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不在宮中?”
蕭萬平暗暗記下這個點。
賀憐玉所說,以前可沒看到這宮主臉上有疤,這又對上了。
“嗯,所以我鮮少見到他!辟R憐玉咕噥一句。
蕭萬平上前,雙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
“還有一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希望你老實回答!
見他一臉鄭重的模樣,賀憐玉恢復(fù)往日那份乖巧。
她重重點了點頭。
“你們碧波宮,都是一群女子,為何那個男的,能當(dāng)上宮主?”
賀憐玉整理思緒,似在回憶。
“其實,上一任宮主,也是女的,只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說,我聽著!笔捜f平再度坐了下來。
“那時,碧波宮還靠劫富濟貧過日子,北境戰(zhàn)事也還不緊急,朝廷難免圍剿!
“在一次圍殺中,前宮主為了保護弟子突圍,自己身子受重傷,落入了官兵之手。”
“可幾天過后,她竟然回來了,而且容光煥發(fā),還揚言從此不用擔(dān)心官府剿殺了!
“更奇怪的是,她帶回了一大筆錢,足夠碧波宮上下,過上十年之久!
“從那時候開始,碧波宮便改了行當(dāng),不再殺人放火,一邊靠那些錢財度日,一邊自力更生!
聽到這里,蕭萬平忍不住打斷。
“那時候,碧波宮在哪里?”
“在定北城附近!”
“定北城?”蕭萬平眼睛一瞇。
“你繼續(xù)說!
賀憐玉接著道:“可沒過多久,前宮主傷勢復(fù)發(fā),死了,臨終遺命,將宮主之位,傳給了現(xiàn)在這個男子!
“一個男子,都不是你們碧波宮的人,你們甘心領(lǐng)命?”蕭萬平心中困惑。
“唉!”
賀憐玉嘆了口氣:“沒辦法,碧波宮歷來規(guī)矩,宮主遺命不可違抗,再加上前宮主死時說了,只有這個男子,才能保碧波宮萬全,我們一群女子,那時會武功的又少,只能領(lǐng)命了!
“會武功的少?”
“不錯,侯爺現(xiàn)在看到的碧波宮,人人用扇當(dāng)武器,那也是現(xiàn)任宮主,不知從哪得來的一本扇譜,命人教會我們的!
“原來如此!笔捜f平眼睛始終瞇著,暗暗點頭。
“時間推移,碧波宮幫眾確實發(fā)現(xiàn),這男子果如前宮主所說,能給碧波宮帶來極大裨益,我等也就心甘情愿服從他的號令了!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蕭萬平緩緩放下雙手。
“我知道了!
“侯爺,為何要問宮主之事?”賀憐玉眨著大眼。
回過神來,蕭萬平看著她。
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
他忍住心中情緒,繼續(xù)強裝一副冷酷的樣子。
蕭萬平并不打算回答賀憐玉的問題。
他徑自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們宮主,叫什么?”
賀憐玉眉頭一皺。
“這個,我們確實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尊稱。”
“尊稱?”
“太陰使君!”賀憐玉一字一句回道。
“太陰使君?”
這是蕭萬平第一次聽到碧波宮主的名號。
雖然尚且不知道他真名,但也總算邁出一大步了。
賀憐玉的回答,至少看上去,沒有任何隱瞞。
再次與她對視片刻。
蕭萬平語氣一緩:“本侯問你,可愿舍棄圣女身份,投靠我?”
賀憐玉對他是否真心,蕭萬平能夠感受得出來。
不顧一切擋白瀟的劍,那可真真切切就在死亡邊緣。
還毫不猶豫獻出貞潔,替他解毒。
若不是這兩件事,蕭萬平不會繼續(xù)放任她留在自己身邊。
之所以私底下與她和盤托出,也是給彼此退路。
聽到這話,賀憐玉淚水再度涌出。
她朝前一步,來到蕭萬平跟前,不斷點頭。
“我愿意,我當(dāng)然愿意!”
她對蕭萬平動了真情,什么圣女身份,什么幫派使命,她都可以舍棄。
只要能留在蕭萬平身邊,賀憐玉就知足了。
可這話,蕭萬平并沒有輕易相信。
他依舊面若冰霜。
“本侯如何信你?”
聞言,賀憐玉身軀一晃。
“侯爺要我做什么,都行!”
“哦?”
蕭萬平嘴角一揚,臉上閃過一絲戾氣。
“本侯最討厭別人欺騙,如果我說,要你死呢?”
這句話,讓賀憐玉眉目不禁一挑,嘴巴微張。
“侯爺...要殺我?”
“鏗”
從懷中掏出血月刃,蕭萬平緩緩將它抵在賀憐玉心口。
“你不是說,為了我,做什么都行?”
“是!”賀憐玉斬釘截鐵回道。
“那好,我現(xiàn)在,需要你的命,你可愿給我?”
側(cè)著頭,賀憐玉雙目通紅,喉嚨滾動幾下。
她喘了幾口粗氣,最終說道:“如果侯爺需要我的命,我心甘情愿獻上!”
“當(dāng)真?”
這次,賀憐玉沒再回答,代替的是實際行動。
她雙手握住蕭萬平的手,將血月刃往心口一送。
見狀,蕭萬平早有準備,他立刻將血月刃刀尖向下一壓。
最終,他的拳頭,抵在了賀憐玉心口。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兩人面對面,站立許久。
“噗嗤”
半晌過后,賀憐玉破涕為笑,再現(xiàn)那副俏皮模樣。
“侯爺,你舍不得殺我,是不是?”
心中嘆了口氣,蕭萬平知道這妮子聰明,自己這副樣子,根本嚇唬不到她。
“哼”
他冷哼一聲,將血月刃收起。
“老子不是舍不得殺你,是舍不得腹中的孩子!
隨后,他快速走了幾步,來到房門前。
“記住你說的話,若我發(fā)現(xiàn),你還跟那太陰使君有聯(lián)系,休怪我無情!
賀憐玉開心得像一只喜鵲,她跑到蕭萬平跟前,挽著他的手。
“妮子知道了,謝謝我的侯爺!”
這副形狀,讓蕭萬平心中一蕩。
他別過臉,不去看她,而后將手抽出。
“吱歪”
打開房門,蕭萬平走了出去。
“侯爺!”
見他出來,獨孤幽立即迎了上去。
沈伯章聽說蕭萬平因為徐必山的事,神形異常,也趕了過來。
“你...你沒事吧?”
蕭萬平?jīng)]了剛進房間那份凝重,反而有一絲如釋重負。
這讓三人心中盡皆松了口氣。
沈伯章?lián)u著扇子,微微一笑:“看侯爺樣子,應(yīng)該是想通了一些事,甚好,甚好!”
他捋須發(fā)笑。
蕭萬平跟著一笑:“什么都瞞不過你這只老狐貍!
三人哄笑。
但蕭萬平,話鋒一轉(zhuǎn):“命府兵看著夫人,不得讓她與任何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