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國,伊塞克湖畔。
蒯通與賈誼這對謀士組合,輕松看出烏孫王所謂的詐降之策。
在這兩個老銀幣面前,烏孫王的謀略簡直是班門弄斧,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能給這些飄飄然,輕敵的武將們上一課,二人自然義不容辭。
“駕崩”二字,如同驚雷炸響在眾將耳邊!
所有人瞬間一個激靈,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
剛才的沾沾自喜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凜然殺意!
劉盈看著瞬間警醒、殺氣騰騰的眾將,沖著蒯通和賈誼露出一個贊許的微笑,豎起大拇指:“有二位愛卿在,朕方能高枕無憂!”
大漢天子隨即沉聲下令:“傳令!各營依計行事!外松內緊!弓上弦,刀出鞘!給朕‘請’烏孫王過來!”
既然烏孫王玩詐降,劉盈便送給對方一個——請君入甕,圖窮匕見!
不久,一隊形容憔悴、步履蹣跚的烏孫士兵,押解著被五花大綁、披頭散發(fā)的烏孫王獵驕靡,來到了漢軍陣前。
為首的烏孫將領,一臉“悲憤”和“誠懇”,至少從表面來看,對方是真的想要歸降。
“大漢皇帝陛下!我等愿降!只求陛下開恩,讓我等這些渴了數日的士兵,先去伊列水畔喝口水!”
“只要喝上一**命水,我等立刻將此逆賊獻于陛下階前!若有食言,天誅地滅!”
劉盈端坐馬上,面無表情,聲音平淡,做戲就要做全,對方如此出演,他一定配合到底。
“準。伊列水就在眼前,自去取飲!
烏孫士兵們聞言,眼中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如同餓狼般撲向清澈的湖水,撲倒在岸邊,貪婪地牛飲起來!
清涼的湖水涌入干涸的喉嚨,仿佛給瀕死之人注入了生機。
他們的眼神迅速從渙散變得銳利,萎靡的身軀重新挺直。
之前的目光渙散,以及萎靡不振,在喝水過后,悄然變成了豺狼般的狡黠!
被綁著的烏孫王獵驕靡,低垂的頭顱下,嘴角勾起一絲猙獰的弧度。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不遠處湖邊那頂飄揚著巨大龍旗的華麗營帳——那必然是劉盈的中軍大帳!
此等距離,只要烏孫勇士奮死一搏,定能夠將劉盈斬首,立下不世之功!
到時候漢軍處于慌亂之中,烏孫騎兵則可仗著機動性撤離戰(zhàn)場!
劉盈死了,西域將會重歸冒頓單于掌控,到時候他這個功臣,說不定能夠得到更多的權力!
想到此處,烏孫王當機立斷,就在大部分烏孫士兵喝得差不多,體力恢復大半之際!
“動手!”
烏孫王猛地一聲嘶吼!押解他的心腹瞬間割斷繩索!
嗆啷!嗆啷!無數彎刀出鞘的聲音響起!
剛剛還在喝水的烏孫士兵,瞬間化身成嗜血的猛獸!
“直取龍頭!殺劉盈——!”
烏孫王獵驕靡抽出親衛(wèi)遞上的彎刀,一馬當先,狀若瘋魔,率領著這支恢復了兇性的精銳,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頂龍旗營帳猛撲過去!
沿途倉促阻攔的漢軍小隊,竟真的被這股瘋狂的沖勁撕開了一道口子!
“劉盈!納命來!”
烏孫王狂笑著,第一個沖進了那頂華麗的大帳!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劉盈驚恐的臉!
然而,大帳之內——空無一人!
只有一面孤零零的龍旗插在中央!
烏孫王臉上的狂笑瞬間僵住,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不好!中計了!”
就在這時,劉盈那沉穩(wěn)而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清晰地從不遠處一座不起眼的高坡上傳來,仿佛龍吟響徹整個湖畔:
“朕,就知道你們這些豺狼,絕不會甘心束手就擒!既然有膽量來,那就——葬身于此吧!”
萬箭齊發(fā),葬身之地!
話音未落!
咻咻咻咻——。!
四面八方!如同飛蝗蔽日!
密集到令人絕望的弩箭破空聲瞬間撕裂了空氣!
漢軍早已埋伏在側翼和后方高地的強弩手,以及那些經過李廣“速成”訓練、箭術大增的西域新兵,同時扣動了扳機,拉開了弓弦!
箭矢!如同傾盆暴雨!
帶著復仇的怒火和冰冷的殺意,從各個刁鉆的角度,狠狠地覆蓋了沖入營地區(qū)域的所有烏孫士兵!
尤其是那頂空蕩蕩的龍旗大帳周圍,瞬間變成了死亡的漩渦!
噗嗤!噗嗤!啊——!
箭矢入肉聲、骨骼碎裂聲、凄厲的慘叫聲瞬間交織成一片!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烏孫精銳,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
戰(zhàn)馬嘶鳴著栽倒,騎兵被射成了刺猬!
烏孫王獵驕靡首當其沖,身上瞬間插滿了數十支弩箭,他高舉的彎刀還停留在空中,眼中的瘋狂和得意早已被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所取代,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魁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屠殺!一面倒的屠殺!
失去速度、陷入包圍、又被箭雨覆蓋的騎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漢軍的連弩冷酷地收割著生命,西域新兵們則紅著眼睛,將復仇的箭矢射向每一個還能活動的目標!
烏孫王一旦失敗,結果顯而易見——赤谷易主,烏孫覆滅!
戰(zhàn)斗或者說屠殺,結束得很快。
湖畔尸橫遍野,鮮血染紅了清澈的伊列湖水。
烏孫王引以為傲的最后精銳,連同他本人,盡數葬身于此。
劉盈策馬,緩緩踏過這片修羅場,來到死不瞑目的烏孫王尸體旁,冷漠地看了一眼。
他揮了揮手:“清理戰(zhàn)場。傳令,進城!”
失去了最后抵抗力量的赤谷城,城門洞開。
漢軍兵不血刃,開進了這座曾經西域霸主的王城。
象征著烏孫王權的旗幟被降下,大漢的龍旗在赤谷城頭高高飄揚。
烏孫國,這個冒頓單于麾下最兇惡的爪牙,脊梁被徹底打斷,再也無法發(fā)出任何吠叫。
西域的格局,再次被劉盈以雷霆萬鈞之勢改寫。
“蒯先生,您這是做什么呢?奮筆疾書,想家了不成?”
賈誼看到得勝之后的蒯通,還以為對方思鄉(xiāng)心切。
“小子,你懂什么?當然是給老朋友冒頓單于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