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道由大漢天子劉盈簽署的敕令,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朝鮮各地。
這道被稱為“公社令”的新政,其核心只有簡單幾條:
一、 朝鮮境內(nèi)土地、山林、漁鹽之利,皆歸大漢朝廷所有,不得私相買賣、兼并。
二、 設(shè)立“生產(chǎn)公社”,所有適齡百姓,無論男女老幼,皆需編入公社。
三、 公社之內(nèi),按勞分配。依據(jù)勞動強度、時長、產(chǎn)出,評定“工分”,每日結(jié)算。
四、 憑“工分”可在官設(shè)糧倉兌換口糧、布匹、鹽鐵等生活必需之物。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者不得食。
五、 公社設(shè)漢朝吏員管理,保證公平,嚴禁克扣。
這道政令,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死水潭,瞬間激起了滔天巨浪!
與之前純粹被迫“以工換糧”的臨時措施不同,這“公社令”雖然同樣強調(diào)勞動,卻給出了一個清晰、穩(wěn)定且相對公平的框架!
它徹底杜絕了豪強兼并土地、囤積居奇的可能,保證了在最困難的時期,每個人只要愿意勞動,就至少能獲得活下去的口糧!
對于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亂、饑荒和剝削,處于極度貧困和不安中的朝鮮平民而言,這道政令不再是壓迫,而是希望!是秩序!是活下去的保障!
“圣君!陛下是圣君啊!”
“有了這公社,只要肯干活,就餓不死了!”
“土地都是朝廷的也好!以前土地都在老爺們手里,我們辛苦一年,交完租子還是餓肚子!”
“大漢天子萬歲!”
幾乎是一夜之間,民間對劉盈的風評發(fā)生了驚天逆轉(zhuǎn)!
從“無德暴君”瞬間變成了“救苦救難的圣君”!
那些原本還在暗中醞釀、試圖利用民怨復辟的前朝遺老或者野心家,瞬間發(fā)現(xiàn)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土壤和支持者。
百姓們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今天能掙多少工分,能換多少米,誰還有心思去跟著他們搞掉腦袋的“復國”?
劉盈用一道政令,不僅解決了眼前的糧食分配和勞動力組織問題,更從根本上收買了朝鮮底層民心,徹底扼殺了所有潛在的反抗火種。
就在朝鮮軍民對劉盈感恩戴德之際,劉盈又下達了一道令人費解的命令。
他讓朝鮮各公社,組織大量民夫,將那些繳獲的倭國戰(zhàn)船拖到海岸邊顯眼之處——大張旗鼓地,公開焚毀!
巨大的火堆被點燃,一艘艘倭國戰(zhàn)船在沖天的火焰中化為灰燼。
朝鮮民夫們圍著火堆歡呼雀躍,仿佛燒毀的是倭國的國運,宣泄著之前的仇恨和恐懼。
他們并不知道,在遠處的海平面上,幾艘偽裝成漁船的倭國斥候船,正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然后拼命掉頭,將“漢朝與朝鮮焚毀我國戰(zhàn)船,耀武揚威”的消息傳回國內(nèi)。
劉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不需要刻意去叮囑朝鮮人仇恨倭國,他只需要用這種公開的、極具侮辱性的儀式,來刺激倭國那本就脆弱的神經(jīng)。
焚毀戰(zhàn)船,在任何一個國家看來,都是最徹底的蔑視和挑釁。
果然,消息傳回,倭國朝野震怒,民間對朝鮮的仇視情緒急劇升溫。
而朝鮮境內(nèi),根本不需要劉盈再做什么,民間自發(fā)的仇倭情緒就已經(jīng)被點燃。
那些原本還在朝鮮境內(nèi)活動的倭國商人,瞬間成了過街老鼠。
他們被憤怒的朝鮮民眾驅(qū)逐、打砸,甚至發(fā)生了幾起流血事件。
民眾們高喊著:“倭寇細作!滾出去!”
無論這些商人是否真的是間諜,他們都成了兩國仇恨最直接的宣泄口和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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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回倭國京都,村野治?粗夂蛩突氐脑敿殘蟾妗獜摹肮缌睢钡念C布實施,到焚毀戰(zhàn)船的挑釁,再到民間自發(fā)的排倭浪潮……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無力感。
他對身邊的重臣苦笑道:“衛(wèi)滿輸?shù)貌辉稽c也不冤。劉盈這一套組合拳,恩威并施,殺人誅心,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將人心、利益、仇恨玩弄于股掌之間。誰能扛得住?”
他這位穿越者,憑借超越時代的零星知識,或許能看清一二,但想要破解劉盈這陽謀與陰謀結(jié)合、政治與經(jīng)濟并重的全方位碾壓,他感到的,只有深深的絕望和棘手。
東海的對峙格局,因劉盈的這番操作,徹底改變。
朝鮮,這個曾經(jīng)的盟友和緩沖地帶,在大漢的天子手中,已然變成了一個充滿仇恨、并高效組織起來的、指向倭國心臟的鋒利矛頭。
——
對馬海峽的風浪似乎平息了一些,但無形的緊張氣氛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凝重。
倭國本土,村野治保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沿海防務上。
他征發(fā)民夫,加固海岸砦堡,大量建造預警的烽火臺,將手中最精銳的部隊都調(diào)往可能被漢軍登陸的西海岸。
他日夜憂心,生怕某一天清晨醒來,就看到海平面上鋪天蓋地的漢軍樓船和劉盈那面冰冷的龍旗。
然而,一個月、兩個月、半年過去了……
預想中的跨海遠征并未到來。劉盈仿佛徹底滿足于占領(lǐng)朝鮮,他待在王京城,大部分時間都用于推行那套“公社令”,恢復民生,鼓勵生產(chǎn),甚至還從國內(nèi)調(diào)撥了一批農(nóng)具和良種。
漢軍主力則駐扎在幾個重要港口和軍事要塞,進行操練,擺出了一副長期固守、穩(wěn)步經(jīng)營的姿態(tài)。
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讓村野治保更加不安。
他絕不相信劉盈耗費如此巨大力氣拿下朝鮮,只是為了開疆擴土。
這平靜之下,必然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既然無法從正面挑戰(zhàn)漢軍,村野治保便采取了更陰險的手段。
他徹底撕下了偽裝,不再以“援軍”自居,而是公開縱容甚至派遣麾下的浪人、海盜,組成小股部隊,乘坐快船,不斷襲擾朝鮮沿海地區(qū)。
這些倭寇上岸之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手段極其殘忍。
這幫畜生將事情做絕,屠滅村莊,凌辱婦女,搶奪一切可見的財物和糧食,試圖用恐怖手段動搖朝鮮的統(tǒng)治,破壞劉盈的恢復計劃,也讓朝鮮軍民無法安心生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