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一眼焦鶴,白瀟晃了晃那滿肩烏發(fā)。
隨后站起,在空蕩的墓室中來回踱步。
他背手站立,看向不遠處那副棺槨。
“或許,是我多疑了!”
話音剛落,一白云宗幫眾急速來報。
“啟稟宗主,地面有一人,識得敲門暗號,我等已經(jīng)將他放進來,他聲稱要見宗主!
“嗯?知道敲門暗號?”
白瀟心下狐疑。
除了蕭萬平的人,誰還知道敲門暗號?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南下了。
莫非?
王爺還有要事吩咐?遣人返回了?
焦鶴站出來問道:“可是王爺?shù)娜??br>
那幫眾搖了搖頭:“此前并未見過,看樣子,好像是個獵戶。”
“獵戶?這就奇怪了,王爺他們已經(jīng)南下了,不是他們的人,還會是誰?”
“人在哪?”
“回宗主,在甬道處!
“把他帶進來,另,派出一隊人馬出墓,打探周遭情況。”
“是!”
初絮衡站在甬道處,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陵寢,不由東張西望。
“小子,別看了,跟我走吧。”
“哦哦!
點了點頭,初絮衡不由背緊身上那把弓,跟著那幫眾走去。
穿過重重墓室,初絮衡總算見到了白瀟。
一身白衣,披頭散發(fā),負手站著。
白瀟一轉(zhuǎn)頭,目光死死盯著初絮衡。
接觸到他雙眼,初絮衡只覺有些胸悶。
他努力調(diào)整自己呼吸,終于讓自己恢復如常。
“你便是白瀟?”
初絮衡不懂得客套,徑直出言。
可白云宗的人,聽到這話,敵意更濃。
瞇起眼睛,白瀟微微一笑。
同時心中詫異,他方才故意釋放內(nèi)勁試探,若是普通的獵戶,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但初絮衡,卻是臉色如常,呼吸均勻。
“我是,你是誰?”
“奉...”
初絮衡剛要說,奉殿下之命,隨即想起蕭萬平臨走時交代,暫時不要透露他身份。
話音一轉(zhuǎn):“受人之托,請你跟我走一趟!
“受誰之托?”白瀟反問。
撓撓頭,初絮衡從懷中掏出那根斷簪。
“喏,你自己看!”
見到簪子,白瀟身軀一震,瞳孔猛張。
他快步上前,接過簪子。
看了一眼后,他背對眾人,也從懷中拿出一截斷簪。
比對之下,嚴絲合縫!
白云宗眾人,很少見到白瀟如此失態(tài)。
焦鶴更是大惑不解。
“宗主,沒事吧?”
他上前問道。
將自己那截斷簪悄然收起,白瀟轉(zhuǎn)過頭。
臉上的敵意,消失大半。
他將那截斷簪遞還給初絮衡。
“這簪子,你從哪來的?”
以防萬一,白瀟還是出言問道。
“自然是...自然是簪子的主人給我的!
眉頭一擰,白瀟再度問道:“那你是誰?”
若換做平日里,他見到斷簪,不會多問。
但此時,“蕭萬平”已經(jīng)南下了,斷簪怎地還會出現(xiàn)在此?
白瀟著實不明白。
“我叫初絮衡,是這簪子主人的...友人!”
最終,初絮衡找到了合適說辭。
“人在哪?”
白瀟選擇相信信物。
“青松城內(nèi),咱們必須抓緊時間,他說了,須在城門關(guān)上之前,進城!”初絮衡強調(diào)。
“走!”
沒再遲疑,白瀟一揮手,便要離開。
“等等,他說了,你必須換上黑衣,扎起頭發(fā),最好喬裝一番!
先前與北梁交戰(zhàn),白瀟是露過臉的,楊牧卿也在遠處見過。
若不喬裝,到了軍中萬一被楊牧卿認出,那就麻煩了。
“嗯?”
起初白瀟疑惑,但細想之下,反應(yīng)過來。
“行,你等我!
過得片刻,白瀟一身黑衣,頭發(fā)束起,連臉上留了多年的胡子,都被他剃掉。
若說先前是放蕩不羈的俠客,現(xiàn)在白瀟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暗夜里的刺客。
氣質(zhì)完全變了個人!
這讓白云宗幫眾,看得有些呆了。
“焦鶴,白云宗暫時交給你了,若還有人拿著斷了的鼓槌來找...”
說到這,白瀟頓了下。
焦鶴抬頭,怔怔看著他。
“宗主,要如何?”
最終,白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他說了一句:“正常接待,但不可妄動,等我命令。”
“是,宗主!”
沒再多言,白瀟跟隨著初絮衡,出了陵寢。
兩人一騎,出了小道,飛速趕回青松城。
南城處,蕭萬平估摸著時間,帶著親衛(wèi),已經(jīng)在等。
眼看日頭即將落下,他不禁擔憂。
“這小子,不會迷路了吧?”
轉(zhuǎn)念一想,他常年游走于深山,怎么可能迷路。
總算,兩刻鐘后,終于見到了初絮衡身影。
他帶著白瀟,徑直走向城門。
“站!”
剛剛接手青松城防的北梁兵士,此時盤查正嚴。
見一人帶著獵弓,一人手持長劍,立刻將他們攔下。
“哪來的?”
“小哥,我等是山中獵戶,今日未打得獵物,趕回城中的!
“住哪?”
初絮衡一怔,無言以對。
青松城他又不熟,想胡掐個地址都不行。
“讓他們進來!”
此時,蕭萬平帶著親衛(wèi),迎了上去。
“見過殿下!”
那些守城兵士,立刻跪倒在地。
“本殿下不是吩咐了,青松剛從炎國賊子手上拿回,百姓正需安撫,爾等為何為難?”
“殿下恕罪,我等不敢,只是他們手上有武器,以防萬一,這才盤查!”
“一把獵弓,一柄劍罷了,有甚懼哉?何況這個小哥,一看就是獵戶,他沒撒謊。”
“是,殿下,恕小人眼拙!”兵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敢懷疑。
“行了,讓他們進城,時辰也到了,關(guān)閉城門吧。本殿下再去別處走走!
他裝出一副巡視城防的樣子。
“恭送殿下!”兵士恭敬回道。
朝初絮衡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帶著白瀟進了城。
而白瀟,目光死死盯著蕭萬平。
他可是認得“劉蘇”這張臉的!
他心中震驚無比。
看他樣子,“劉蘇”顯然是裝成巡視城防,特意到此接應(yīng)他們的。
難道?
這簪子是劉蘇的?
想到此,白瀟不寒而栗!
怎么會這樣?
心中疑惑叢生,甚至于挪不動腳步。
初絮衡扯了扯他衣袖:“發(fā)什么愣,跟我走!
任憑他扯著衣袖,白瀟恍惚間,來到府衙側(cè)門。
“等等,你要帶我進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