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
皇后正準備沐浴,蕊常在扶著她的手,外面一聲“陛下駕到!”
兩人都停在原地,看見朱定袁跨門而入,還未來得及行禮。
“都滾出去!
朱定袁聲音冷冽,含著怒。
皇后詫異,但還是迅速接話:“都出去吧。”
蕊常在同尋秋她們退出去,門咯吱一聲關上。
皇后扶著肚子,露出淺笑:“陛下這是怎么了?”
可惜下一秒,就是朱定袁的手,直直扇來。
她吃疼一聲,萬幸后面是榻,她跌在榻上,臉頰火辣辣的疼。
根本來不及躲,男人的力道也并未收斂。
他是真打。
“陛下?”皇后捂著臉,看向男人,眼眶有些紅了。
朱定袁卻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只有譏諷。
“怎么了,很委屈?”
他坐在榻上,別有深意的同她道:“皇后見不到朕,不是想念的緊嗎,與其派人去太和殿問,不如朕自己來?”
朱定袁高高在上的睨著她,溫潤的眼只剩冷意,如劍一樣射向皇后。
她立刻跪下去:“陛下息怒,臣妾不懂!
“不懂?”
朱定袁低低一笑:“那朕把那些小太監(jiān)帶來給皇后看看,好不好?”
皇后忍不住顫抖著:“臣妾,臣妾真的沒有!
朱定袁伸出手,掐住她的臉,他指節(jié)上的扳指,緊緊貼著皇后的肌膚。
冷的令她心驚。
男人的指腹摩挲著,眸色濃稠:“皇后看著,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她懷孕后,不僅氣血好了,連病容也好了,以前她也是容貌端麗,姿色尚好。
如今看著,倒仿佛回到了那時。
皇后沒有開口,看著朱定袁,眼底有了淚,似乎真是委屈極了。
“黃全。”
黃全連忙進來,把那毯子放在皇后面前。
朱定袁松開手:“認識嗎。”
皇后眸子一閃,摸了摸毯,仍舊直著背脊:“這樣好的白狐毯,臣妾也未用過,不知陛下是何意!
“春棠宮的奴婢說受你指使,加害昭貴人,這件事,皇后怎么想?”
皇后捏著手,沉默一會:“臣妾做了!
朱定袁挑眉:“那這毯,也是你做的!
“不是,臣妾……臣妾嫉妒昭貴人盛寵,才會一時鬼迷心竅,讓人嚇嚇她,那蟲子不會傷她性命,臣妾也是……也是糊涂了!”
皇后的眼淚奪眶而出:“陛下,這毯臣妾是第一次見,真的不知道它有何不妥,臣妾懷了孩子后,本就不管六宮事務,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只是想嚇一嚇昭貴人!
“真的不知道?”
看著她落淚,朱定袁神色無常:“那你說,會是誰做的呢?”
皇后抬手擦了擦眼淚:“生辰宴貴妃給昭貴人下毒,又有生肉引貓,招招狠辣,如若六宮之中有人無比憎惡昭貴人,那就只能……只能是……”
朱定袁盯著她的臉,忽然笑了,伸出了手:“皇后是說,這件事還是高貴妃做的。”
皇后被他扶起來,坐到了他身側(cè):“臣妾也只是猜測!
“皇后說的有道理!
朱定袁看著她的肚子:“四個月了吧,像是有些大!
皇后嗯了一聲,有些喜悅:“太醫(yī)說,有可能是雙生胎!
朱定袁眼神緩和了一些:“朕方才嚇到你了?”
他語氣也輕了:“朕知道后宮爭寵,爭風吃醋,使些小手段朕不會過問,但是皇后,你的手伸的……”
朱定袁握住她的手:“未免太長了些!
“臣妾知錯!
“既然知錯了,那朕就得罰!敝於ㄔ氖种副乃胪蠖。
手腕卻被他牢牢扣住。
“放心,朕不會殺你,也不會禁足!笨粗ε,朱定袁笑出聲。
“皇后,德行有虧,不敬天儀,窺伺帝蹤,褫奪鳳璽。”
朱定袁撫摸她的小腹:“至于什么時候還,就看皇后表現(xiàn)了,好不好?”
“陛下?”
皇后臉色難看,去拉他的手。
可惜男人冷漠的撫開:“朕已然寬待你了!
她不敢在動了,一直到朱定袁離開,她還坐在榻上,臉色蒼白,心臟悸疼,如同雕塑。
尋秋進來,連忙詢問:“娘娘,您怎么了?”
“沒了鳳璽,本宮還算什么皇后?”她的眼色殷紅,寸寸欲裂:“本宮的鳳位,當真名存實亡!”
“娘娘!”
尋秋嚇得跪在地上,抓起地上的毯:”就因為這個,陛下為了昭貴人,奪了您的鳳璽?”
皇后的尊嚴,都被昭貴人踩在了腳下。
尋秋咬牙:“奴婢拼了這條命,也要替娘娘殺了昭貴人!”
皇后抬手:“不,不是!
她問:“陛下去哪兒了?”
“陛下留宿鳳儀宮,傳召了蕊常在。”
皇后看著白狐毯:“陛下怎么可能是為了昭貴人,他是因為本宮的手伸到了太和殿才動怒!
“可是陛下都把這個毯拿來了,會信娘娘嗎?”
皇后的眼飛來,尋秋連忙低頭:“奴婢該死,奴婢說錯話了!
“放蟲是本宮做的,陛下多疑,他見我承認的快,自然就會覺得這毯子的兇手另有他人!
“那些人早已死無對證,本宮把責任都推到了高貴妃身上!
皇后輕笑一聲:“若是陛下當真認定本宮做的,怎還會寵幸蕊常在!
尋秋皺著眉,覺得不太對勁:“可是……”
“陛下就是因為太和殿的事情在警告本宮!”皇后站起來,從毯上踩過:“陛下不會為了她對本宮如此懲處,陛下的心思,本宮還能不知曉嗎?”
尋秋只好點頭:“是……”
——東暖閣——
朱定袁喝著酒,看著地上的蕊常在,笑容越來越深:“這么久了,還是不好意思!
他瞧著被她拿在手里的毛筆。
那白皙的手,還在抖呢。
蕊心臉頰紅透,不自在的咬唇。
朱定袁忽得起身,將酒潑在她身上:“乏味!
他離開的身影冷漠無情,蕊心臉色一白:“陛下!”
門口的黃全聞見他的酒味:“陛下,要回春棠宮嗎!
他嘆了口氣,看著天邊的圓月。
“與皇后走的近的,還有哪些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