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圍桌而坐。
“烈火焚燒心愈堅(jiān),風(fēng)霜侵蝕骨更剛。
王侯將相成忠骨,愿以此心獻(xiàn)穹蒼。”
鬼醫(yī)再度誦了一遍羊皮紙上面的詩句。
“這怎么看,都像一個忠臣在表明心跡罷了,哪是什么寶物?”
蕭萬平皺眉沉吟。
“若它真是寶物,那這句詩,應(yīng)該只是用來迷惑世人的!
“對!豹(dú)孤幽立即附和:“若那于虎不說,我也覺得,這只是一個忠臣寫在羊皮紙上的詩句罷了!
畫面很清楚,一個胸懷天下的志士,郁郁不得志,臨終前,口吐鮮血,干脆用手沾血,寫下此詩,以明心跡。
“可那于虎沒必要撒謊!笔捜f平眉頭微擰。
隨后,心頭涌上一個想法。
莫非?
真像后世電視里演的那般。
這種羊皮紙是特制的,需要水浸火烤,才能顯現(xiàn)字跡?
一念及此,他立即拿起羊皮紙,在燭火下烘烤。
“公子,這是干什么?”獨(dú)孤幽立即問道。
蕭萬平不語。
過得半炷香時間,他搖頭嘆了口氣。
“不是!”
旋即,他繼續(xù)道:“獨(dú)孤,取一盆清水來。”
“好。”
獨(dú)孤幽取來清水,蕭萬平二話不說,將羊皮紙丟在水中。
鬼醫(yī)捋須,知道了蕭萬平的想法。
“公子,水浸火烤,只能是特定的紙,這種羊皮紙,似乎無法用來隱藏字跡!
蕭萬平還是不語。
他只是怔怔盯著水中。
果然如鬼醫(yī)所說,在水中泡了半天,那羊皮紙除了那首詩的字跡,略微暈開以外,并無任何異常。
“老趙,先收起來吧!
既然暫時解不開,那便不去想。
他把這東西交給了趙十三,而不是蔣宗源。
謎題越是詭異,蕭萬平心中興致越發(fā)濃厚。
制作它的人,如此處心積慮,若它內(nèi)里真隱藏著什么,那一定是重大的秘密。
“歇下吧,明日咱們繼續(xù)出發(fā)。”
“嗯。”
眾人熄燈,各自歇下。
翌日一早,隊(duì)伍補(bǔ)給完水源,隨即啟程。
戚興父女,感恩戴德,硬要送蕭萬平出村。
“戚老丈,你行動不便,止步吧。”
到了村口,蕭萬平轉(zhuǎn)身,朝戚興微笑說道。
父女兩人對視一眼,戚含冬朝前走了兩步,再次欠身一施禮。
“公子大恩,小女子永世難報(bào),敢問...”
說著,戚含冬低下頭,雙手揉著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上去甚是緊張。
“含冬姑娘,有事不妨直言!笔捜f平故意朗聲大笑,緩解氣氛。
“敢問公子名諱,小女子好日夜在神明面前,替公子祈福!
說到最后,戚含冬已經(jīng)滿臉通紅。
相處近三天,父女倆人還不知道蕭萬平姓甚名誰。
仰頭大笑一聲,蕭萬平擺了擺手。
“本公子向來不信神明一說,祈福倒不必了,萍水相逢,有緣自會再見!
說完,他朝蔣宗源看了一眼。
后者從懷中取出一張千兩銀票,折好遞給蕭萬平。
走到戚興面前,蕭萬平將銀票塞在他手中。
“公子,這是干什么?”
戚興一臉嚴(yán)肅,將銀票推回蕭萬平手中。
“戚老丈,不要著急拒絕,你為了大炎,斷了雙腿,又將自己兒子送到北境,如此家國情懷,著實(shí)令在下敬佩!
“即使如此,公子已經(jīng)已經(jīng)救了我們父女,老朽絕不會再收你錢財(cái)!
戚興斬釘截鐵,看上去沒有絲毫分辯的余地。
蕭萬平不禁摸著鼻梁苦笑。
“戚老丈,這不是我給你的,乃是北境千千萬萬百姓對你的謝意!笔捜f平繼續(xù)說道。
誰知戚興只是擺手:“不不不,公子請收回這錢,老朽不能收。”
戚含冬也附言:“公子已經(jīng)替我們除了群獸幫,這已經(jīng)是給我和爹一條最好的生路了,這錢我們絕不能收!
其實(shí)蕭萬平只想補(bǔ)償一下戚興一家,只想表達(dá)對他們的敬意。
見此情形,反倒是自己落了下乘了。
“也罷,倒是本公子小人之心了,老丈恕罪!笔捜f平朝他拱手施了一禮。
獨(dú)孤幽見狀,站了出來,接過蕭萬平手中那張銀票。
“世人都愛錢,你們卻在這里推來推去,不要的話,公子就賞給我了,哈哈。”
蕭萬平微微一笑。
也沒阻止。
獨(dú)孤幽接過銀錢,攥在手中,隨后走到戚興身邊,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戚老丈,你回去吧,我們要出發(fā)了!
蕭萬平心中暗笑。
這獨(dú)孤幽偷人錢袋香囊有一手,塞個銀票什么的,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
“公子留步,老朽還有一事相求!逼菖d顫顫巍巍出言。
“老丈請說!
戚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既然公子也要去北境,老朽寫了一封家書,可否麻煩公子,捎去給正陽?”
“小事。”蕭萬平接過那封信,命蔣宗源藏好。
“在下一定幫老丈帶到!
“多謝公子!逼菖d點(diǎn)頭道謝,旋即又補(bǔ)充道:“老朽也只是想給正陽報(bào)個平安,讓他在前線放心殺敵,早日歸來!
點(diǎn)點(diǎn)頭,蕭萬平不再逗留,轉(zhuǎn)身上了車駕。
“走了走了!
獨(dú)孤幽上了馬,朝身后揮了揮手,勒轉(zhuǎn)馬頭快速離去。
他生怕戚興發(fā)現(xiàn)銀票后趕上來。
隊(duì)伍沿著出村的路,浩浩蕩蕩離去。
“爹,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戚含冬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由問道。
戚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他的這些手下,各個勇猛非凡,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之輩,絕不是什么行商!
“那是什么?”
“應(yīng)該是朝廷中人!”戚興畢竟在北境軍待過,見多識廣。
聞言,戚含冬略一捂嘴。
“朝廷中人,怎會從此路過?”
“我也不知!逼菖d繼續(xù)道:“不過我方才注意到他的車駕,錦旗上寫著逍遙兩個字,想必是朝廷的什么王侯吧?”
久居深山,村里荒廢,父女倆人的消息閉塞,根本不知道逍遙侯。
更加不知道蕭萬平赴北境一事。
“王侯?”戚含冬捂著小嘴。
“咯噔咯噔”
戚興拄著拐杖返回:“別看了,此人手段非凡,他日必非池中之物,咱們會再見到的!
戚含冬卻是愣在原地,看著蕭萬平一行人離去的背影,久久未離開。
...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在卸甲山中穿梭,驚起無數(shù)飛鳥。
幾個縱躍,便到了群獸幫的山門。
滿地尸體,讓兩人眉頭一皺。
“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