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樸紅著臉搓了搓手:“我幼時在魏府學醫(yī)時有幸見過這位表小姐,這位表小姐玲瓏剔透,像個玉人兒似的,不知她如今怎么樣了?”
兮謹打量著身邊這位憨厚高大的漢子,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他來。
也是,幼時在魏府學醫(yī)的人何止百人,最后留下的只區(qū)區(qū)幾人而已,兮謹不記得他也是正常。
“她已經(jīng)嫁人了。”兮謹如實說道。
“哎,真是可惜,那表小姐不僅長得好看,學醫(yī)更是頗有天賦,小小的一個人,比我們幾個男孩子都要勤懇認真。”
王厚樸繼續(xù)感嘆道:“這世道對女子真是不公平,那表小姐若是能學醫(yī)至今,必然也有魏兄弟你這般厲害了!
“她若是聽到你這話,一定會很高興的!辟庵敍]想到遠在崖州軍中,還有人記掛著自己,認同自己。
“可惜啊可惜。”王厚樸自小便極為欣賞那表小姐堅韌不拔的毅力,沒想到那樣勤懇學醫(yī)之人,最終也只能嫁作人婦。
王厚樸想了想,不由得遺憾地嘆了口氣,指著后山的方向道,“走吧,后山離得不遠,我們快去快回,爭取在天黑前趕回來。”
“好,你走前面帶路!”兮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多等一日,就多一份將瘟疫傳播開去的危險,他們應該盡快將瘟疫控制住。
后山名為“道名山”,山并不高,但處在兩朝交界處,氣候變化大,利于各種植物的生長,其中也包括各種珍稀的藥材。
“沒想到這后山竟有這么多草藥!辟庵斂粗缴细鞣N藥材,高興得不得了。
若這是麻杏村的后山,她一定日日上山。
“這里雖草藥多,但是樹木茂密,蛇蟲鼠蟻甚多,我們采了藥還是速速回去吧!”王厚樸擔憂道。
兮謹也不是貪心冒進之人,立刻和王厚樸兩人按著魏云亭的要求,尋找起需要的藥材來。
兩人花了約莫兩個多時辰,終于將所需的藥材找了個七七八八,只剩最后一味草果仁還未尋到。
草果仁需在秋季成熟呈紅褐色時采收,如今已經(jīng)快入冬了,已經(jīng)很難尋到草果仁了。
兩人尋了許久都沒能尋到,眼見得天馬上要黑了,不由得開始著急起來。
這時,王厚樸細心地在一叢草堆中找到了一株草果:“魏謹,你快來看,這里有草果!
兮謹正打算回去,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兮謹趕緊拉了王厚樸躲在樹后:“別說話,有人!
王厚樸緊張地點了點頭,和兮謹背對背躲在樹后,樹后是茂密的草叢,兩人蹲在里面基本就看不出了。
王厚樸靠得兮謹近了,莫名地有些臉紅心跳。
這個魏謹兄弟長得瘦弱,相貌也很是普通,甚至是有些亂七八糟,可這身上的味道怪好聞的,就像女孩子似的。
王厚樸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趕緊趕跑腦子里胡思亂想的東西。
都怪他鼻子太靈,總能聞到一些別人聞不到的味道。
沒過一會兒,不遠處果然走來了一隊人,來人皆身穿黑衣,面戴黑巾,讓人看不出容貌來。
領頭的人頓了腳步,漆黑的雙眸掃視了一圈,冷聲道:“你們方才可否有聽到人叫魏謹?”
身后的眾人搖了搖頭:“屬下沒有聽到!
一襲黑衣的壑拓四處掃視了一遍,沒看到有人,莫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已許久不曾想起那個一臉倔強的小女子了,今日怎么會突然想到她的名字?
“王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一個下屬問道。
壑拓凝神看著山下的軍營:“這個顧子遠,以為只有他會搞背后偷襲,我們不如就來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殺他個措手不及!
“王爺英明!
“只可惜讓那謝洛跑了,否則,今日此舉定萬無一失!臂滞夭粺o遺憾地說道。
沒想到魏謹那個流犯夫君竟然那么厲害,膽敢跑到他軍營背后搞偷襲,不僅殺了他看守糧草的數(shù)百士兵,還燒毀了他近半數(shù)的糧草。
他派人抓了他好幾次,都被他逃掉了。
若是能將他抓到魏謹面前,一定要讓魏謹看看,是他厲害還是他的夫君厲害。
“王爺放心,你已經(jīng)派人送了那斷臂去,此刻顧子遠一定以為謝洛出了事,定不敢輕舉妄動,王爺盡管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只怕這顧子遠也不好對付,這羸弱的燕朝何時多了這么難對付的兩人,真是可恨。”壑拓一劍劈了一旁的大樹,仍不覺得解恨。
燕朝皇帝昏庸無能,終日沉迷美色,原本還有個寧王世子尚可抵擋一二,可后來他施計蠱惑了寧王謀反,終因謀反失敗被滅了滿門,就連戰(zhàn)功赫赫的寧王世子也被流放崖州。
而他們沒用多久,就將流放充軍的寧王世子刺殺身亡,除了心頭大患,原本他們攻打燕朝,將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沒想到寧王世子死后,崖州軍又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叫顧子遠的將軍,甚是難對付。
如今又多了個謝洛,膽大心細,智謀超群,他帶領的先鋒營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人,卻讓自己損兵折將,疲于應付,甚是討厭。
“傳我令下去,所有人尋有利位置隱蔽,等天黑行動。”壑拓舉劍命令道,眸中滿是誓死不休的決絕,“今日必要取顧子遠項上人頭!
兮謹聽到他們的目的是顧子遠,兮謹心中一陣緊張,只想著立刻下山去通風報信。
“魏兄弟,我們該怎么辦?”王厚樸壓低聲音緊張地問著,顯然他也是將他們的話都聽了進去。
這群人竟是想要刺殺顧將軍,若顧將軍出了事,崖州軍就完了!
“還有沒有其他小路可以下山?”來時的路定然早被壑拓的人圍滿了,唯今之際只有從旁的小路下山。
若是順利,說不定還能給顧子遠通風報信,可若是下不了山,只怕顧子遠就有危險。
“我倒是知道一條路,不過那路荊棘叢生,只怕……”王厚樸自己倒是可以忍受,可他總覺得魏兄弟弱不禁風的,只怕是受不住。
“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們趕緊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