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團(tuán)疑似頭發(fā)的東西一絆,周守正跌倒在地,一下子陷入塌陷的肉泥當(dāng)中。
沒有了心臟的支撐,整個(gè)巨大的肉窟都在融化。
腳下軟爛的肉泥如同沼澤,越掙扎就下陷得越厲害。
“糟了!不能亂動(dòng)!”
周守正嚇出一頭冷汗,甩掉手抓到的爛泥,深呼吸幾口氣,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朝四周望了望,脫下手腕上的珠串,朝著肉墻上一處刀刃一甩。
珠串卷住刀刃,他拽著珠串,借力將自己從爛泥中艱難拔了出來。
后怕地喘了兩口粗氣,他馬上往前跑,一步一步格外小心。
前方,隱約間有個(gè)人影飛快閃過。
“陸小友,是你嗎?”
“等等我,等等我啊......”
周守正連忙追上去,可那里哪有什么人影?
而陸非手持黑傘,淡淡瞥了下方的周守正一眼,借著黑傘的力量避開融化的肉窟,穿過層層肉墻,朝著最上方那一抹亮光飛去。
肉窟融化得越來越厲害。
再多待一會(huì),就要被徹底淹死在這了。
周守正也顧不上其他了,抓著四周的肉壁,艱難向上攀爬。
外面的人看不到這些。
只看到,所有的子蟲在一瞬間全部倒了下去,母蟲就像突然失去活力似的,從急速旋轉(zhuǎn)陡然靜了下來,巨大的暗紅色軀體塌陷處無數(shù)黑洞,開始緩緩下沉。
“太好了!他們成功了,母蟲死了!”
見此一幕,荊劍懸著的心終于放下,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好,老板還沒出來!”虎子卻皺著眉。
那母蟲像一艘沉船,逐漸沒入流沙當(dāng)中。
就算成功殺了母蟲,不能及時(shí)從中脫身,也會(huì)被徹底掩埋在黃沙當(dāng)中。
“老板!”
虎子一跺腳,跳下斷壁,朝著流沙跑去。
“虎子!”
荊劍連忙跟上。
小黑短腿飛快在黃沙中扒拉,緊緊跟著他們。
他們站在流沙邊緣,緊張地望著下沉的母蟲,大聲呼喊。
“老板!”
“陸非!”
“汪汪!”
遲遲見不到陸非,他們的心仿佛也在跟著下沉。
就在他們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shí)候,母蟲中間,一個(gè)洞口突然有個(gè)腦袋冒了出來。
不是陸非是誰!
“老板!”
兩人大喜過望,朝陸非拋出繩索。
“陸非,快!”
陸非一把抓住繩子,并迅速將繩索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兩人拼命用力,小黑也在后面銜著繩子拼命往后拉。
陸非被順利拉了上去。
“快回去!”
不過隨著母蟲的下沉,腳邊的黃沙也變得松軟了,他們不敢停歇,馬不停蹄跑回安全地帶。
“陸小友,周真人呢?”
上官無量躍下斷壁。
“哎呀,周真人還沒回來嗎?”陸非大驚失色,滿臉著急:“我們在下面走散了,我也不清楚周真人的情況,肉窟快塌了,我只能快點(diǎn)上來......”
“上官會(huì)長,我們快去找找......”
話沒說完,陸非一個(gè)趔趄,好像用力過度似的,頭暈眼花。
他滿身都是黏液,身體有好幾處被腐蝕的傷痕,頭發(fā)也亂了,看起來經(jīng)歷了一番惡戰(zhàn)。
“陸小友,你辛苦了。雷勁,雷力,跟我去找人!
上官無量見狀,微微擺手,帶著雷家兄弟快步奔向下沉的母蟲。
他快速打出幾掌,打翻一片片爛肉。
終于看到,一個(gè)微胖的人影在肉泥中無力掙扎。
“會(huì)長!會(huì)長,救救我......”
周守正仿佛看到救命稻草,嘶啞著嗓子拼命大喊。
“救人!”
上官無量一聲令下,雷家兄弟倆朝著周守正拋出繩索。
周守正死死地抓著繩子。
雷家兄弟用力,總算在流沙將他徹底掩埋之前,拉了回來。
周守正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烈日照在他的身上,被酸液腐蝕過的地方好像更疼了。
母蟲徹底沉入流沙當(dāng)中,黃沙將所有痕跡掩埋。
這片大漠又回歸了平靜。
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眾人回到斷壁下的陰涼處。
周守正比陸非更加狼狽,拿著礦泉水,拼命往嘴里灌了一通,喉嚨被灼燒的疼痛才減輕不少。
但身上還是疼,最后逃命的時(shí)候,顧不上其他,又沾到了更多酸液。
上官無量拿出兩枚丹藥,分別給他和陸非。
兩人吞下后,又調(diào)息了一番。
雷家兄弟又給他們身上的傷灑了藥粉。
“陸小友,你們在母蟲里到底什么情況?”
等他們傷勢處理完畢后,上官無量才開口詢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下去以后碰到蟲群攻擊,就走散了。我無意中進(jìn)了一個(gè)肉窟,那里有個(gè)八爪魚一樣的肉球,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擊潰,還沒搞清楚狀況,整個(gè)肉窟就開始融化!
陸非手按著胸脯,一臉后怕模樣。
“當(dāng)時(shí)那種情況,我和周大哥是誰也顧不上誰!幸好,我們都出來了!周大哥,是吧?”
他故意將自己弄得很狼狽,其實(shí)就幾處皮外傷。
再晚一點(diǎn)處理,都被白仙之力修復(fù)了。
周守正臉皮抖了抖,扯出一個(gè)勉強(qiáng)的笑容,道:“是啊,那肉窟之中太過詭異,能活著回來就好!
他心里恨得牙癢癢。
本想利用母蟲將陸非給解決了,沒想到不但不成功,反而弄得自己一身傷。
這次失敗,不知何時(shí)還能找到下手的機(jī)會(huì)。
張?zhí)摽粗懛,目光中帶著一絲正視,道:“看來你誤打誤撞,找到了母蟲的心臟。陸家小子,找到心臟也許是運(yùn)氣,但能消滅心臟絕對是實(shí)力。你本事不錯(cuò),沒給你爺爺丟臉!
“張老認(rèn)識我爺爺?”陸非抬起頭。
“玄門中誰人不知你們邪字號?我與陸老掌柜并不熟悉,相互知道罷了!睆?zhí)摰瓟[手。
“原來是這樣!
陸非笑了笑,沒再多問,但感覺這張?zhí)搼?yīng)該也是個(gè)深藏不露的高人。
而且,他似乎對這片荒漠十分了解。
是曾經(jīng)來過嗎?
上官無量望了望四周,又道:“張老,此處還有別的邪祟嗎?不如說出來,我們一并解決了,省得到時(shí)候麻煩!
“白天差不多就這些了,晚上才是最麻煩的!
張?zhí)摫P腿而坐,老眼瞇起,望著這片大漠。
“埋在這片黃沙下的冤魂太多,鬼門打開之前都不會(huì)清凈!
“晚上,所有人必須聚在一起,誰也不能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