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了這人,對方還不立刻將怒火撒到他身上?
木棍一抖,燭火又憤怒地閃爍起來,一股陰氣沖到他的面前。
但他毫不在意。
“想不想重新做人,就看你的誠意了。”
僵持片刻。
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
最終還是這個神秘人做了讓步。
木棍飛快在香灰上寫下一行小字。
陸非目光緊緊看著,迅速記在腦子里。
最后一粒香灰落下,香滅了。
木棍打翻香灰盤,乩童腦袋一歪,抽搐著倒了下去,眼睛死死向上翻,嘴角溢出白沫。
陸非收回真言蠟燭,正要對外呼喊。
“這孩子......”
房門咚的打開,兩名女子快步進來,神色不慌不忙,很熟絡(luò)地將一粒丹藥塞進乩童嘴里。
片刻后,抽搐的乩童緩緩平靜下來。
臉色慘白,十分痛苦地昏迷著。
兩名女子收拾好屋子,抱起乩童,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對陸非做手勢,示意他離開。
他跟著出門,望著乩童慘白的臉,在心里微微嘆一口氣。
不知這孩子是天生癡傻被選來做了乩童,還是因為做了乩童而變得癡傻。
通靈這種事,不是每個孩子都承受得住。
“陸小友,如何?”
見他們出來,在旁等候的上官無量立刻走了上來。
“上官會長,何時出發(fā)?”
陸非直截了當(dāng)。
“陸小友如此痛快,可是問出什么了?”上官無量微笑看著陸非,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捕捉地打量。
“上官會長能帶我見這位高人,已經(jīng)說明了你的誠意。”
“這位高人就是當(dāng)初和我爺爺見過面的人,但他只是幫我爺爺破解陰文,也不知道我爺爺身在何處。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地圖上的地方走一趟!
陸非認(rèn)真回答。
目光中看不出一絲隱瞞。
“那太好了!距離鬼門打開還有十日的時間,我們提前三日出發(fā),還有七日給我們做準(zhǔn)備!鄙瞎贌o量笑著點頭,顯得十分高興。
兩人朝外走。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高人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夠自由靈魂出竅,還懂得陰間符文。”陸非故意好奇問道。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這兩年,我們一直拿著地圖上一些符文到處找人打聽,直到前不久才打聽到,此處有高人懂得這種符文。不過他始終不肯表明身份,我們也不好多問。”
“原來如此。”
不管上官無量有無隱瞞,陸非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便不再追問。
出了宅子,和上官無量約定好,七日后碰頭。
然后,他坐著上官家的車回到古玩街。
剛進門。
一條胖胖的黑狗就撲上來搖尾巴。
緊接著。
就看到兩張擔(dān)憂的臉。
“老板,你終于回來了,你沒事吧?”
虎子圍著陸非上上下下打量。
“我能有什么事?”陸非看向另一張臉。
“半仙,你怎么來了?”
陸非使勁揉了揉小黑的腦袋,這家伙在賈半仙那過得不錯,又肥潤了不少。
“我怎么不能來?”
賈半仙背著手,板著臉。
“你需要的時候,就讓我來看家,不需要的時候,我連門都不能登了?”
“半仙,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陸非看了一眼虎子。
虎子心虛地低下頭,溜去泡茶。
“那你是什么意思?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吱也不吱一聲!得,我就是一個外人,算我瞎操心!”
賈半仙抬腿就要走。
“半仙!你都多大年紀(jì)了,還跟小孩一樣?”
陸非把他拉回來,按在沙發(fā)上。
“我去打聽我爺爺?shù)南,現(xiàn)在終于有了眉目了,我過幾天去找找!
“你爺爺這么多年沒回來,那地方肯定好不了!”
賈半仙嘆了口氣,緊緊看著陸非。
“臭小子,我知道勸不住你,那畢竟是你親爺爺!但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你都要平安回來,不要犯糊涂,知道嗎?”
“我知道,我就是去找找我爺爺在不在那!還有幾天才出發(fā)呢,你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标懛锹冻鲚p松笑容。
“你嘴上說得輕松!我告訴你,你要是回不來,我可不會幫你養(yǎng)這只臭狗,天天除了吃就是找母狗,我家底都快被他吃窮了!前幾天,為了搶母狗,還跟其他狗打架,鄰居天天找我告狀......”
賈半仙數(shù)落著小黑的不是。
但這肥狗卻像被夸一樣,得意地?fù)u著尾巴。
陸非看著賈半仙慈祥的老臉,笑了笑,道:“半仙,正好,我要跟你借個東西。”
“啥?”
賈半仙這才停止絮叨,認(rèn)真看著他。
“那只引魂雞還在吧?”
“當(dāng)然了,那只公雞有靈性,有它引路,我們才能把小孩送到鬼門關(guān),我肯定要給它好好的養(yǎng)老送終。”
“我想借它三根雞毛。”
陸非嘿嘿一笑。
“什么?那只雞本來就快禿了,你還要他的雞毛?干什么用?”賈半仙反應(yīng)很大。
“這你就別管了,你就說借不借吧。”陸非笑道。
賈半仙瞪了陸非一眼,背著手站起來。
“還不跟我來?”
“我就知道半仙會借的!
陸非高興地跟著賈半仙去了他家。
那只禿毛大公雞正在院子里溜達,不時用爪子抓一抓草叢,十分悠閑愜意。
虎子還給這只雞取了個名字,叫坤子。
“今天,你們能抓住它,它的毛隨便你拔。”賈半仙往邊上一坐,大方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