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情緒有些平復(fù),蕭萬平方才將事情原委,從頭到尾仔仔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賀憐玉不停捂嘴輕呼。
原本心中還有些怨氣,怪蕭萬平不聲不響就拋下她。
但聽到最后,她總算明白了蕭萬平的大義,他的苦心。
“王爺...”
賀憐玉慢慢接受了眼前這張臉。
她緩緩將腦袋靠在蕭萬平胸膛。
“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一個!
一聽這話,蕭萬平眼眶一熱,喉嚨也被堵住。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覺得他冒險。
但從未有人真正站在他的立場去想。
為了天下大義,他拋妻棄子,舍下原有基業(yè),這需要多大勇氣。
又得受多少委屈。
又有多少不可為外人道的話,始終憋在心中。
他也曾想過,那時在渭河邊上的木屋,勸蕭萬民回頭,兄弟倆聯(lián)手。
但未果!
蕭萬民一定要將他置于死地。
誰都沒有真正觸碰到蕭萬平內(nèi)心中的柔軟。
賀憐玉說出來了!
兩人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這一刻,無聲勝有聲。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賀憐玉才緩過神來。
她直起身子,埋怨地看了一眼蕭萬平。
“王爺,我能理解你的志向,但你答應(yīng)我,為了孩子,往后不能再這么冒險了。”
“不會了,絕對不會了!笔捜f平咧嘴一笑。
賀憐玉舒心一笑。
隨后,她突然想到蘇錦盈。
“對了,蕭萬民沒死,嫂嫂是不知道的!
她生怕蕭萬平以為蘇錦盈和蕭萬民是一伙的,趕緊出言幫她解釋。
“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嫂嫂從頭到尾,其實也一直被蕭萬民利用。”
聽到這話,賀憐玉的心,沒來由一痛。
“嫂嫂也是個苦命人。她待我恩重如山,如同再生父母,王爺,你答應(yīng)我,今后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嫂嫂救出來,咱們一定要好好侍奉她!
“我會的,我當(dāng)然會的!笔捜f平連連點頭。
要說虧欠,蕭萬平對蘇錦盈的愧疚,絲毫不比賀憐玉和鬼醫(yī)少。
但往后,他和蕭萬民,王不見王!
兩人只能活一個。
這對蘇錦盈,何其殘忍!
“我會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嫂嫂不再受苦!
這話看似是對賀憐玉說,實則蕭萬平是在告誡自己。
盡量不讓蘇錦盈再受半點苦。
聽到蕭萬平的話,賀憐玉這才心中稍寬。
“對了!”
賀憐玉突然失聲說道:“我和先生,幾乎都是用假死逃脫,以蕭萬民心思,難免起疑,獨孤豈不是有危險?”
“妮子,你放心,前期我做了大量鋪墊,后面還有障眼法,這一切的發(fā)生,都是情理之中,蕭萬民料想不會懷疑!
賀憐玉愁眉不展:“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
蕭萬平握著她的手,回道:“以前的蕭萬民,或許能想到一二,但自從登基了以后,我發(fā)現(xiàn)他的性子變得有些狂妄,人一旦狂妄,很多事情,就會失去準(zhǔn)確判斷!
布下驚天大局,取代蕭萬平所得一切,蕭萬民心中難免膨脹。
自信過頭,就算再有心思手段,也很容易被敵方迷惑。
曹操在赤壁之戰(zhàn)中,中了最簡單的反間計,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賀憐玉回頭看了一眼興陽方向。
“希望獨孤和老趙他們,都能平安無虞!
說到這里,蕭萬平眉目一揚。
“妮子,雪昭云的尸體,你的處理方式,已經(jīng)很完美了,放心。”
賀憐玉還是搖了搖頭。
“我怕這把戲,騙不過蕭萬民!
“我在這件事上,又點綴了一二,蕭萬民絕不會起疑...”
“點綴?如何點綴?”賀憐玉眨著一雙大眼問道。
那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欣賞蕭萬平陰人的那段時光。
...
另一邊。
獨孤幽和蕭萬平分別后,徑自往北城返轉(zhuǎn)。
他看見汪向武帶著人馬,急匆匆從城中貫出,欲要沒入樹林。
獨孤幽出言攔住了他們。
“汪校尉,你這是作甚,如此嚴(yán)陣以待?”
見是獨孤幽,汪向武即刻行了一禮。
“見過獨孤將軍!
獨孤幽翻身下馬,來到他跟前。
汪向武不等他發(fā)話,立即回道:“獨孤將軍,你這是要回宮?”
“正是!
“那剛好,煩請進(jìn)宮稟報陛下,說末將在城外,看到了疑似昭云女俠,在和人拼殺,兩人都往北而去,隱入樹林!
“什么,昭云?”獨孤幽故作驚訝。
“應(yīng)該沒錯!蓖粝蛭潼c頭。
沉思片刻,獨孤幽回了一句:“這樣,你先派赤磷衛(wèi)去追蹤,事關(guān)重大,你跟我進(jìn)宮,將詳情稟報陛下!
猶豫幾息,汪向武暗忖,若真是雪昭云,自己這番處置,也算一件功勞。
獨孤幽這是不想跟自己搶功!
想到此,他心中對獨孤幽不由感激。
“那一切就聽將軍吩咐。”
汪向武一拱手,隨后朝手下說道:“爾等速速進(jìn)林搜索,務(wù)必找到昭云女俠,幫她脫離困境!
“是!”
數(shù)百個赤磷衛(wèi)拱手領(lǐng)命。
隨后,汪向武跟著獨孤幽,徑直往皇宮奔去。
廣明殿,蕭萬民見雪昭云遲遲不見回轉(zhuǎn),心中愈發(fā)煩躁。
見狀,虞笑陽倒上一杯茶,扭動著腰肢,去到他身邊。
捧著茶盞,虞笑陽將茶水喂到蕭萬民嘴里。
“陛下,你心情不好?”
蕭萬民雙眼滿是寒意,回了一句:“昭云今早出宮,到現(xiàn)在還未歸來,朕擔(dān)心出了意外。”
虞笑陽已經(jīng)知道了雪昭云出宮去作甚。
隨口回了一句:“陛下,我也覺得蹊蹺,這獨孤都回宮一趟了,怎么昭云不見回轉(zhuǎn)!
“呼”
長出一口氣,蕭萬民臉色凝重。
他握拳輕輕砸在案桌上。
“是啊,取一個死人的首級罷了,用不了這么長時間?”
虞笑陽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這些事,遠(yuǎn)非她能力范圍。
可下一刻,蕭萬民眼睛逐漸瞇成一團(tuán):“難道,這獨孤幽真有問題?”
“陛下,您說什么?”虞笑陽一怔。
“你想想,咱們先假設(shè),昭云真出事了,那她為何會出事?”
虞笑陽反應(yīng)過來,失聲驚呼:“有人不想讓昭云這么做,所以只能殺了她?”
“不錯,那你再想,賀憐玉死都已經(jīng)死了,取個首級罷了,對方為何要冒這么大風(fēng)險,殺朕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