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英見陸非為自家的事忙前忙后,很過意不去,也想做些什么,主動表示她去找人打聽那座墳。
“行,除了這個,黃大嫂再問問誰家有老剪刀,年頭越老越好。能不能救黃大哥,就全靠剪刀了!
陸非拿出五百塊給胡秀英。
胡秀英再怎么說也是本地人,肯定比他一個外人,更容易問出真實情況。
“哎呀,陸掌柜你這是干啥?哪能讓你出錢啊,我們窮是窮,但也不能占你便宜!”
胡秀英說什么都不肯收,把錢塞回陸非手里,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陸非望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這兩口子人其實挺不錯的,只不過,性格懦弱了點,腦子簡單了點,容易輕信他人。
人無完人。
他們再怎么也比黃老四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強。
隨后,陸非再次來到那所廢棄學(xué)校。
學(xué)校整體都很簡陋,而且已經(jīng)廢棄了十幾年,里面早就搬空了,陸非在那間教室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什么都沒找到。
“看來只能等黃大嫂的消息了,只要確定黃老四沒撒謊,那是鴛鴦鞋,就在天黑前用老剪刀剪破鞋后跟......”
陸非正準(zhǔn)備回去,小黑狗突然對著外面汪汪叫了起來。
“有人?”
陸非心中一驚,朝立刻轉(zhuǎn)頭望去,差點嚇一大跳。
窗戶上貼著一張蒼老的臉龐,兩只渾濁的眼睛,正直直盯著陸非。
“你是誰?”
“你又是誰啊,在我們村學(xué)校干啥?想偷東西?”
那人直起身子,原來是個扛著鋤頭的老農(nóng),眼神兇巴巴的。
“大爺,我不是小偷,是到鄉(xiāng)下來收貨的,黃有來和黃老四都知道。”
陸非走出教室,給那老農(nóng)發(fā)了一根煙,老農(nóng)的神色頓時緩和。
“你收貨就收貨,學(xué)校啥也沒有,你跑進去做啥呢?”
“我就是好奇,好好一個學(xué)校,怎么就廢棄了呢?”陸非笑道。
“老師都死了,誰還敢來這上學(xué)?可不就空著了嗎,原來多好的房子,可惜咯!崩限r(nóng)搖搖頭。
“什么情況,老師咋就死了?”陸非吃驚。
“那老師是城里來的,表面上看著斯斯文文,實際上一肚子爛貨!不干好事,勾引人家媳婦!”老農(nóng)鄙夷地撇嘴,“被人把腿打斷了,死在教室里!多晦氣!誰還樂意把孩子送這來上學(xué)?”
“勾引人家媳婦?”陸非睜大眼睛,“難不成,他勾引的就是老根家的兒媳婦?”
“喲?你咋知道?”老農(nóng)詫異地看著陸非。
“聽黃老四說的,我還以為他亂講呢!标懛枪室獾馈
“黃老四那人是滿嘴胡話,但這事他沒瞎說,是真的!最后倆人都死了,要我說,搞破鞋就是活該!沒事你就趕緊走吧,這地兒多晦氣!”
老農(nóng)抽著煙去地里了。
“原來如此,鴛鴦鞋是來這里找那位老師的。”陸非終于弄清了情況,“可惜,就算它到了學(xué)校還是什么都找不到,被困在教室里。”
鴛鴦鞋,主打的就是一個困字。
為情所困。
陸非搖搖頭,回到黃黃有來家,不久胡秀英也回來了。
“陸掌柜,我借了好幾把剪刀,你看哪一把合適!
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將三把剪刀放在桌上。
“哪一把主要是做針線的?”
陸非看了看,三把都是老式的剪刀,看起來有些日子沒用了,刀刃上生出了微微的銹跡。
“這吧!”胡秀英從中拿起一把,“這是二嬸子借給我的,她針線活好,最會納鞋底了。”
“就是這把了!”
陸非點點頭,做過針線活的剪刀最合適不過。
“那小媳婦是媒人從外地介紹過來的,他們說看著就不像什么正經(jīng)人,老根家把彩禮給了日子定了,她卻偷偷摸摸要跟城里來的老師跑......”
隨后,胡秀英又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和黃老四說得差不多。
多方印證,是鴛鴦鞋無誤了。
那么接下來便是化解。
“大老板,大老板!”
不過,不等陸非去找黃老四,這潑皮自己拄著拐杖送上門來了。
“大老板,眼瞅著太陽都快落山了,你這價格還沒談好。课也还,你今兒要是不給我錢,別想齊整地走出黃廟村!”
久久沒等到陸非送錢,他是真急了,把拐杖往桌上一丟,兇神惡煞吼道。
胡秀英被嚇得一個瑟縮,但看了看陸非,還是鼓起勇氣,勸道:“四哥,你別亂來!陸掌柜是好人!”
陸非不慌不忙笑道:“老哥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你去找你呢,你把鞋給我,我就把錢給你。”
“先給錢!”黃老四伸手。
“老哥,先把鞋給我,不然我怕你等下要后悔!标懛巧裆J真。
“拿不到錢我才后悔!我警告你們,別想蒙我!這鞋是我弄來的,錢就得分我一份!”
黃老四死死抱著鴛鴦鞋,大有不見錢不松手的架勢。
就在這時,太陽下山了。
屋子里暗了起來。
原本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黃有來,突然直挺挺的起身,腦袋僵硬轉(zhuǎn)動,發(fā)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黃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