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老校區(qū),沒有半點(diǎn)蟲鳴鳥叫。
只有陰涼的風(fēng)從空洞的窗戶、墨綠的枝葉間穿過,發(fā)出的沙沙聲。
眾人看著泥土深處,那宛若黑發(fā)編織而成的碩大繭子,感覺頭皮一陣陣的發(fā)麻。
濃濃的陰氣縈繞,繭子一上一下微微起伏,仿佛在呼吸。
一條條黑色的細(xì)絲從上面生長出來,與爬山虎的根須纏繞在一起,鉆出泥土,爬進(jìn)墻壁,幾乎將整棟廢棄的宿舍樓包裹。
整個畫面看上去,就好像一顆蒼老而巨大的頭顱,披散著茂密的頭發(fā)。
“這......是什么東西?”
沉默幾秒后,秦校長終于臉色發(fā)白地問出聲來。
苦燈和天元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們與不少鬼物妖邪打過交道,但如此古怪的臟東西,還是頭一次見到。
“似乎是一種由陰氣和怨氣而孕育出的臟東西。”
段天奎看了看那詭異瘆人的繭子,又望了望四周陰氣森森的環(huán)境,花白的眉毛用力皺起。
“這里是鐮刀煞煞氣最重的位置,所有陰氣和煞氣全部集中在這里,經(jīng)久不散,因此生出陰邪之物。”
“那不就是邪物!”苦燈脫口道,隨后眼睛看向陸非,“陸掌柜家的邪字號,就是專門收邪物的,陸掌柜可知這究竟是什么邪物?”
“邪物么......”陸非若有所思,站在深坑邊望了望樓頂,突然問道:“校長,那些死者墜樓的位置,是不是就在這個東西旁邊?”
秦校長望了望四周,回憶了下,才道:“好像是這里......陸同學(xué),這有什么問題嗎?”
“我想我知道這是什么邪物了!标懛堑难劬Σ[了起來。
“是什么?”
眾人全都緊緊看著陸非,神色間充滿好奇和緊張。
“這應(yīng)該是一種陰胎!标懛堑拖骂^,側(cè)著耳朵聽了聽,“大家仔細(xì)聽,繭子里面是不是有很輕微的心跳聲?”
“心跳?”
眾人臉色微變,都學(xué)著陸非的樣子聽了聽。
果真。
有非常細(xì)微的心跳聲,隨著那瘆人黑繭的起伏而跳動。
“陰胎想要孕育成功,就需要人血!标懛锹曇舭l(fā)沉。
“鬼物想殺死普通人,有一百種方法,為何偏偏讓他們跳樓?就是因?yàn),人摔死后會有大量的鮮血流出來。鮮血滲入泥土,便可被陰胎吸收!
“通常,吸夠九個人的鮮血,陰胎就能孕育成功。”
“九個?”秦校長的臉色十分難看,“從這宿舍樓開始出事以來,已經(jīng)死過五個人了。”
“不是五個,是六個。”陸非糾正道,“最開始被男友殺死的那個女生也算,她是第一個受害者,也是第一個傀儡!
“傀儡?”眾人不解。
特別是苦燈和天元。
“我們把情況弄反了,最開始,我們以為那些頭發(fā)是從厲鬼身上生長出來的,其實(shí)不是。”陸非瞇起眼睛,表情嚴(yán)肅。
“其實(shí)是頭發(fā)在控制厲鬼,厲鬼只是頭發(fā)......更準(zhǔn)確說,是陰胎用來尋找獵物的傀儡而已?”
所以,厲鬼才會在被頭發(fā)救走之前,露出解脫的表情。
在看到郭海濤的戒指后,才會反過來幫他們逃出宿舍樓!
因?yàn)樗揪筒幌牒θ,她只是一個被操控的傀儡。
邊說邊思考,陸非也在這時終于理清了一切。
鬼樓里有五只鬼,再加上郭海濤,正好就是六個受害者。只不過,郭海濤因?yàn)槟撤N原因,脫離了鬼樓沒有成為陰胎的傀儡。
“原來如此!”
苦燈和天元恍然大悟。
“古往今來,就不乏妖邪利用鬼物作祟的故事,最出名的,就是蘭若寺!
“阿彌陀佛,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都是可憐人啊。若早知如此,貧僧愿真心超度!
苦燈雙手合十,對著鬼樓露出悲憫的神情。
段天奎雖然為江城第一風(fēng)水師,見過不少世面,但這陰胎仍讓他感覺心驚肉跳。
能孕育出如此詭異的邪物,這學(xué)校的風(fēng)水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
他不禁抬頭,重新打量四周。
“陸同學(xué),這所謂陰胎有解決辦法嗎?”秦校長愁容滿面。
這邪物簡直太可怕了,就像一顆超級恐怖的定時炸彈,他只想快點(diǎn)將其解決,避免更多人受害。
“對付陰胎的辦法我倒是知道,不過這個陰胎被發(fā)絲包裹,又不太一樣!标懛强粗鸱欢ǖ暮诶O,沉吟著道。
“陸掌柜,你有一根上好的雷擊木還怕什么?現(xiàn)在是大白天,完全可以將這邪物直接斬殺。”一直沒吭聲的天元,忽然開口道。
“道長也有一把上好的桃木七星劍,不如道長先來試試?”陸非看了他一眼。
“我......”天元愣了一下,“我重傷未愈,恐難將其一擊必殺,萬一將這邪物惹怒了,魚死網(wǎng)破,反而不好!
“原來道長知道后果啊。”陸非冷笑一聲,“每個邪物都有不同的化解方法,硬拼是最后一種!
“陸同學(xué),那該怎么辦?”秦校長緊張問道。
陸非不再搭理天元,想了想,道:“這邪物最可怕的就是這些如同頭發(fā)般的細(xì)絲,可以先用黑狗血、童子尿這類辟邪物試試,能否將其破除!
“黑狗血,咱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虎子馬上看向陸非懷中的小黑狗,嘿嘿壞笑:“小家伙,借你點(diǎn)血來用用?”
小黑狗立刻對他汪汪大叫起來,還往陸非的懷里鉆,發(fā)出嗚嗚的委屈聲音,仿佛在告狀。
“小狗這么可愛,怎么能用小狗的血呢?”段靈月立刻打抱不平。
虎子一陣尷尬:“我就是開個玩笑,這小東西是我家靈犬,誰舍得用它的血......那就只能童子尿了,在座的各位誰是童子?”
段天奎和校長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童子。
而且,他們的年紀(jì)也大了,就算一輩子未破身,陽氣也差了,也不合適。
段靈月白嫩的鵝蛋臉微微泛紅,雖然她年紀(jì)小,但又不是傻子,而且還是個小風(fēng)水師,自然知道童子是什么意思。
“兩位大師都是出家人,應(yīng)該是童子吧?”虎子看向苦燈和天元。
陸非補(bǔ)充道:“真正的童子,不僅僅是未破身,而且連獎勵過自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