看了一眼。
霎那間,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生命的延續(xù),血脈的相通,讓他眼眶一熱。
雖然孩子已經(jīng)睡著,但蕭萬平依舊能夠看出,這小家伙長得眉清目秀,鼻梁高挺。
“好,好,這孩子長大,定然又是一個俊俏小伙。”蕭萬平笑得合不攏嘴。
見此,初絮鴛也掩嘴一笑。
“他的嘴巴,跟姐姐一模一樣,眼睛和鼻子,以及臉龐輪廓,都像你!”
此時的炎昭帝蕭萬民,就是蕭萬平以前的長相,初絮鴛自然是見過的。
旋即,她又補充了一句。
“像以前的你!”
蕭萬平完全沉浸在得子的喜悅中,也沒察覺到初絮鴛話語里的惋惜。
抱著孩子,在房間里走了片刻,蕭萬平的目光,始終不離孩子的臉。
嘴巴也沒合上過。
“對了,這孩子出生,有沒有什么天降祥云,或者電閃雷鳴之類的異象?”
蕭萬平突然問道。
朝他翻了個白眼,初絮鴛笑著回道:“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
隨后,她突然想起一事。
“不過,好像還真有異常!”
“?”
蕭萬平猛然抬起頭,他只是隨口一說,還真有異象?
“真有?”
他眨著眼睛,期待初絮鴛接下來的話。
“孩子降生時,院子里的水桶,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恐懼,躁動不安,上躥下跳,還是絮衡安撫才平靜下來!
看了屋外一眼,蕭萬平暗道神奇。
當(dāng)然,這種事他并不在意,只是打趣一問罷了。
“哇哇...”
孩子突然哭了起來,蕭萬平登時手足無措。
“行了行了,給我吧,想必是餓了!
初絮鴛接過孩子,動作輕柔至極。
她把孩子抱到床前,給賀憐玉哺乳。
蕭萬平怔怔看著,滿心暖意。
賀憐玉輕撫孩子,抬起頭看著他。
“該給孩子取個名字呢!
“啪”
一拍腦袋,蕭萬平笑道:“把這事給忘了。”
他來回走動,嘴里喃喃道:“該取什么名字好呢?”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
“應(yīng)運而生,就叫蕭運吧!
“蕭運?”
賀憐玉垂首看著孩子,憐愛說道:“你有名字了,你叫蕭運。”
一旁的初絮鴛卻道:“不應(yīng)該是‘應(yīng)’字輩?”
蕭萬民的兒子,叫蕭應(yīng)凡,和蕭萬平兒子是同輩。
她的意思,蕭運也應(yīng)該帶個“應(yīng)”字。
朗聲一笑,蕭萬平回道:“這些個東西,不用在意,我希望這個孩子,往后在廟堂上,是第一輩!”
他的意思是,若計劃順利,往后一統(tǒng)天下,國號自然不會沿用原來的“炎”!
既如此,也無所謂是不是“應(yīng)”字輩了。
“對了!”蕭萬平思緒平復(fù)后,出言叮囑:“不管往后如何,人前可不能連名帶姓稱呼孩子!
“劉蘇”的孩子,若姓蕭,這件事情就無法解釋了。
萬一傳到蕭萬民耳朵里,那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將化為烏有。
“放心吧,我們曉得。”初絮鴛回道。
在房中足足待了一個時辰,蕭萬平方才離開。
有了孩子,有那么一剎那,蕭萬平居然能夠體會到,梁帝偏袒劉豐的原因。
不過這個想法,一閃而逝。
他要做的,就是摒棄所有,對敵人冷血。
“王爺...”
一出門,鬼醫(yī)迎了上來。
白瀟已經(jīng)大致跟他說了顧家的事。
蕭萬平抬手阻止了他:“先生,這幾天別這么稱呼,我被梁帝貶成了征北侯,關(guān)鍵時刻,這些細(xì)節(jié)還是留心一些!
他不想這幾天又被找到什么把柄,出亂子。
“侯爺!”鬼醫(yī)語重心長說了一句,緊接著說道:“顧老爺他們...沒事吧?”
蕭萬平看向皇宮方向:“放心吧,現(xiàn)在梁帝已經(jīng)焦頭爛額,東宮更是危在旦夕,他們沒有心思去對付顧家,更沒心思追究我抗旨的罪過!
這便是蕭萬平的最終用意。
矛盾轉(zhuǎn)移!
把劉豐所有事捅出來,轉(zhuǎn)移梁帝的注意力。
“而且...”蕭萬平繼續(xù)說道:“坐實了劉豐和惠妃私通后,他那個東宮之位,就算梁帝有心力保,群臣也不會答應(yīng)了!
“這么說,東宮之位,只能落到侯爺身上了?”白瀟一喜。
蕭萬平和鬼醫(yī)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我要那東宮之位作甚?”
白瀟反應(yīng)過來,他仰頭大笑。
“也對,侯爺要的,是那張龍椅。”
笑容收斂,蕭萬平看向西城。
此時,王遠(yuǎn)來報。
“啟稟侯爺,派往慕容氏接收那兩萬把寒鐵佩劍的兩千兵士,此刻已經(jīng)到了北城,靜候侯爺之命!
“哦?”蕭萬平眼睛一亮:“來得正是時候。傳我命令,讓他們原地扎營,營帳立得越多越好。”
“是!”
...
被押回東宮,劉豐恍若被抽掉了靈魂一般,如同行尸走肉。
覃樓自然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也沒說話,替劉豐倒了一杯茶。
將茶盞輕輕推到劉豐面前,覃樓輕聲說道:“殿下,喝杯水吧!
突然,劉豐眼眶通紅,面色猙獰。
“哐當(dāng)”
他將茶盞掃落在地,豁然站起。
隨后抓著覃樓衣領(lǐng)。
“你不是說陰九天被殺了?你不是說江七江九被處理了,還有,惠妃一事,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證,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咬著牙,滿臉青筋暴起。
縱使劉豐不太聰明,此刻也意識到,覃樓的異樣。
不慌不忙,覃樓迎上劉豐的目光。
但他沒有開口,只是面色恬然看著對方。
終于,劉豐的手緩緩松開,趴在桌子上放聲痛哭。
“沒有了,我什么都沒有了,完了,都完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覃樓坐了下來,徑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殿下,你還有兩千東宮衛(wèi)士,你還有楓雪林山虞陳登,黃龍衛(wèi)旅正也有你的人,為何如此自暴自棄?”
聽到這話,劉豐緩緩抬起頭。
他怔怔看著覃樓,終于看穿了覃樓一直以來的意圖。
“所以,你隱瞞所有的事,為的,就是逼我造反?”
“殿下,沒有退路了!事情已經(jīng)敗露,這太子既然當(dāng)不成,那就當(dāng)皇帝!”
覃樓雙眼睜得很大,右手高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