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嫣望著吊在樹上的枯骨,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嫣兒,嫣兒你怎么了?”
緊緊守護在旁的宋敏立刻察覺她的異常,蹲下身緊張詢問。
沈墨嫣仿佛聽不見她的聲音,死死望著那副枯骨,眼睛變得血紅,表情十分駭人。
“嫣兒,你別嚇我!陸掌柜,嫣兒這是怎么了?”
宋敏連忙呼喊陸非。
陸非看了看沈墨嫣,又看了看被保鏢抬著的琉璃血人。
這血人的眼睛也睜開了,同樣死死望著吊死骨,晶瑩的血淚從眼眶流了出來,落地之后摔成琉璃碎片。
“她們都有反應,說明樹上吊著的就是小工匠的尸骨!”陸非見狀,驚喜喊道。
“太好了!”
沈昊天心中大喜。
想不到過了這么多年,那工匠的尸骨竟然還在。
看來他的嫣兒命不該絕!
“陸掌柜,快把那副尸骨取下來,就此將他們合葬是否可行?”他急急催促。
“沈家主,既然已經找到就不著急,帶出去合葬比較好。他們是被軍閥強行拆散了,肯定不喜歡這個地方!
陸非對荊劍做了個手勢,兩人一同靠近大樹。
荊劍抬起法劍,準備割斷繩索將尸骨取下來。
但這時。
一道凌厲的青光從后面的房屋里急射而來。
呼——
這青光非同小可,帶起強大的陰風,如同一把巨大的刀子在后院中橫斬而過,所到之處就連樹木都被劈成兩半。
落葉翻飛。
這恐怖的力道,不可硬接。
“荊兄,小心!”
陸非和荊劍連忙閃開。
那青光不停,尖嘯著劈向沈墨嫣。
“嫣兒!”
宋敏立刻擋在沈墨嫣前面,手里兩道黃符擲出。
可沒想到,黃符一碰到青光就瞬間化為灰燼,根本不堪一擊。
“宋夫人,快退!”
青云上人大喝一聲,趕緊出手,拂塵在空氣中飛快畫動,寫出一道金光閃閃的符文,猛然迎上那強大的青光。
符關與青光猛烈相撞。
青光消散,化作陰風朝著四周刮去。
而青云上人也被震得后退幾步,雙眼望著青光飛來的方向,表情凝重不已。
這一交手就知道那鬼物強悍恐怖!
“在定門樁的抑制下,都能展現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難道是最厲害的那種紅衣厲鬼?”
趙玉笙在陰風中穩(wěn)住身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陰風逐漸停止。
眾人朝著四周不安張望。
“你們好生大膽。‰y道不知擅闖司令夫人的內宅,可是死罪嗎?”
安靜片刻后,二樓上方傳來一道冰冷陰森的女人聲音。
“在上面!”
陸非立刻抬頭望去。
只見二樓窗戶打開,一個身穿黑色的女鬼斜斜地坐在窗邊。
她的頭發(fā)很長,遮住了臉龐,只看得到她垂在窗外的兩條腿皮膚格外青白刺目。
“青灰色?那是......攝青鬼?”
陸非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那女鬼身上怨氣沖天,黑色旗袍上是血染出來的繁復花紋,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滲人的毫無生氣的青灰色,隱隱泛著綠光。
這種顏色,讓眾人皆是色變。
“我,我還以為是厲鬼,沒想到竟然是攝青鬼。”趙玉笙后背頓時冒出一層冷汗。
攝青鬼是比紅衣厲鬼更加可怕的存在,力量僅次于鬼妖。
能成為這種鬼,生前必須就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而死時則是含恨而終,帶著極大的恨意,血脈在死亡的瞬間逆行,血液在死后七七四十九天變綠。
從而形成這種青灰泛綠的鬼體。
這種鬼擁有極高的鬼力,能吸人靈氣、令人短壽,厲害的還可化成人形,穿墻過壁,甚至日間現身,修成鬼妖。
紅衣厲鬼在攝青鬼面前,就是根豆芽菜。
如此級別的鬼物,幾乎是不死的存在!
女鬼森冷的目光輕輕朝著眾人掃來,眾人就感覺仿佛有一座沉重的房子壓在身上。
功德盞的光芒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陸非和荊劍肩膀處龍鱗之力閃過,幫他們分散了不少壓力。
但其他人可就沒那么好受了,哪怕青云上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有幾個弱一點的保鏢直接承受不住,七竅流血倒了下去。
眼看琉璃血人就要落地,陸非連忙驅使黑發(fā),努力將其接住小心放在地上。
琉璃血人和沈墨嫣也在這時,望著那窗邊的女鬼,流著血淚的眼睛里迸發(fā)出無盡地仇恨。
沈墨嫣抖動得太過厲害,以至于輪椅都咔咔作響。
宋敏連忙頂著壓力,用力按住沈墨嫣的肩膀。
而沈昊天在這種目光下,根本抬不起頭來。
“這就是京都第一鬼宅嗎?竟然藏著這么恐怖的鬼物!陸非,這次是真的不妙了!鼻G劍心頭發(fā)沉。
這算是他們有史以來碰到的最大鬼物!
“如此厲害的鬼物,怎會被困在這座宅子,不應該早就去外面掀起腥風血雨了嗎?”陸非穩(wěn)住心神,抬起腦袋重新打量那女鬼。
那女鬼身上的皮膚幾乎完全變成青灰色,但雙手仍然血紅。
太好了!
陸非微微松一口氣,大喊道:“大家別慌,她還沒完全化成攝青鬼,介于紅衣厲鬼和攝青鬼之間!”
聽到這話,眾人慌亂的心神也穩(wěn)住了一些。
青云上人咬牙用拂塵在空氣中畫出幾道金光閃閃的靈符,靈符飄到眾人的四周,符光閃爍連成一片金光將眾人籠罩其中。
有這靈符頂住女鬼的恐怖威壓,其他人終于能陸續(xù)抬頭了。
“莫婉君,你這個下賤坯子,還是真會勾引男人。∫粋小工匠還不夠,還找了這么多男人為你出頭!司令知道你如此水性楊花,還會正眼瞧你嗎?”
青皮女鬼腦袋緩緩轉動,青灰泛綠的眼睛盯著沈墨嫣,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毒。
沈墨嫣雙眼流出血淚,慘白的嘴唇拼命張開,發(fā)出沙啞的喊聲。
“放......了......他......”
“嫣兒,你怎么?!”沈昊天大驚失色,這聲音根本不是他女兒的,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聲音。
“放了他?”
青皮女鬼發(fā)出戲謔的笑聲,血紅的手指朝著吊在樹上的枯骨輕輕一指,枯骨上又多了一道傷痕。
“好啊,你脫光了跪下來求我,我就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