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低頭不語。
梁帝思索片刻后,方才說道:
“劉蘇立了大功,就算他不是朕的兒子,朕也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劉豐本來放下的心,再度懸緊。
眼角余光瞥著劉豐,見他反應(yīng),梁帝心中更加確定,這些事都是劉豐所為了。
“朕聽說,這天地閣幫眾,突然消失了?”
劉豐只好答道:“兒臣也有聽說此事。”
“朕限你兩個月之內(nèi),找到天地閣余孽,殺了他們,也算給劉蘇一個交代了!
“兒臣遵旨!”劉豐再次松了口氣。
“還有,朕念你是初犯,這次便饒了你,往后你若敢再做出有損手足之事,朕數(shù)罪并罰,定斬不饒!”
劉豐還是謹(jǐn)記覃樓的話。
“父皇,兒臣真沒有...”
“閉嘴!”梁帝不耐煩打斷:“再說沒有,朕現(xiàn)在就殺了你!”
渾身一個激靈,劉豐垂下頭,抹了一把眼淚。
“兒臣...兒臣明白!”
“滾回你的東宮去,好生反!”梁帝一揮手。
“兒臣告退!”
劉豐恭敬退后,緩緩離開朝陽殿。
“呼”
梁帝看著他離去,長出一口氣,看向劉康。
“皇兄,你覺得如何?”
劉康冷聲一笑:“此子心性倒不錯!”
梁帝似乎有些自傲:“有點當(dāng)年朕的風(fēng)范!
“我本以為,你親自逼問,他定然遭不住,沒想到能否認(rèn)到最后!眲⒖祷亓艘痪。
“這臭小子,還真是成長了,心性穩(wěn)定不少,還懂得鏟除異己了,呵呵...”
梁帝臉上居然閃過一絲欣慰。
劉康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這樣袒護(hù)他,不怕釀成大禍?”
“皇兄多慮了,劉蘇雖然大難不死,心性大變,但你也看見了,這小子還是那般貪財,無甚大志,該賞的朕都已經(jīng)賞給他了,他不會有怨言的!
帝皇向來都很自信,梁帝也不例外。
但同時,他在心中暗嘆一句,誰叫劉豐和當(dāng)年的朕最像呢!
梁帝繼續(xù)補(bǔ)充了一句:“太子那邊,該敲打的朕也敲打了,不會發(fā)生什么事的!
劉康微微一笑:“希望如你所言!
“皇兄,咱們還是商量商量,青松城到底該不該換守將?”
...
回到東宮,劉豐只覺長衫濕透,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他立刻找來覃樓,將所有事詳細(xì)說了一遍。
“恭喜殿下,這次過關(guān)了!”
“是。
劉豐心有余悸,捧著茶盞飲了一口熱茶。
“多虧先生妙計,讓本宮否認(rèn)到底,不然本宮這位置懸了!
覃樓眼睛一瞇。
“也怪這劉蘇命大,跌落山谷竟能死里逃生,還遇到了高人和靈蛇,否則沿途刺殺,也足夠讓他喪命了!
下手之前,他們就覺得劉蘇必死,沒想到會有今日局面。
“是啊,本宮下手之前,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回到帝都!”
覃樓拍了拍劉豐手臂,露出笑容。
“殿下,現(xiàn)在也別想那么多了,陛下明擺著袒護(hù)你,只要往后謹(jǐn)慎一些,沒人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點點頭,劉豐轉(zhuǎn)而道:“最近要收斂一些,父皇放話了,若本宮再胡來,定會殺了我!
“還有...”
他轉(zhuǎn)頭看向覃樓:“父皇讓我兩個月之內(nèi),必須要找出天地閣余孽,殺了他們,給劉蘇一個交代。這該如何是好?”
“兩個月?”覃樓敏感捕捉到了這個時間。
“是啊,兩個月,有什么問題?”
“這時間,恐怕劉蘇能不能從興陽城回來,還不知道呢,殿下操心什么?”
一聽這話,劉豐登時反應(yīng)過來。
半個月后,劉蘇便要動身去興陽了。
“對啊,本宮差點忘了此事。”
被梁帝一通訓(xùn)斥,他思緒混亂。
覃樓眼睛一瞇,計上心來!
“殿下,我有一個兩全其美之計,既可向陛下交代,又能除掉劉蘇!”
“哦,你說!”
“劉蘇赴炎,必然要經(jīng)過青松城周遭,可讓陰九天帶著天地閣幫眾,沿途埋伏,既能殺了劉蘇,天地閣也自行跳出來,豈不兩全其美?”
“可父皇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能再殘害手足,萬一他察覺了...”
抬手打斷了劉豐的話,覃樓笑容陰狠。
“殿下,天地閣宗門被劉蘇損毀,連帶著幫派里的珠寶和那本書測,都被劉蘇奪走,這閣主帶著幫眾去報仇,跟殿下何干啊?”
覃樓說完,笑瞇瞇看著劉豐。
兩人相視一眼,大笑!
“先生說得對極了,天地閣找劉蘇報仇,與本殿下無關(guān)!”
“屆時,只要殿下將使團(tuán)的兵力以及路線告訴陰九天,咱們什么都不用做,坐山觀虎斗即可!
“妙!”劉豐心情瞬間大好。
兩人又密謀片刻,劉豐突然想起換將一事。
“對了,有一事,本宮覺得有些蹊蹺!
“殿下請說!
劉豐眼角微微抖動。
“父皇提出想將青松城守將撤換,劉蘇那廝,竟然沒有反對,還主動附和!
“嗯?”
聽完,覃樓也面露訝異。
“楊牧卿深受陛下信任,為何會將他撤換?”
“他攻城失利,以致于騎兵被破,苗向天和魯霸先后戰(zhàn)死,興許是這個原因吧?”劉豐隨口回了一句。
“不對!”
覃樓搖了搖頭,眉頭深鎖,陷入沉思。
“那依先生之見呢?”劉豐問道。
“陛下應(yīng)該是擔(dān)心這兩人被劉蘇掌控,所以才提出撤換!
“可劉蘇主動進(jìn)言要求撤換,這就奇怪了?”
沉吟片刻,覃樓捋了捋須。
“看來,這茅東還真是未將殿下供出來。”
“何以見得?”
“咱們先拋開楊牧卿不談,首先,若他供出殿下,劉蘇早就以此向陛下告狀了,何必藏著掖著?”
“其次,假設(shè)劉蘇故意藏著供詞,以此威脅茅東聽他的話,從而想掌控大軍,那他也不應(yīng)該提出撤換茅東才是!
聽完,劉豐點點頭。
但轉(zhuǎn)而又問:“可茅東那只耳朵怎么回事?”
就是因為收到茅東掉了一只耳朵的情報,劉豐這才聽覃樓的,將他家人迅速掌控。
“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茅東斷腕求生,自己割下耳朵,騙過了蕭萬平的眼睛!
“這么說,咱們可以將茅東家人放了?”劉豐反問。
“急什么?”
覃樓嘿嘿陰笑:“難道殿下不想暗中掌控這二十萬大軍?”
聞言,劉豐眼睛一亮:“先生的意思?”
“明日朝會,你力薦陛下,讓陛下不要撤換將領(lǐng),咱們繼續(xù)控制住茅東家人,如此,不就等同于掌握了這二十萬兵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