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在身邊也不錯,早些歷練總比晚年沒辦法封侯強得多!”
李廣聽聞此言,先是心中一喜,隨后又感到納悶。
老子封不封侯,那是陛下說了算,跟你這廝有什么關(guān)系?
若非想要學(xué)習(xí)兵法,他才不會以兄臺相稱!
“唉……你這廝真是撞了大運,能得到我家公子如此賞識!”
鄭茂嘆氣一聲,隨即示意李廣跟上。
“我是軍中一員,可不能隨便走動!”
“放心,你們將軍,之前是我手下的兵!”
鄭茂冷哼一聲,李廣這才屁顛屁顛地跟上。
“咳咳,兄臺,你究竟是何人。俊
李廣覺得鄭茂有些冷漠,只好靠前劉盈套近乎。
看到這位日后的飛將軍,現(xiàn)在站著如嘍啰,劉盈不由地玩心大起。
“不過是依仗著家世胡作非為罷了!倒是你,怎么來長安當(dāng)兵了?”
“不瞞兄臺,在下乃隴西成紀,祖籍槐里!”
李廣提起自己的故鄉(xiāng),臉上露出驕傲之情。
“在下先祖乃秦朝名將李信,曾率軍擊敗燕太子丹!
“我前來參軍,也是想要恢復(fù)先祖的榮光!”
“可惜父輩皆死于戰(zhàn)爭之中,還沒來得及立功!”
李廣感慨萬千道:“不應(yīng)該啊,我爹和我伯父的射術(shù),跟我相差不遠!”
劉盈無奈搖頭,以你老李家那等忽略射程,只要進準的射術(shù),很難不身陷重圍,成為敵人的活靶子。
“李信?就是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伐楚,最終功敗垂成,使得王翦再次出山那位?”
“咳咳!”
李廣聽聞此言,差點一口老水噴出,眼前這位兄臺,怎么總是喜歡揭短?
“那是先祖不慎,這才被楚人所敗,再說沒經(jīng)歷過失敗的人,能稱得上名將么?”
李廣顯然在為先祖挽尊,可惜劉盈卻壓根不吃這一套。
“你家先祖,也就是吃了秦始皇身為親信的紅利。”
“否則楚國當(dāng)時那個鳥樣,李信還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輸給對方實在是說不過去。”
劉盈伸了個懶腰,李廣在其身后,幾次想要動手教訓(xùn)對方,礙于一旁的鄭茂,這才沒有付出實踐。
“哼!先祖即便有污點,那也不耽誤我成為名將!”
“啊,對對對!你這人方向感怎么樣?”
“嗯?兄臺,你這是何意?”
“廣子,你不會不知道,草原一望無盡,辨別方向十分困難吧?”
劉盈此言一出,令李廣當(dāng)場懵逼。
當(dāng)他聽說皇帝被困白登山那年,便已經(jīng)立志要為大漢消滅匈奴,這才苦練武藝兵法。
至于真正的草原,李廣還真沒有看到過。
“假設(shè)一下,你身為主將,卻因為在草原迷路,耽誤了戰(zhàn)機,最操蛋的是沒有你相助,大家伙還打贏了,試問你什么感想?”
“我……羞愧自盡!”
“嗯,符合你的人設(shè)。”
劉盈拍了拍李廣的肩膀,“也就是碰上我這種好人,你才有機會改變命運!”
好人?誰家好人專門揭短?
誰家好人還揭短他人先祖?
你要是好人,那特么匈奴人都要慈眉善目了!
“晚上讓鄭茂來接你!”
說罷,劉盈便直接離開,留下李廣在校場懵逼。
“我遇到的,究竟是何人?”
鄭茂追隨在劉盈身后,同樣忍不住詢問:“陛下,臣是不是找了個大傻子?讓您費心了!”
劉盈擺了擺手,笑道:“他可不是傻子,而是一塊璞玉!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朕要親自對他進行雕琢!”
“此事你辦的很好,在李廣沒有嶄露頭角,便及時發(fā)現(xiàn)了他!”
“否則等到一切定型,那才是真的可惜!”
——
入夜。
鄭茂先是去了軍營,卻沒發(fā)現(xiàn)李廣所在。
問了曾經(jīng)麾下的士兵,才得知那大傻子一直待在校場等候。
“將軍,陛下真看重那大傻子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他是陛下欽點的飛將!”
“廢將?陛下要廢物作甚?”
“你特娘什么耳朵?老子說的是飛將!”
鄭茂懶得與以前的手下閑聊,而是直奔校場,帶走了還在練習(xí)射箭的李廣。
“咳咳,在下久候多時,兄臺您終于來了!”
“跟我走,途中少廢話!”
“這么高冷作甚?”
李廣碎碎念一句,便尾隨鄭茂其后。
二人東轉(zhuǎn)西轉(zhuǎn),加之李廣本來就方向感極差,愣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道是此間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且適合觀星望月。
“過來!”
劉盈招了招手,李廣當(dāng)即屁顛屁顛地前來。
觀星臺上,劉盈揮動特制「璇璣玉衡」(阜陽雙古堆漢墓出土過類似星象投影器),將北斗七星投影在浸過莼菜汁的羊皮上。
“你且看好,天樞星今夜偏離紫微垣三指,非為天帝震怒,實乃春分地軸偏轉(zhuǎn)之故!
李廣一臉懵逼,渾然不知對方在說什么。
“我再傳你幾句口訣,務(wù)必要記清楚!”
“冬追狼頜,也就是冬季以天狼星下頜兩點連線延伸定位正南!
“夏鎖心宿,心宿二與房宿四星組成青銅戈指向河套!
“雨夜尋危,暴雨時觀測危宿三顆暗星,其三角缺口永朝長安方向!
李廣雖然不懂,但卻還是憑借死記硬背,加上劉盈不斷以星象教學(xué),勉強記下來不少。
“兄臺,您真是見多識廣,在下甚是佩服!”
“您有如此能耐,難道沒有打算效力陛下,為朝廷為國家出一份力?”
李廣感慨道:“我資質(zhì)駑鈍,尚且心懷報國之心,兄臺聰慧如此,恭更上報國家,下安黎民才是!”
劉盈雙眸緊盯著李廣,后者顯然有些緊張。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在這沒屁隔了嗓子!”
“咳咳!兄臺可否隨我一起參軍?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您,將來封侯您第一我第二!”
噗嗤!
鄭茂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李廣還想走捷徑,讓陛下為其所用?
“你笑什么?這是我跟兄臺之間的事,跟你這外人無關(guān)!”
“我是外人?對對對,你們繼續(xù)談,千萬別找我!”
自從瓊布前往涼州,鄭茂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么開心,只能說這李廣在武藝方面天賦滿滿,其他則弱化得不像話。
“兄臺,不知您考慮得怎么樣了?”
李廣一臉誠意地看向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