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獨孤幽的話,蕭萬民雙拳逐漸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
“你怎么不早說?”他死死盯著獨孤幽,眼中有火。
“陛下!”
獨孤幽立即拱手說道:“這件事,鮮有人知,只有與蕭萬平親近之人方才知曉,賀憐玉就是其中之一,再者,就是蕭萬平那時的近衛(wèi),趙十三!”
“昨日我聽陛下說,賀憐玉的茶水燙傷了您的右臂,心中始終覺著不安,方才在殿外,卑職旁敲側擊詢問了老趙,這才問出了傷疤一事。”
他依據(jù)著蕭萬平的吩咐,將這些事如實告知蕭萬民。
一來,讓蕭萬民更加信任獨孤幽。
二來,可以事先擾亂蕭萬民的心緒,讓他失去原有的判斷力。
“走,去靖德苑!”
二話不說,蕭萬民大手一揮。
獨孤幽和雪昭云立即跟上。
剛出殿外,卻見一風靈衛(wèi)急匆匆來報。
“啟稟陛下,靖德苑...出事了!”
嘴巴狠狠一抽,蕭萬民眉角一動。
“什么事?”
“憐玉姑娘她...她上吊自殺了!”
“什么?”
蕭萬民還未發(fā)話,雪昭云率先反問:“賀憐玉死了?”
“千真萬確,長公主和卑職,都是親眼見到,此刻御醫(yī)正趕往靖德苑!
蕭萬民眼睛一瞇。
“走!”
他也沒傳龍輦,帶著一眾護衛(wèi),包括趙十三,朝靖德苑極速走去。
不到一刻鐘,蕭萬民來到。
見寢室外頭,一眾風靈衛(wèi)盡皆半跪著。
賀憐玉沒有名分,顯然他們跪拜不是因為他。
而是因為蘇錦盈的怒火。
“參見陛下!”
見蕭萬民到來,風靈衛(wèi)立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拜倒在地。
蕭萬民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快速走進寢室。
見賀憐玉平躺在床上,毫無聲息,蘇錦盈在一旁,淚流滿面。
雙手卻緊緊抓著賀憐玉的手臂不放。
“參見陛下!”
兩個御醫(yī)見蕭萬民走進屋中,趕緊行禮。
走到床邊,蕭萬民見賀憐玉臉色蒼白,舌頭外凸,雙目緊閉,竟然有些滲人。
獨孤幽站在身后,拳頭握緊,不禁咽了口唾沫。
夫人啊夫人,你可得撐!
“嫂嫂,這是怎么回事?”蕭萬民開口問道。
蘇錦盈轉頭,看著蕭萬民,眼里滿是怒火。
她緩緩站起,來到蕭萬民身邊。
見狀,雪昭云心生警覺,朝前一步。
“怎么回事?”
蘇錦盈冷笑一聲,情緒激蕩之下,竟然抬起手,對著蕭萬民臉上扇去。
手掌距離蕭萬民側臉一寸距離,被雪昭云抬手攔住。
“長公主,不得無禮!”
“哼!”
將手掙脫,蘇錦盈冷笑一聲。
“好威風啊,蕭萬平!”
蘇錦盈直呼其名。
聽到這話,誰都知道,蘇錦盈將賀憐玉的死,全都怪到蕭萬民頭上。
“你當上皇帝了,糟糠便棄如敝履,曾幾何時,這妮子數(shù)次救過你的性命,你難道都忘了嗎?”
蘇錦盈嘶吼著,眼淚隨之落下。
若說賀憐玉剛進宮,蘇錦盈因為疼愛蕭萬平,愛屋及烏,才百般照顧。
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蘇錦盈已經(jīng)逐漸將賀憐玉,當成家人看待。
如今“身死”,她如何不悲?
“你不立她為后,我可以理解,不來看她一眼,國事繁忙,我也能體諒,可昨天,你到底跟妮子說了什么,才讓她做出這般傻事,你說,你說啊!”
蘇錦盈再也沒了平日里的溫雅。
她已經(jīng)失去理智,雙眼滿是血絲,流下的,恍若淚水,叫人看了心碎。
“嫂嫂,朕并未對她說什么。”蕭萬民咬牙回道。
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賀憐玉身上。
在他心中,賀憐玉死了也就死了。
關鍵是鬼醫(yī)那邊!
賀憐玉死了,鬼醫(yī)會不會把事情捅出去,往后的解藥,該如何是好?
蕭萬民心中著急。
蘇錦盈猛地朝前兩步,雪昭云想要阻止,卻被蕭萬民喝止。
“讓開!”
他知道蘇錦盈心中痛苦,必須讓她發(fā)泄一番。
這畢竟是蕭應凡的母親,還不能出事。
蘇錦盈就勢抓住蕭萬民的衣領。
“你告訴我,為何要逼死妮子,為什么?她身上懷的,可是你的骨肉啊...”
“朕沒逼死她!”蕭萬民淡淡回了一句,神情冷漠至極。
“呵...”
慘笑一聲,蘇錦盈見蕭萬民眼中竟然沒有任何悲傷之情,不由心中一涼,不斷后退。
“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蕭萬平了,不是了...”
說完,她趴在床沿上,眼淚如決了堤的洪水,放聲哭泣。
蕭萬民看了一眼賀憐玉,又看了一眼跪著的御醫(yī)。
“真的死了嗎?”
“回...回陛下話,夫人脖子上有勒痕,舌頭外伸,氣息全無,初步斷定是自縊,具體還得進一步檢查!
御醫(yī)并未來記得詳細檢查。
“砰”
蕭萬民怒火正盛,上前將兩個御醫(yī)踹倒。
“聽清楚,朕問的,不是死因,是她死了沒有?”
兩個御醫(yī)嚇得屁滾尿流,趕緊重新跪倒。
“陛下,她...她確實死了!”
這話再度刺痛了蘇錦盈。
她指著兩人,怒吼道:“滾,都給我滾!”
蕭萬民無奈,朝兩個御醫(yī)道:“出去!”
“是!”
兩人立刻背起藥箱,連滾帶爬出了房屋。
“呼”
長出一口氣,蕭萬民看了蘇錦盈一眼。
剛要說話...
“你也給我滾,!”
蘇錦盈再度怒吼。
閉上眼睛,蕭萬民強壓怒火。
他告訴自己,蕭應凡不能沒有娘親,不能!
這才勉強壓住怒火,走出房間。
“照看好長公主,若她有些三長兩短,朕誅你們九族!”
他對守在門口的風靈衛(wèi)下令。
“遵旨!”
那些風靈衛(wèi)后背冒汗,拱手領命。
“陛下!”
方才離開的兩個御醫(yī),此時竟然跪在臺階下,攔住了蕭萬民。
“你們是嫌命長是不是,還不滾?”
“陛下,微臣在夫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
說罷,其中一個御醫(yī)將一張字條高舉。
雪昭云立刻上前接了過去。
蕭萬民攤開一看,上面寫著短短一行字。
“龍非龍,鳳非鳳,妮子去也,嫂嫂千萬珍重!”
“啪”
蕭萬民驟然合上字條,眼底殺意陡起。
“這字條,長公主可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