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劍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奸商居然敢打白三太奶的主意,不但奸詐,還膽大包天。
不過,他究竟想從白三太奶身上得到什么呢?
荊劍心里直癢癢,他想開口問,又怕陸非訛他。
之前他就是這樣,稀里糊涂欠了陸非好幾個邪物。
所以,他只好按捺住好奇心,等到夜晚來臨。
幾人下山,先在鎮(zhèn)上吃了一頓飽飯,然后找了個小旅館好好睡了一覺。
傍晚。
在太陽落山之前,他們提前趕到斷頭路。
路上,陸非采了許多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做成一個小花束,挺自然漂亮的。
“陸非,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有這種雅趣!”
這奇怪的行為惹得荊劍頻頻側(cè)目。
“陸大師這叫風(fēng)雅,山中的野花雖不華麗,卻潔白無瑕充滿生命力,自有一番芬芳!這花束包得錯落有致,花朵和綠葉搭配得恰到好處,充滿大自然的野趣,陸大師真是好品味!”
屎到臨頭風(fēng)水局解除,張導(dǎo)的人生即將恢復(fù)好運,他也有心情拍馬屁了。
“不愧是大導(dǎo)演,彩虹屁都如此清新脫俗!”虎子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不一會。
村民背著白三太奶也到了。
陸非迎上前去,將手里的白色花束遞給白三太奶。
“三太奶休息好了嗎?晚輩在路邊看到這些小花很漂亮,不知三太奶是否喜歡?”
“你這孩子怎么知道我喜歡白花?”
白三太奶圓圓的福相臉上,露出驚喜笑容,小斷手笑呵呵接過花束,放在鼻尖嗅了嗅,十分開心。
“三太奶喜歡就好!
陸非也笑得開心。
白仙的喜好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三太奶,那我們這就開始超度吧,早些開始,兩位亡魂就能早些解脫!
“好!好!”
白三太奶是越看陸非越喜歡了。
這孩子不光做事體貼周到,更難得的是十分善良,山高水遠跑到他們這窮旮沓,就為望著他們超度亡魂,化解這一樁恩怨。
荊劍在旁邊看著,愈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天很快就黑了,路上變得陰森起來。
白三太奶施法,將兩個無頭亡魂召了出來。
兩個亡魂很著急地在路上走來走去,好像在尋找什么。
但它們沒有腦袋,無法開口說話,所以這么多年白三太奶也不知它們到底在找什么。
“也許是它們的腦袋?”陸非猜測。
“老身試過了!老身已托朋友找回他們的尸身和腦袋,他們卻還在這里無法離去!卑兹虛u搖頭。
不知道執(zhí)念是什么,就無法化解。
陸非皺著眉,觀察兩個無頭亡魂的動作,忽然心中一動。
“難道是糧食?”
“糧食?孩子,為什么這么說?”
不光白三太奶看著陸非,那幾個村民也是。
他們感覺這小伙子雖然年輕,但腦子十分靈活,昨天如果不他想到讓張順德的孫子送糧回村,就算白三太奶把自己的功德送出去,也無法超度那些亡魂。
“它們負(fù)責(zé)送糧食回村,但在中途被殺害,任務(wù)沒能完成。它們是在睡夢中被殺害的,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但卻惦記著那些救命的糧食!标懛欠治龅。
“有道理!”
白三太奶感覺大腦豁然開朗,連連點頭。
“小文小武,你們快去拿一筐最好的糧食來!
“是!
兩個村民馬上跑回家,不一會就背了一筐糧食過來,還是由張導(dǎo)交給那兩個亡魂。
兩個亡魂雙手摸索到糧食,高興地手舞足蹈,可它們并沒有因此馬上離開,反而更加著急地尋找什么。
“怎么還不行?難道猜錯了?”
“不對,他們看到糧食明明很高興,可能還有別的?”
大家都一臉茫然。
白三太奶更是愁眉不展。
“到底還差什么呢?”
陸非也著急了,來回走了幾步,忽然雙眼一亮:“對了,張導(dǎo),腰牌和村。∵@些是他們?nèi)〖Z的證明,快把交給他們!”
“哦,哦,好!”
張導(dǎo)連忙從兜里掏出兩個腰牌和村印,恭恭敬敬地遞過去。
兩個亡魂用手摸索了幾下,將腰牌別到腰間,村印小心地收進衣服里,然后急急忙忙去背糧食,想要將其送回村子。
這一幕真叫人心酸。
白三太奶含著眼淚,輕聲道:“孩子,我是三太奶,糧食大家收到了!這一路......辛苦你們了!”
兩個無頭亡魂身體重重一顫,抱在一起,仿佛在高興地相擁而泣。
九十多年過去了,他們的使命終于完成。
陸非連忙招呼張導(dǎo),點香燒紙。
火光閃爍中,兩個亡魂的身影漸漸消失。
到此。
清江村所有的亡魂全部超度,這場跨越三代人的恩怨,終于化解。
張導(dǎo)感覺壓在身上的沉重大山終于消失,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無力卻又說不出的輕松。
他抬頭望向天空。
漫天繁星閃爍。
這幾天的經(jīng)歷,漫長且終身難忘,世界上再精彩曲折的電影都無法與之相比!
“這些孩子終于解脫了,我這多年的心病終于能放下了!
白三太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小短手拍了拍胸脯,擦掉眼角的淚,轉(zhuǎn)頭慈祥而感激地看向陸非幾人。
“孩子們,謝謝你們!”
“現(xiàn)在天色已晚,你們不嫌棄的話,不如到我們村里歇腳吧!
“三太奶哪里話,不嫌棄我們打擾就好!”陸非露出燦爛的笑容。
大家跟著白三太奶去了清源村。
三個村民把自家最好的房間騰出來,供幾人休息,他們不善言辭,用最質(zhì)樸的行動表達他們的感激。
白三太奶的牌位就供在其中一戶村民的家里。
其實,除了采藥和看病,她很少出門。這次是察覺到墓碑被動,才急急讓人背她出去。
陸非不急著睡覺,很熱情地陪白三太奶聊天。
荊劍在旁邊看著,他實在好奇,這奸商到底要干什么。
“好孩子,托你們的福,我這心病總算了了一件。”白三太奶盤著小短腿坐在炕上,笑瞇瞇地看著陸非。
“三太奶還有其他心。坎蝗缯f出來,也許我們能幫上忙呢!标懛呛軣嵝牡氐。
“又要麻煩你們,而且太危險了......不好不好!”白三太奶擺擺手。
陸非勸道:“三太奶,不如你先說說,我們能幫得上就幫,幫不上就當(dāng)為三太奶解悶,是不是?”
“你這孩子,讓我怎么謝你才好?”
白三太奶感動不已,隨后微微嘆了口氣,說了起來。
“除了村里的亡魂,我還有兩件心事。”
“這其中一件便是后山一個成了精的陰陽樹,它仗著自己道行深,總是欺負(fù)山里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