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王劉賈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死在英布手里,反倒是死于同宗劍下。
“侯爺,您這一劍刺得不夠狠!”
田鳩上前一劍,直接將劉賈扎了個對穿!
可憐劉賈讓手下士兵前去立功,自己隨后再去指揮,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混賬東西,老子不想殺你,是你逼我的!”
劉濞泄憤般地砍了數(shù)劍,劉賈此時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
“侯爺,您方才那幾劍,實在是有些多余!”
田鳩皺眉道:“有心之人,很容易看出此乃泄憤殺人,容易聯(lián)想到侯爺!”
劉濞此時冷靜下來,心中也是一陣后怕,但他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
“汝等皆為我手下士卒,一人一刀將他剁成肉泥,否則本侯就殺了你們!”
劉濞顯然是逼迫眾人立下投名狀,田鳩第一個動手,嘴里念念有詞。
“汝等唯有跟著侯爺,方能享受榮華富貴!”
“何況此役過后,我等便是侯爺?shù)障担有什么可猶豫的?”
劉濞手下部曲轉(zhuǎn)念一想,與其將來被問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眾人一擁而上,將劉賈尸體剁成肉泥,偽裝成被刑徒軍所殺的模樣。
——
正在前線奮戰(zhàn)的劉盈,尚不知道后院起火。
手下眾人對英布圍追堵截,奈何此人跑得太快,一見勢頭不妙,根本不會戀戰(zhàn)。
再看英布手下的刑徒軍,沒有了主將坐鎮(zhèn),直接樹倒猢猻散,全部落荒而逃。
漢軍將這幾日的憤懣,全都抒發(fā)開來,殺敵無數(shù),血流成河。
“為何不見荊王叔?一會兒可要跟他多喝兩杯!”
劉盈淡然一笑,卻見荊國軍官急匆匆趕來。
“太子殿下!我家大王……”
“荊王叔怎么了?”
“他……他不見了!”
荊國軍官面如土色,直言道:“大王讓我等殺敵立功,聲稱自己馬上便到!
“可此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我等都沒發(fā)現(xiàn)大王的蹤影!”
“無奈之下,只得前來尋殿下幫忙!”
劉盈緊皺眉頭,若是荊王戰(zhàn)死的消息傳出去,英布肯定會卷土重來。
畢竟主將戰(zhàn)死,對于士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
“先回富陵,擊中人手尋找荊王叔,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劉盈當機立斷,號召士兵們莫要追擊,隨后開始尋找荊王下落。
“盈……明明打了勝仗,劉賈怎么會消失不見?”
楚王劉交面露擔憂之色,“戰(zhàn)場紛亂,若是遭遇不測……”
劉交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zhèn)鱽戆Ш柯暋?br>“荊王叔!您怎么就戰(zhàn)死沙場了?”
“明明英布已經(jīng)被太子打退,我們馬上就能取勝了啊!”
劉濞哀嚎不止,手下士兵掩面而泣,他們則帶回了荊王劉賈的腰間玉帶。
玉帶乃劉邦所賜,劉賈奉若珍寶,旁人一眼便可認出。
“荊王叔戰(zhàn)死了?”
劉盈緊皺眉頭,詢問道:“尸體在何處?”
劉盈氣勢洶洶,哪怕是劉濞也有些被他嚇到。
“沒……沒有尸體……”
“荊王叔被砍成了肉末,都是那幫刑徒軍做的好事!”
劉濞咬牙切齒,雙目嗔怒,劉盈只覺得頭腦發(fā)昏。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改變荊王陣亡的歷史,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帶我去看看……”
“是,殿下!”
劉濞心中忐忑,不時觀察劉盈,好在大漢太子已經(jīng)被憤怒和悲傷占據(jù),暫時沒有對他起疑。
看著毛發(fā)混合著內(nèi)臟的一坨爛肉,半個時辰之前,這還是荊王。
“來人,與我為荊王叔收殮尸首!”
“殿下,這已經(jīng)分不清楚了,不如立衣冠冢……”
劉濞裝作關(guān)心的模樣,企圖上前規(guī)勸,卻被劉盈直接一拳砸在臉上。
“混賬!荊王叔為我大漢抵御英布,他就是天下英雄!”
“如今英雄慘死,吾身為大漢太子,豈能任由他尸體蒙塵?”
“你們嫌棄,老子不嫌棄!”
說罷,劉盈親自動手,為荊王收殮“尸首”,劉濞則心中有鬼,他總覺得那堆爛肉立,仿佛長了眼睛,在怨毒地盯向他。
劉交得知此事,更是急匆匆趕來,隨后與劉盈抱頭痛哭。
眼看自己有些不合群,劉濞也只能幫忙收殮。
誰知劉濞撿拾尸體之際,卻發(fā)現(xiàn)了荊王的眼珠,嚇得他差點跌倒在地。
“滾一邊去!”
劉盈一腳踢開劉濞,“若是害怕,就回城歇著,跟你爹一個鳥樣!”
劉濞咬牙切齒,已經(jīng)殺了劉賈的他,似乎對殺死其他劉氏親族,沒有那么多的抗拒。
若非此時人多眼雜,他會毫不猶豫地宰了劉盈!
——
富陵,城中。
“你說劉賈戰(zhàn)死了?”
“不錯,太子殿下前往收殮尸首,我等則來詢問侯爺!
騰虎皺眉道:“末將總覺得,荊王戰(zhàn)死,事有蹊蹺!
思考這種事情,一向不是騰虎的強項,所以只能找韓信。
畢竟還有蒯通、龐轅、李左車等人,全都是人精。
“荊王,恐怕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蒯通直言不諱道:“試問以荊王今日身份,他又豈會再親自上陣殺敵?”
“何況按照太子之前部署,劉濞應(yīng)該鎮(zhèn)守富陵才是!
“一個守將,卻事先發(fā)現(xiàn)荊王死在戰(zhàn)場上,諸位不覺得奇怪?”
眾人聞言,全都頷首點頭,顯然認同蒯通的觀點。
“只不過,現(xiàn)在缺少證據(jù)罷了!
“劉濞身為漢室宗親,若是謀害皇族,可是罪加一等!”
“但他同樣有皇族的身份,咱們也不好去查證。”
李左車分析后果,則看向了韓信,如今劉盈無心理會此事,便只能交給韓信定奪。
“人都死了,還追查什么?”
“汝等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劉賈身死,最終的受益者是何人,那他大概率要對此事負責!”
韓信說罷,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先考慮如何安撫軍心,否則英布抓住戰(zhàn)機,富陵也未必能守住!
眾人聽聞此言,趕緊尾隨其后,正如韓信所言,穩(wěn)定軍心是第一要務(wù)。
此刻,荊王戰(zhàn)死的消息不脛而走,尤其是他手下的荊國軍隊,最是焦躁不安。
“太子殿下,給我等一個說法,為何王爺會戰(zhàn)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