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懷揣圣旨,但聽到火使的話,戴恒心中不由一寒。
如果此時(shí)真的奉旨處死了顧家,但是得罪了無相門。
以后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無相門的威望,在此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無奈,戴恒只能語氣一緩。
“金使,末將實(shí)在不知,無相門一向唯陛下之命是從,為何今日偏偏要抗旨?”
“我等并不是抗旨,實(shí)在是其中另有隱情,容微臣入宮稟報(bào)陛下,再做定奪!”
說著,他眼睛不時(shí)看向長街盡頭。
他相信,此刻蕭萬平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但他不確定,蕭萬平究竟有沒有入宮朝會。
若沒有,那事情就糟了。
“可是陛下說了,既然審不出什么,那就殺了,還有什么隱情?”
“這就無可奉告了!”
金使沒回話,火使鼻孔朝天,渾然不把戴恒放在眼中。
最終,戴恒心一橫。
“你們想造反嗎?”他大聲怒斥。
“不敢!”金使只是否認(rèn)。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戴恒非常難受。
于是乎,他咬咬牙,連奉旨而來都辦不成事,那以后也休想在宮中混了。
“來人,進(jìn)無相門大獄,處決顧家!”
“是!”
兩百黃龍衛(wèi),也不直接跟無相門發(fā)生沖突,徑自走了旁邊的路,欲要繞過他們,進(jìn)入無相門。
可火使手一揮。
無相門所有人,還是攔下了他們。
“攔路者,殺!”
戴恒最終下令。
“殺!”
黃龍衛(wèi)抽出佩刀,兩邊剛要交鋒。
“住手!”
街道盡頭,傳來蕭萬平的喊聲。
眾人循聲望去,見蕭萬平帶著白瀟,身后也跟著兩百親衛(wèi),大踏步走來。
微風(fēng)鼓起的衣袖,蕭萬平每邁一步,似乎挾裹著睥睨的氣息,讓所有人為之一窒。
雙方停下手中兵刃,蕭萬平來到。
“王爺,您...您怎么沒去上朝?”
此話一出,蕭萬平登時(shí)便反應(yīng)過來。
劉豐是想趁著自己上朝之時(shí),對顧家下手。
卻沒想到,賀憐玉臨盆,蕭萬平并未進(jìn)宮。
蕭萬平懶得回答他的話,徑自出言怒斥:“戴恒,你這是作甚?”
“末將奉陛下旨意,前來處決顧家三口。”他朝乾坤殿一拱手說道。
“無相門不是還在審,父皇為何如此著急?”蕭萬平負(fù)手站立。
“這個(gè)...末將也不知,末將只是奉命行事,王爺還請不要為難!
“哼!”
冷哼一聲,蕭萬平瞪了戴恒一眼,轉(zhuǎn)身看向金使。
他微微頷首,示意他和金使并未有什么親密關(guān)系。
“見過王爺!”
五行使同時(shí)施了一禮。
蕭萬平仰著頭,做出一副對金使極其鄙視的樣子。
“你們把本王的女人收監(jiān),而今審不出什么,理應(yīng)上奏父皇,為何遲遲不肯交出人吶?”
話說完,蕭萬平還朝金使不著痕跡搖了搖頭。
見此,金使心中會意。
蕭萬平這是打算拖延到底了,只要咬牙說到底,那就絕不會錯(cuò)。
“王爺,事關(guān)機(jī)密,恕難奉告!”
背著手,蕭萬平一聲冷笑。
“看樣子,你們倒是審出了一點(diǎn)東西,也難怪,遲遲不肯把人交出去,想必背后還有大魚?”他逐步引導(dǎo)著。
五行使行了個(gè)禮,沒有多言。
蕭萬平重新走到戴恒跟前,冷笑問道:“你是奉旨而來?”
“正是!”戴恒高聲答道。
“這樣,既然五行使已經(jīng)審出了端倪,且留顧家性命,或許對我大梁還有諸多用處!
“不行,末將既然奉旨而來,誰敢阻攔,就是抗旨謀反,末將唯有刀兵相見了!”
聞言,蕭萬平嘴角一揚(yáng)。
他抬起手,指著戴恒。
“你聽清楚了,本王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
“命令我?”戴恒仰頭大笑。
笑聲止住,他舉起懷中圣旨。
“王爺,你這可是對陛下大不敬,末將勸你,還是不要為了一個(gè)女人,斷送了自己性命!
蕭萬平不再多言,此時(shí),先救下顧家為上。
他朝身邊的白瀟一甩頭。
“上!”
白瀟早已蓄勢待發(fā),勁力發(fā)動,身軀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戴恒畢竟是黃龍衛(wèi)旅正,在其他黃龍衛(wèi)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之時(shí),他已經(jīng)抽出佩刀,準(zhǔn)備迎敵。
可下一刻,他剛朝白瀟劃出一劍,便覺得手中一空,頭上一涼。
白瀟的身形,已經(jīng)回到了原地。
他左手拿著那道圣旨,右手拿著戴恒的頭盔!
“哐當(dāng)”
白瀟不屑一笑,將頭盔丟在了地上。
戴恒的心,幾乎沉到谷底。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修為,若剛才白瀟是沖著自己腦袋而去。
他早已身首異處!
想到此,戴恒不由脊背發(fā)涼。
他咽了一口唾沫。
嘴唇有些發(fā)白說道:“王爺,你當(dāng)真想要抗旨?”
“本王不是抗旨,是為了我大梁利益著想,顧家事關(guān)重大,輕易殺不得!笔捜f平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老子就是抗旨了,但這抗旨罪名,我就是不認(rèn)!
戴恒喘著大氣,滿肚子憋屈,卻不敢再說什么冒犯的話。
當(dāng)上黃龍衛(wèi)旅正以來,他這是頭一遭,遇到敢抗旨的人。
一時(shí)間,三方僵持在原地。
此時(shí),一頂奢華轎子,緩緩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
蕭萬平看了一眼,心中大喜。
那是懷王劉康的轎子。
這個(gè)時(shí)間,應(yīng)該是去上朝的。
幾乎同時(shí),蕭萬平,戴恒,和金使三個(gè)人,大步走向街道中央,欲要攔住劉康轎子。
戴恒在前,蕭萬平和金使并肩在后。
借此之際,蕭萬平迅速而又低聲在金使耳邊說了一串話。
金使記下,臉上卻沒顯示出任何表情。
“皇伯父(王爺。比藬r住了轎子,齊聲喊道。
掀開轎簾,劉康下了轎子。
眾人盡皆半跪在地。
“拜見王爺!”
出了轎子,劉康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眾人,眼睛一瞇。
“你們這是作甚?”
戴恒迫不及待出言:“王爺,末將奉命處決顧家三人,沒想到無相門和平西王,竟敢聯(lián)合起來抗旨!”
“嗯?”
聽到無相門和蕭萬平聯(lián)合,劉康眉目一揚(yáng),大為意外。
甚至于,將他們抗旨一事,都丟到一邊。
皇子若勾結(jié)無相門,那等同于直接威脅到梁帝寶座。
這比抗旨一事,可嚴(yán)重太多了。
他眼睛立刻顯得銳利無比,看著金使:“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