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在劉盈提出推恩令后,這場家宴注定要提前結(jié)束。
老流氓急匆匆叫來了正在呼吸吐納含冰糖的張良,以及正要與夫人溫存的陳平。
“說說看!你們覺得這推恩令如何?”
劉芒目露興奮之色,將劉盈家宴上所說之言,盡數(shù)告訴了兩位謀士。
陳平仔細斟酌,最終只說出了兩個字——完美!
“陛下,推恩令可以用,但絕不是現(xiàn)在!
張良之言,如同一瓢冷水,直接澆在了劉邦的頭上。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如今的郡國并行,最適合大漢!
“朝中多少人反對郡縣,就連不少功臣,全都懷念以往周朝的分封制!
“陛下順應天時,這才有了郡國并行。”
劉邦有些不耐煩,冷哼道:“留侯,說人話!朕不是那幫臭道士,沒空跟你扯皮修仙!”
張良早已習慣劉邦的作風,笑道:“中央實力太弱,直接頒布推恩令,搞不好會讓不少諸侯王直接造反!”
“梁王彭越、九江王英布,包括您的親族楚王劉交、齊王劉肥,這才分封多久?您就要分權(quán)?”
陳平點頭稱是,低聲道:“陛下,您就算要分權(quán),至少讓人家初代諸侯王享受一番啊!”
功臣之中,有幾個是傻子?
即便是不爭不搶的劉肥,那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選手。
朝廷頒布推恩令,他們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讓子孫享幾代福再說?
劉邦也覺得張良所言在理,他的確是有些著急了。
“都怪那逆子,朕就說不能著急,他非弄出個推恩令,這不是饞人么?”
劉邦捶胸頓足,一副其實我很愛分權(quán),真正要削藩的都是劉盈那逆子!
陳平一副我很懂的樣子,忍不住點頭,主打的就是個哄好皇帝。
張良臉上古井不驚,實則對太子劉盈愈發(fā)感興趣。
曾幾何時,呂后邀請張良前去與太子見面,結(jié)果劉盈怕的直接躲在了母親身后。
這也讓張良覺得,此子實在是不堪大用。
連輔佐你的功臣都不敢見,以后還能做什么?
誰知前幾日墜馬后,竟然連推恩令都想了出來!
張良心中清楚,太子突然墜馬,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只是他斷定劉盈不堪大用,所以才打算出去修仙。
誰知還沒過幾天清凈日子,就被劉邦薅了回來。
“代地的陳豨,暫時被糖霜生意穩(wěn)住了!”
“呵呵,你二人之前所說的離間計,現(xiàn)在也可以去實施了!
“一年之后,朕要舉兵討伐陳豨!”
劉邦趕緊轉(zhuǎn)換話題,陳平捧場,張良可不會那般趨炎附勢。
這個留侯,太過仙風道骨,也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微臣何時能與太子再見一面?”
張良淡然一笑,“太子墜馬之后,微臣還從未探望!
劉邦心中暗道不好,一個手無兵權(quán)的韓信就算了。
現(xiàn)在百官之首蕭何,以及一肚子鬼點子的張良,竟然都對那逆子感興趣!
“此事不急,盈每日都忙于課業(yè)!”
“可微臣聽說,太子整日在淮陰侯府睡覺,并未學什么東西!
“胡說,那都是胡說八道!”
老流氓極力搪塞,張良也倍感無奈,他并非想要摻和進奪嫡之事,不過是想跟劉盈交流一番罷了。
——
淮陰侯府。
楚王與齊王還有要事相商,并未離開長安。
劉盈則打算給叔父和兄長,一人再送些冰糖。
“師父……我一直有個深奧的問題!”
劉盈此言一出,在旁邊看兵書的韓信,依舊不抬頭。
“說!
站在門口的騰,則是好奇不已,莫非太子殿下開竅,要學淮陰侯那神乎其技的兵法了?
“你們平日里用廁籌擦屁股,難道不疼么?”
騰有些懵逼,合著太子所說的深奧問題,就是如何擦屁股?
廁籌就是經(jīng)過加工處理,表面削平后的竹條或是木條,俗稱的攪屎棍。
如今可沒有廁紙,擦屁股要么用石頭,要么便是樹葉雜草,實在是令劉盈不堪重負。
以如今西漢初年的經(jīng)濟形勢,他要是敢用絹帛擦屁股,估計劉邦和呂后能讓他屁股開花。
“合著你不是關心嘴里的事,就是屁股的事?”
“還有什么比吃得香,拉的爽更重要?”
劉盈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反正他已經(jīng)有了遠大的目標——趁早造出衛(wèi)生紙!
否則再用廁籌,恐怕雛菊不保!
韓信聞言,也忍不住摸了摸菊部,果然天下人苦廁籌久矣!
即便達官貴人,用玉制的廁籌,可依舊擺脫不了攪屎棍的命運。
“說說吧,你要怎么弄?”
“侯爺,您怎么也跟著殿下胡鬧?”
騰只覺得無語至極,這對師徒湊在一起,準沒什么好事!
“師父,咱們再去一趟華陽街吧!”
“可以!
師徒二人說走就走,騰身為護衛(wèi),也只能隨之前往。
本以為太子會弄個好一點的廁籌,亦或是撿拾一塊光滑的石頭,誰知劉盈卻買了一大堆破爛!
皮、麻頭、破布、甚至是舊漁網(wǎng),這些個破爛玩意雖然便宜,但經(jīng)不住量大。
多虧了騰力大無窮,才能推著車,運送這堆破爛前往長樂宮。
“這些破爛,你當真要運進宮去?”
“那是自然!”
劉盈趾高氣昂,一想到屁股不用再被攪屎棍折磨,他都覺得興奮不已。
當然,前提是能造出衛(wèi)生紙。
“那好,別人問起來,莫要說為師跟你買的,我丟不起那個人!”
韓信說罷,就要先行離開。
要臉,勿cue!
“師父,明天我還去找你蹭飯!你把騰借我用兩日可好?”
“只要你守口如瓶,讓騰幫你多久都行!”
師徒二人很快完成交易,倒是哭了護衛(wèi)騰,身為淮陰侯府最強大的勇士,變成了太子的搬運工。
“殿下……您做這種東西,真的有意義么?”
騰與劉盈相熟,說話也隨意了不少。
“唉!你不懂雛菊的憂傷!”
劉盈嘆氣一聲,隨后吩咐道:“咱們開始第一步——質(zhì)地分離!”
“對了,拿一口大鍋,將這些東西全都放進去煮爛!”
——
未央宮,正殿。
劉邦正與重臣商議,卻見周昌火急火燎跑來。
“陛下,不好了!太子在長樂宮煮破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