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將軍,這玉釵...?”
一個赤磷衛(wèi)出言問道。
拿起玉釵,假裝詳細看了幾眼。
獨孤幽道:“我問過軍師了,這是凌逸的貼身之物。”
“那這么說,這具尸體,就是凌逸?”
又看了一眼地上尸身,和周遭血跡。
獨孤幽假嘆了口氣。
“看來凌逸,的確被北梁那群賊子殺害了,他們將尸體隨意掩在灌木叢中,周遭野獸聞到血腥味,將尸體拖了出來啃噬。”
聞言,一眾赤磷衛(wèi)忍不住神色一黯。
“可惜了,我大炎如此好男兒,礙于局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殺死!
“就是,真不知上頭是怎么想的?”
這些赤磷衛(wèi)惋惜不已。
“行了,別說那么多,咱們能做的,就是挖個坑,將他葬了,別讓他曝尸荒野。”
“是,將軍!”
眾人立即動手。
...
夕陽逐漸西斜,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半個時辰。
蕭萬平站在屋外,伸著右手,仰望天邊。
感受著盛夏黃昏的微風(fēng)。
他嘴里自語道:“風(fēng)雖小,但云也為之動!”
“王爺,不知軍師那邊如何了?”白瀟忍不住出言問道。
“沈老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完這句話,蕭萬平干脆閉上眼睛,感受著帝都里的風(fēng)起云涌。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按部就班發(fā)生著。
...
廣明殿。
沈伯章站在階下,蕭萬民看著他上交的那一本圖鑒,臉色鐵青。
雖然心中滔天駭浪,但他只是目光如炬,青筋微起,并未有太多肢體語言。
“陛下,老朽也是湊巧,從凌逸的斷刃里,發(fā)現(xiàn)的端倪!”
放下圖鑒,蕭萬民極力壓制著心中怒火。
“按照這本圖鑒制造的精鐵長刀,共有幾批?”他問道。
“回陛下話,共有四批,近十萬把,現(xiàn)下已經(jīng)全部收繳,待陛下定奪!
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這一下子少了十萬把利刃,鎮(zhèn)北軍的戰(zhàn)斗力,必然要打折。
蕭萬民心中慶幸。
慶幸沒有聽姜不幻的話,和北梁開戰(zhàn)。
否則...
他不敢往下想。
“軍師,你覺得是誰把圖鑒掉包的?”
為免起疑,沈伯章盡量讓自己顯得客觀。
“回陛下話,這必然是敵國密諜所為!
蕭萬民如何不知,旋即反問:“那是無相門,還是秘影堂?”
“現(xiàn)下看來,秘影堂的人可能性大一些!
“衛(wèi)諜?”
蕭萬民眼睛一瞇,此時他也顧不得什么,雙眼直視沈伯章。
“說說你的理由!”
“結(jié)合先前衛(wèi)國所作所為,姜不幻一直想要聯(lián)合我大炎,攻滅北梁,而且看上去似乎很著急!
“而這批兵刃,沒有個一兩年,是不會變得脆弱的!
“因此,老朽斗膽推測,姜不幻早就算計好了,等炎衛(wèi)兩國滅了北梁后,屆時這批兵刃剛好出問題,他衛(wèi)國會立即發(fā)動戰(zhàn)火,吞滅我大炎,以此兼并天下!
聽完,蕭萬民深以為然。
但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斜著頭,心中沉思。
同時,他也暗嘆沈伯章的心思,竟能從一把斷刃,便洞悉了敵國陰謀。
這個人,殺不得,必須留著利用!
“那依軍師之意,這衛(wèi)諜是誰?”
沈伯章看了一眼旁邊的雪昭云,欲言又止。
見狀,蕭萬民回了一句:“昭云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是,陛下!”
沈伯章拱手回道:“當時陛下將這本圖鑒,進獻給先帝,能接觸這本圖鑒的,唯有兩撥人,一是先帝身邊的人,其次,便是兵部的人了。”
“你是說,衛(wèi)諜就在這兩撥人當中?”
“回陛下話,絕對是!”沈伯章斬釘截鐵回道。
“那你認為,應(yīng)該怎么查,才能以最快速度揪出密諜?”蕭萬民再問。
心緒澎湃,沈伯章告訴自己,要冷靜。
千萬不能說漏了嘴。
足足沉默了十幾息,他沒有說話。
蕭萬民以為他在思考,也沒催促。
隨后,沈伯章緩緩出言:“陛下,還記得那時,咱們在碧波宮山門處,遇到的冰凌花嗎?”
冰凌花!
蕭萬民自然是知道的,碧波宮幫眾,都用它沐浴。
就連現(xiàn)在的雪昭云,也改不了這個習(xí)慣。
但他著實不知,當初蕭萬平跟沈伯章說了什么。
無奈,他只能捧起茶盞,掩飾臉上微表情。
“時隔久遠,朕也忘了當時怎么說的,軍師直言便可!
聞言,沈伯章心中冷笑,但臉上卻還是恭敬。
“回陛下話,當時您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先帝身邊的宣妃,也是碧波宮的人!而宣妃...”
說到這,沈伯章頓了下,緊接著繼續(xù)道:“宣妃此刻也在宮中!
聽到這句話,蕭萬民猛然醒悟。
“知道了,你先下去,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遵旨!”
沈伯章恭敬退出廣明殿。
雪昭云立即道:“陛下,他的意思是,找宣妃問一下當時情形!
蕭萬民自然清楚,立即下令:“去,讓宣妃來見朕!”
“是!”
雪昭云退了出去,剛好遇到回轉(zhuǎn)的獨孤幽。
兩人眼神交匯,沒有說話。
來到蕭萬民身邊,獨孤幽將那玉釵呈上。
“陛下,我就說,這種事還得交給有經(jīng)驗的人!
嘴里說著,獨孤幽略帶一絲得意。
“找到了?”蕭萬民瞥了一眼案桌上的玉釵,并未去拿。
“嗯,樹林里的灌木叢,凌逸的尸體被野獸啃噬,赤磷衛(wèi)已經(jīng)將他埋了,我去了鎮(zhèn)北軍一趟,打探到這玉釵是他父母留給他的遺物,凌逸都隨身攜帶!
“這是在尸體上發(fā)現(xiàn)的!
凌逸之事,相對于現(xiàn)在蕭萬民要面對的,不算什么大事。
加上他對獨孤幽沒有絲毫懷疑,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將此事揭過。
“死了就好,快拿走!”
蕭萬民厭惡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玉釵,似乎非常忌諱。
獨孤幽識趣,重新將玉釵收回。
凌逸一事解決,蕭萬民并未有絲毫松懈。
他依舊臉色凝重。
“陛下,方才我去鎮(zhèn)北軍軍營,聽沈伯章說,有要事見你?”他假裝一切都不知道。
拿起那本圖鑒,蕭萬民隨手扔在案桌上。
“自己看吧!
獨孤幽拿起,翻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