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活得太久,也沒啥用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江初寒剛剛好進門。
他略略一頓,將手中的毛巾遞過去,語氣溫和道:“哥,你來得正好,醫(yī)生的檢查結(jié)果是蘇小姐對蘋果過敏。她出來的匆忙,臉上有些臟,你幫她擦擦吧!”
毛巾是熱水投過的。
就算是拿在手中耽誤了一下,也依然帶著熱熱的溫度。
江初寒是從公司一路過來,甚至還闖了幾個紅燈,一直都是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
直到現(xiàn)在,他親眼看著那個大肚子女人正坐在床側(cè),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提起的那顆心,才終于落了下來。“你怎么也在這里?”
伸手接過毛巾,江初寒邁步上前,蘇零月配合的抬起頭,男人眼底便帶了笑意,手指在她鼻子上輕捏一下,“跟個小花貓似的,路上沒出什么事吧?”
毛巾的溫度正好,接近人類的體溫。
蘇零月這會兒收起了全部的小脾氣,不是個反骨雀了,她就是個乖巧的小貓咪。
柔順,可愛,又聽話。
抬著臉,乖巧的享受著男人的伺候,然后,也趁這個機會,細細的凝視他。
江初寒這張臉,長得也的確是好,眉眼清郎,欲色內(nèi)隱,也怪不得蘇芷嫣非嫁他不可。
有顏有形,又能走腎,再走心的男人,是真會讓女人瘋狂的。
男色,同樣也禍人。而他這個顏,但凡放到娛樂圈,也必定是頂流。
“路上有谷雨還有陳情護著我,沒出事,就是肚子疼,不舒服,想吐!
溫熱的毛巾從臉上退開,蘇零月吸了吸鼻子,回神說著,然后,忽然就委屈了起來,眼圈都紅了。
她現(xiàn)在可是真正知道了,孕婦為什么會善變。
明明剛才什么事都沒有呢,她還有心思想什么男色,但這會兒卻突然就想哭了。
委屈。
她都這么大肚子了,為什么還要過敏!
她都懷了孩子了,為什么還要給她去母留子!
這不公平!于是,她這一委屈,就剎不住車,只是眨眼間,眼里的金豆豆就落了下來,江初寒手忙腳亂的哄。
他是真不會哄人的。
剛剛擦臉的毛巾,這會兒又用來擦淚,聲音也放到最柔最柔的調(diào)上:“乖,不哭不哭,你一哭,寶寶生下來也會是哭巴精,會很丑的!
不會哄人的男人,真的是直男。
蘇零月原本還在哭,這會兒就生氣得吹出個鼻涕泡,瞪他一眼:“你寶寶才丑,你寶寶才是哭巴精!
江初寒不過腦,馬上說道:“對對對,我寶寶丑,我寶寶哭巴精……”
呵!
輕輕的一聲笑,江凜冬站在一側(cè),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幼稚的兩人:“哥,蘇小姐,你們的寶寶,不是親生的吧?”嘖!
可憐的小東西,還沒出生,就冠了又哭又丑的帽子,等生下來,可要好好看看,到底丑不丑。
見她不哭了,江初寒也放了心。
左手拿著毛巾,右手護著她靠在床上,向來冷清的眼底漾起笑意:“我們的寶寶,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寶寶!
誰有他家反骨雀有本事?
一懷就是雙胎,就是厲害。
“行,你們厲害,那我就等著當叔叔了!苯瓌C冬說,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在蘇零月的臉上,多停了兩秒。
很快又轉(zhuǎn)開,“哥,我還有事,已經(jīng)辦了出院手續(xù),案子事忙,我就先走。”
他斂起眼底的暖色,淡漠疏離的時候,便又是那個一身凜然的江城市檢。江初寒身形向前,擋住了他的目光,也沒送他的意思:“最近不安穩(wěn),多一些防護!
江家一共只有兩個兒子,家里陽盛陰衰,人口也是比較簡單的。
但再怎么簡單,江初寒也不想這個唯一的親弟弟出事。
梁國民還在醫(yī)院門口等他,江凜冬上車之后,梁國民終于忍不住,板著臉說:“冬子!你是一個成熟的江城市檢,你在這立身問題上,可千萬不要犯錯誤,記住了嗎?”
一句‘冬子’,讓江凜冬嘴角下意識抽搐兩下,抬手壓了壓受傷的腰間傷口,讓自己清醒清醒。
“梁局,您關(guān)心過度了吧!”他無奈的說,眉眼淺淡,又如同外面大街上的冷零。
隨風飄著,忽的一下,飛快的掠過眼前,眨眼便只留涼意陣陣。梁國民看著他,直搖頭:江家男人,長得是真好看,無論是氣度,還是顏色,都無可挑剔。
但這也正是容易犯錯誤的地方。
“男女問題上,還是要保持清醒!钡降资沁@么清楚的提了出來。
江凜冬笑了下,姿態(tài)閑暇,慵懶隨性,并不走心:“梁局多慮了!
腦中卻是想到那個留在醫(yī)院里的大肚子女人。
看似乖巧,實則滿身是爪。
而他原本是有輕微的臉盲癥,但此時此刻,卻依然能夠清清楚楚記得,在那個下著冰雹的午夜:她狼狽又孤傲,可憐又憤怒,雖無處可去,卻依然脊背筆挺。
那一眼,他幫了她。
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值得去出手。梁國民與江凜冬談事,秘書不敢多言,只是把車子開得更穩(wěn)。
江凜冬闔眼休息,他的確傷得不輕,可也不能一直住院。
案子還在一步步推進,他得先完成工作才行。
同時,他也在反省自己,對于蘇零月的關(guān)注,是不是真顯得過多了一些?
如果剛剛梁國民不是這么點明的提醒他,他大概也不太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問題。
然而,眼下他這么一想,他緩緩的半瞇了眼睛,眸光從眼底泄處,乍涼又暖,最后,沉沉的化于無形。
過敏這種事,可大可小,蘇零月不注意吃蘋果,結(jié)果把自己搞進了醫(yī)院的消息,顧玉榮很快聽說了。
她不止自己到了醫(yī)院,也喊了程媛一起去。同行的,還有蘇芷嫣。
三個女人一臺戲,眼下已經(jīng)三個之多,這戲唱得更熱鬧。
“既然懷的是我江家的孩子,就該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哪個女人懷了孕,還像你這么讒嘴的?吃東西能把自己吃進醫(yī)院,我活這么多年,也是頭一次見!
程媛擺著母親的身份,站在過來人的道德制高點,聲聲數(shù)落著蘇零月。
蘇零月眼皮掀掀:“是是是,你活得再久也沒見過,這說明你活這么久,都白活了。我不吃東西?我不吃東西,我喝風就行,我要餓死了,這孩子生出來,他們肯定見風就長,落地就是一對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