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
為了感謝蕭何仗義執(zhí)言,呂后特意宴請對方以示感謝。
劉盈本不想來,蕭何簡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本來馬上就要去封地了,結(jié)果被大漢丞相壞了好事!
“盈,還不快起身謝過丞相?”
呂后見劉盈坐沒坐相,跟某個老流氓一樣,心中便憋了一股火。
身為大家閨秀,呂后從小便教育劉盈,一定要知禮節(jié),懂榮辱。
自從打獵墜馬后,劉盈便成了現(xiàn)在這副混不吝的模樣。
宮中甚至傳聞,太子摔壞了腦子,反而更像陛下了!
“殿下,坐姿不平,何以平天下?”
蕭何有些看不過去,忍不住去教育太子。
在呂后看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漢初三杰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張良修仙不問世事,主打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
蕭何雖然忙碌國事,卻也并非誰都關(guān)心,只是因為豆芽菜的事情,才高看了劉盈一眼。
大漢的賢相,全都心懷接濟(jì)天下萬民之志氣。
韓信?自從來到長安,便徹底開始了擺爛生活。
“丞相教訓(xùn)的是,我一定多加管教太子!
呂后趕緊上前行禮,如今劉盈太子地位不穩(wěn),她身為呂氏集團(tuán)之手,需要拉攏各方勢力。
尤其是像蕭丞相這樣的百官之首,如果能夠堅定站在劉盈身邊,太子之位肯定手到擒來。
“丞相,我有一事不解!”
劉盈主動開口詢問,呂后投過去欣慰的目光,這小子終于開竅了,已經(jīng)知道順勢而為,跟蕭何套近乎了!
呂后可不嫌棄太子的老師多,大不了去找劉邦,順便給蕭何封個太子太傅!
“太子所謂何事?只要本相知道,一定知無不答!
“好說好說!是我阿父懂禮節(jié),還是項羽知書達(dá)禮?”
劉盈此言一出,蕭何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就連呂后也面露冰冷之色,氣得牙癢癢!
這逆子,真恨。
蕭何如此聰明,豈能聽不出劉盈的意思?
顯然是出身楚國貴族的項羽,個人素質(zhì)更高,也更懂禮節(jié)。
可惜結(jié)果卻是知禮節(jié)的項羽,輸給了街頭無賴劉邦。
正回應(yīng)了蕭何那句,坐姿不平,何以平天下。
“丞相啊,其實您應(yīng)該學(xué)習(xí)一下諸葛亮,不要過多干涉太子的成長!”
“諸葛亮?他是何人?”
蕭何有些發(fā)懵,劉盈也覺得禍從口出,臥龍先生還特娘沒出生呢!
“咳咳……這位也是丞相,為了江山社稷,更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不過他有一個好處,就是從來不管閑事,尤其是干涉太子的私事!”
劉盈為了讓蕭何明白自己的意思,更是將三顧茅廬與白帝城托孤的故事,對大漢丞相和盤托出。
“那劉玄德,竟然有陛下之風(fēng)!”
蕭何感慨萬千,隨即笑道:“那位諸葛亮,真乃大才也!”
“臣,已經(jīng)明白太子的意思,臣愿意效仿諸葛亮,為我大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劉盈臉綠了,他的本意是讓對方不要多管閑事!
你看看人家劉禪,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最后還能樂不思蜀!
再看看現(xiàn)在的大漢太子,連幾文錢都要從宮女們手里哄騙,過得是瀟灑日子?
“丞相,您明白什么意思了?”
劉盈有些擔(dān)憂,生怕蕭何想歪,壞了他前去封地瀟灑的正事。
“陛下,如今年事已高,起兵反秦滅楚,也多次受傷!
“倘若有一日,陛下駕鶴西去,臣愿效仿諸葛亮,輔佐太子安國興邦!”
你……
劉盈氣抖冷,指向蕭何,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臣,才明白,太子對臣既然報以如此厚望!”
蕭何笑道:“太子能將豆芽菜交給萬民,足以稱作仁德之主!”
“當(dāng)日斗戚夫人母子,更是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微臣承認(rèn),之前是臣眼拙了!”
聽聞蕭何有意靠攏,甚至愿意當(dāng)劉盈的諸葛亮,讓呂雉心花怒放!
“盈,還不跪下?”
“。俊
劉盈有些懵逼,不知道阿母要干什么。
“母后,我已經(jīng)有了師父!”
“本宮自然清楚,你先跪下,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呂后已經(jīng)抄起了鞋底子,劉盈只得忍氣吞聲,瞬間跪在原地。
“丞相,我這孩子自幼命苦,不像如今趙王,出生就已經(jīng)是皇室貴胄。”
呂后聲淚俱下,讓劉盈大呼演技派,女人的眼淚果然說來就來。
蕭何嘆氣一聲,“皇后不必如此……陛下也有苦衷!”
“太子年幼之際,正是他征戰(zhàn)天下之時,即便想要陪伴太子,恐怕也抽身不得。”
劉邦很關(guān)心自己的家人,可當(dāng)他成為了皇帝,轉(zhuǎn)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劉盈已經(jīng)長大。
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兒子,劉邦有些難以表達(dá)父愛。
反倒是劉如意的童年,始終有父親在身邊陪伴,如今距離儲君之位,也只是一步之遙。
“項羽能夠稱雄天下,那是有范增輔佐!
“可項王卻聽不進(jìn)去范增的話,我這兒子雖然有些混不吝,卻能待丞相如父!”
“盈,還不跪下,拜見你的亞父!”
艸!
劉盈聽聞此言,心中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他實在是太佩服母親呂雉見縫插針的本事了!
人家蕭何才剛表現(xiàn)出一點善意,就能夠順坡下驢,讓他多了個爹!
“項羽僅有亞父范增一人,而不能用!”
“我兒不僅有亞父蕭何,更有師父韓信,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二位你都不可辜負(fù)!”
呂后身為劉邦的妻子,正愁沒辦法籠絡(luò)韓信與蕭何,誰知劉盈卻成為了最好的橋梁!
何況蕭何與韓信是至交好友,若非蕭何月下追韓信,后者現(xiàn)在還郁郁不得志。
“高,實在是高!”
劉盈豎起大拇指,“母后一句話,我瞬間多了兩個爹!”
“丞相可不跟師父一樣,如今還孑然一人,我一個年輕人,竟然要養(yǎng)五位老人!”
呂后秀眉微蹙道:“什么五位老人?”
劉盈咬牙道:“您跟阿父,亞父跟亞母,自然還有我那不省心的師父!”
蕭何拍手稱快,他本以為太子會反對,誰知這廝竟然如此孝順,已經(jīng)考慮他們的養(yǎng)老問題了!
“太子為人至孝,大善也!”
蕭何趕緊扶起新收的兒子,“殿下,喚做亞父,實在是太難聽,以后便喚我相父吧!”
劉盈,一頓飯多了兩個爹,簡直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