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破開一個大洞。
圓圈沒有了,墻壁流出的血液染花了符文。
賭鬼瞬間全部化為灰燼。
陣法已然失效。
大量的陰氣朝破洞外涌去,讓外面的人影不敢靠近。
“虎子,你怎么樣?”
陸非快步跑到虎子身邊,先看一眼黑傘。
黑傘變得灰撲撲的,好像舊了不少,旁邊散落著很多被鮮血污染的斷發(fā)。
看上去有點狼狽,還有點可憐。
陸非吸了口氣,小心地將黑傘拿起來,拂了拂上面的灰塵。
“老板,我不會瞎吧?”
虎子雙眼紅得嚇人,但身上只是有些皮外傷而已。
在被血眼盯住的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只剩一片血紅。
現(xiàn)在雖然血眼沒了,但他看什么都是紅的。
“你不會瞎的!”
陸非在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條,灑了些香灰在上面,然后將虎子的眼睛包起來。
“該去找豹爺算賬了!”
陸非站起身,望向缺口外面。
“小傘,還要辛苦你一下!彼p輕拍了拍黑傘。
黑傘轉(zhuǎn)動,傘尖指著一個方向,遲遲沒動。
“什么?”
陸非順著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些黑血當中,有一顆眼球沒有腐爛。
“你想要那個?”
他走過去,將眼球撿起來。
觸手冰涼刺骨,不過眼睛此刻是閉著的,看不出這顆眼球有何特殊之處。
幾根發(fā)絲飄出,將眼球卷了進去。
“你能吃?”
陸非心中一動。
上一次,黑傘就是吞噬了陰發(fā)過后,才長出這些發(fā)絲。
發(fā)絲在許多關(guān)鍵的時刻,都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
現(xiàn)在,又吞掉這顆鬼眼,那是不是也能長出眼睛?
要是能長出天花板上那種血眼,可就賺大了!
“所以說,有時候拼一把也是值得的,對吧,小傘?”
陸非笑著拍了拍黑傘。
雖然黑傘現(xiàn)在還沒長出眼睛,但陸非總覺得它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隨后。
發(fā)絲飄出天花板外,將陸非和虎子帶了上去。
被涂得漆黑的古怪房間,一個人也沒有。
就連供桌上那個小鬼塑像也被帶走了。
“跑得還真快!”陸非冷哼一聲。
此處房門被反鎖,想打開要費些功夫。
陸非讓虎子先休息片刻,他則在墻壁摸索起來。
豹爺開機關(guān)時,徐北三人是和他們一起掉下去的,只不過掉到了不同空間。
找到開關(guān),應(yīng)該就能把他們?nèi)齻放出來。
摸索了一會,終于在供桌旁的墻壁上,摸到幾個凸起。
用力按了按。
已經(jīng)裂開的地板微微顫動起來,發(fā)出類似于齒輪不暢的轉(zhuǎn)動聲,一卡一卡地打開了半邊。
刺骨的陰氣涌了出來。
陸非低頭朝下看去。
三人果然在里面。
這下面的布置和陸非方才待的地方差不多,墻壁上都畫滿了血色符文。
不過那些血符被一道道黑色的掌印打花了,應(yīng)該沒有產(chǎn)生作用。
莊家父子靠在墻角,似乎是暈過去了。
徐北獨自站在地下室,頭發(fā)和衣服微微凌亂,右手邊幾只賭鬼化為灰燼。
聽說他的能力叫做陰陽掌。
陽掌救人,陰掌驅(qū)邪。
顯然,右手就是陰掌。
“徐副會長,你們沒事吧?”陸非喊了一聲。
徐北收起右手,四周的陰氣頓時消散不少,他抬起頭望了望陸非,嘴角勾起微笑。
“暫時沒事!幸好你找到機關(guān),不然他們長時間被困在這里,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陸非從背包里找來繩索,和虎子合力把三人拉上來。
黃泉傘是他的秘密武器,他可不想暴露給外人。
徐北使用左手,將莊明誠父子喚醒,接著又幫虎子治好了眼睛。
“總算舒服了。”虎子眼中的血紅褪去,長吐一口皺氣。
莊明誠父子臉色慘白如紙,顯然被嚇得不輕。
“都是我的錯!”莊父悔恨不已,“我沒想到,年輕時的一次沖動,竟然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
“我以為我懸崖勒馬及時分手,沒想到,反而害了她......”
“那個叫豹爺?shù),是她的弟弟,他那時候長得還算正常,沒有現(xiàn)在這么怪異......”
所以,他一開始沒認出來。
人的面相不是一成不變的。
相由心生。
傷天害理的事做多了,面相自然也會隨之改變。
“明誠!爸對不起你!”莊父愧疚地看著兒子。
莊明誠沉默不語,神色極為復雜。
他以為父親是為這個家遮風擋雨的人,沒想到,風雨全是父親帶來的。
“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該用邪術(shù)害人!”徐北擺手,“伯父,明誠,現(xiàn)在不是懺悔的時候,一切等出去再說!
虎子鼓搗了一會大門,終于將房門打開。
“快走!”
陸非剛一抬腿。
漆黑的走廊,忽然亮起一道細細的紅光。
“等等,還有埋伏!”
陸非連忙將腿收回來,站在門口。
只見一條條細細的紅光,從黑暗里伸出,縱橫交錯編織成一張紅色血網(wǎng),橫在走廊。
“九陰血網(wǎng)陣!”徐北臉色微變,“紅光從九個不同的方位射出,鋒利無比,只要有人觸碰到光線,身體便會被腐蝕切割!
“這是一種極為厲害的禁術(shù),看來那個玄陰子已經(jīng)到了!”
聞言,陸非抬頭朝著走廊另一邊望去。
那里站著兩個人影。
一個就是長得如同禿鷲般的豹爺,另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縮在陰影里,像一只陰暗的老鬼,顯得格外神秘。
“毀了我們飼養(yǎng)多年的陰物,還想活著離開?做夢!”
豹爺抱著小鬼塑像,隔著血網(wǎng)盯著房門口的幾人,臉色極為難看。
他將幾人關(guān)進養(yǎng)陰陣里,是想用這幾人做養(yǎng)料。
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用賭鬼養(yǎng)了多年的鬼瞳,竟然被那個年輕人毀得一干二凈。
不可饒!
黑袍道人站在他的身后,并未說話,但卻顯得比豹爺危險多了。
陸非收回目光:“徐副會長,這陣法能破嗎?”
“能破!有兩種方法。一個簡單,一個麻煩!毙毂辈患偎妓,但表情卻很凝重。
“如此看來,簡單的方法需要付出更大代價?”陸非猜測。
徐北微微點頭:“只要祭出一個活人,便能換來血網(wǎng)片刻的松懈!
他剛說完,莊父就站了出來。
“他們不就是想報復我嗎?我給他們賠罪!徐大師,陸掌柜,我來當祭品,求你們一定把明誠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