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愛卿,你還有什么要求?”景帝有些頭疼。
“國子監(jiān)司業(yè)前年病故,老臣身體年邁,精力有限,無法面面俱到,懇請陛下讓八殿下兼任國子監(jiān)司業(yè),好分擔老臣事務!
國子監(jiān)司業(yè),說白了就是副校長,平日里幫著校長教教學生,職責與國子監(jiān)祭酒類似。
聽到此話,一直沉默的蕭萬昌終于站了出來。
他可不能讓蕭萬平當上這司業(yè),萬一他以后癔癥真的被治好了,可以想象,若干年后,蕭萬平的黨羽遍布朝堂,到時還怎么跟他爭?
“方大人,老八那副德行,自己尚且顧暇不及,如何能幫你做事?”
陳實啟在府上面壁多日,景帝經(jīng)不起嫻妃軟磨硬泡,終于被放了出來。
此時也站出來附和:“陛下,微臣認為,國子監(jiān)的官員,不僅要才,還需要德,德才兼?zhèn)湔叻娇蓳,八殿下即使有才情,可這癔癥...”
“不錯!倍梢渤隽校骸叭糇屘煜聦W子知道國子監(jiān)有個患了癔癥的司業(yè),他們?nèi)绾芜會入學,屆時若我大炎人才恐怕會流向北梁和衛(wèi)國,此舉斷不可取。”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景帝犯了難。
“陛下!”方鴻青再次出言:“老臣也不是真的想讓八殿下幫忙,老臣的意思只是,若監(jiān)生有學問上的疑難,可隨時找八殿下求教!
“八殿下還是住在顧府,不用點卯,只是掛著司業(yè)一職,也算名正言順。”
“至于董大人所說。”方鴻青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董成。
“那更是不存在的事!
“哦?”董成有些不滿:“下官倒想聽聽方大人的高見!
方鴻青不慌不忙回道:“八殿下寫下《水調(diào)歌頭》,如此千古佳句,相信不用多久,必然傳遍我大炎,屆時學子還不慕名而來?讓八殿下掛著國子監(jiān)司業(yè)一職,不但不會趕走學子,反而能吸引更多優(yōu)秀的人才,立我大炎之本!
一番話,有理有據(jù),讓朝臣無言。
“嗯,此言有理!本暗鄄幌朐僭诖耸律隙嗉訝庌q。
“就依方愛卿之意,讓老八補上國子監(jiān)司業(yè),助你教學!
金口一開,此事就算定下了,蕭萬昌只能咬著牙,不敢多說。
下了朝,回到廣明殿。
景帝雖然上了年紀,但對房中之事仍然樂此不疲。
嫻妃禁足沒多久,便被他重新召來。
她這年紀,正是如狼似虎,把景帝伺候得不要不要的。
見景帝從太極殿歸來,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心情不錯。
“陛下,看來今日有好事。”
嫻妃立刻迎了上去,脫掉景帝的外袍,摘下皇冠,順手遞上一杯參茶。
“你們老說老八傻,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才學!
景帝是欣慰的,畢竟念著麗妃和戰(zhàn)死的太子,無論如何,他都想讓蕭萬平有些本事傍身。
聽到蕭萬平,嫻妃眼里閃過一絲戾氣。
但很快被她笑容取代。
“陛下,倒是跟臣妾說說看。”
景帝將朝堂上的事,與她說了一遍。
聽完,嫻妃捂嘴驚呼。
“沒想到八皇子竟然如此博學,莫非他以前都在裝傻?”
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景帝渾身一顫。
“裝傻?”
驀然,他只覺后背一寒。
“陛下,您想想,自從那日墜馬之后,八殿下似乎與往日不同了!
嫻妃這么一說,景帝從頭細思。
踢殘蕭萬榮,摘星苑起火,抓傷德妃,這些看似瘋癲的行為,似乎都對老八有利啊。
“嘶”
景帝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應該只是巧合。
對,巧合。
踢傷蕭萬榮后,他也懷疑過,只是獨孤幽監(jiān)視過后,景帝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你多慮了,朕知道老七的事,你還懷恨在心,別再去中傷老八了,畢竟他是麗妃的孩子,否則朕可就真生氣了!
“陛下!眿瑰荒樜骸俺兼愫螅缫呀(jīng)知道自己錯了,我這么一說,不就是擔心陛下被人騙了嗎?”
“老八他騙我?”景帝一笑:“他為何要騙我?”
“這個,臣妾就不敢妄加揣度了,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八殿下真的裝瘋賣傻,那他必定所圖不小!
帝王都是多疑的,聽完嫻妃的話,景帝笑容一僵。
他沉默不語,決定找個時間親自去顧府一趟。
“好了,不說這事了,榮兒的傷勢如何?”
“已經(jīng)能下床走路了!
提到自己兒子,嫻妃立刻露出一副凄慘之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那往后,還能成婚否?”
“太醫(yī)都說了,無法人道,誰愿意嫁給他?”嫻妃一臉怨氣。
拉住她的手,景帝輕輕拍了拍。
“無妨,鬼醫(yī)不日即到,朕讓他替老七醫(yī)治。”
“能治得好嗎?”
“死人他尚且能救活,何況區(qū)區(qū)胯下之傷!
嫻妃大喜,心中頓時煥發(fā)希望。
...
顧府。
蕭萬平這一覺,睡到日頭即將落下,方才醒來。
頭痛欲裂,口渴難耐,他下意識喊道:“來人...”
“吱歪”
門被打開,獨孤幽立刻走了進來。
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蕭萬平。
尼瑪!
差點忘了,還沒日落。
旋即,他立刻裝出一副瘋癲之狀,雙手抓著喉嚨。
“水,水,我要水...”
也不顧沒穿鞋子,他看著書案上的墨水,沖了過去。
那里墨水未干。
他捧起墨硯,仰頭便要喝下。
“殿下不可!”
獨孤幽趕緊上前,搶過他手里的墨硯,隨后嘆了口氣,倒了杯水給他。
仰頭喝下,蕭萬平拍著手,呵呵傻笑。
“好喝,好喝,還要,我還要!
獨孤幽搖了搖頭,嘆氣不斷。
“能叫人,我還以為你的癔癥好些了呢。”
嘴里咕噥著,獨孤幽有些頹喪,再次倒了杯水給他。
好險!
蕭萬平心中暗道,這酒精害我迷迷糊糊,差點暴露。
看來以后得悠著點。
他并不是不相信獨孤幽,而是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連蘇錦盈他都沒說,何況別人。
“咚咚”
房門被敲響。
“誰?”獨孤幽代蕭萬平問道。
“是我!遍T口響起一道銀鈴般的悅耳之聲。
蘇錦盈,嫂子?
她來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