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shù)沽艘槐蛉檫f給顧直:“你家將軍為什么要讓你住我們對門來?”
“將軍的心意謹姐姐不是一直都知道嘛!”顧直心直口快地說道,“將軍不放心你,所以把我留下來,好有個照應(yīng)。”
“將軍不必如此費心。”兮謹?shù)土嗣佳,?nèi)心有些復(fù)雜。
她與顧子遠都過去了,她并不想與他有太多牽扯,到時候只會更說不清楚。
顧直喝了一口羊乳,扯開了話題:“我這是不是搶了小侄女的吃食啊?這羊乳竟一點都不腥臊,好喝得很!
“蘇蘇在家里養(yǎng)了只母羊,每日都有,你盡管喝!弊詮奶K蘇來了之后,家里的吃食精致了很多。
顧直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問:“謹姐姐,蘇蘇有相好的了嗎?”
兮謹緩緩放下手中的糕點,微笑地凝視著顧直:“你喜歡蘇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鳖欀碧谷坏馈
他第一次見到蘇蘇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今日再見,更是喜歡得緊!
他可不想像將軍一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只知道先下手為強!
“蘇蘇年紀還小,她沒有父母,我與你謝大哥就是她的兄嫂,你若是想要求娶蘇蘇,得先過了你謝大哥那一關(guān)!
蘇蘇是千機門的人,兮謹對千機門的規(guī)矩絲毫不知,索性將決定權(quán)推到了謝洛身上。
“好,我明白了!鳖欀狈畔卤樱判臐M滿。
“謹姐姐,我先回去了,省得等會兒蘇蘇看到我尷尬,你若有吩咐到對門喊我一聲就好。”
“你自管忙,我能照顧好自己!辟庵斨李欀笔穷欁舆h的得力干將,實不該浪費精力在她身上。
顧直一走,蘇蘇就走了出來:“謹姐姐,顧侍衛(wèi)走了嗎?”
“走啦,他倒是貼心得很,說是怕你不好意思,就走了!辟庵斃^蘇蘇的手,關(guān)心道,“下回來月事可不能再動武,女孩子要學(xué)會照顧好自己,今日幸好遇到的是顧直,若是換了旁人,傷著你了,可如何是好?”
蘇蘇羞紅了臉,喃喃道:“我忘了這回事了!
“你也快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可得保護好自己!辟庵敿毤毝诘。
她身為魏氏婦科的傳承人,沒人比她更知道,一個健康的身體對女子的重要性!
“蘇蘇沒打算成親,蘇蘇只想永遠留在謹姐姐身邊伺候著!碧K蘇挽著兮謹?shù)母觳病?br>
兮謹笑笑:“總會有一個讓你改變主意的人出現(xiàn)的!
就像當初,她一心只想嫁到謝府做個謝氏遺孀,可現(xiàn)在,一日不見謝洛,就愁腸百結(jié),想念至極。
午后,兮謹正在書房默寫藥材小箋,打算到時候分門別類地貼在藥柜上。
上午的時候,她已經(jīng)和柳大爺去訂購了一些藥柜和桌椅。
如今大軍已經(jīng)出發(fā)了,柳大爺也空了下來,想來很快就能給她做好藥柜了。
“謹姐姐,門外有個叫趙巧娘的求見。”蘇蘇進門來稟報。
“請她進來吧!”
“謹姐姐,趙巧娘來了!碧K蘇把趙巧娘請了進來,施了一禮,退到了一旁。
趙巧娘今日穿了一襲櫻粉色的長裙,臉上的胎記已經(jīng)不明顯了,加上脂粉的覆蓋,幾乎看不出來了,整個人看上去氣質(zhì)好了很多。
“蘇蘇,給趙姑娘上茶!辟庵斬W詴鴮懼,頭也不抬。
趙巧娘坐在下首,看著沉浸在筆墨間的兮謹,她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發(fā)髻低挽著,眉目秀美,氣質(zhì)淡雅如蘭,令人莫名感到望塵莫及。
“少夫人……”趙巧娘開了口,卻又不知該怎么說下去。
兮謹抬眸,淡笑著看著她:“趙姑娘今日來是有什么事嗎?”
趙巧娘尷尬地摳了摳手指,從袖中拿出一封喜帖,放在了兮謹?shù)臅郎希骸昂笕瘴遗c范舉成婚,請你來喝杯喜酒。”
“恭喜趙姑娘!辟庵攲⑾蔡湃氤閷蟽(nèi)。
蘇蘇端了茶杯進來:“趙姑娘,我們夫人新曬的菊花茶,請您品嘗。”
趙巧娘看著桌上干凈透亮的菊花茶,想起先前慕兮謹為了助她賺錢去除胎記,把她獨家的金銀花茶交給了她,可她卻恩將仇報……
“少夫人,對不住,先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趙巧娘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承認自己是被名利蒙住了雙眼。
她在崖州吃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遇到了少主,從爺爺口中得知自己能有機會伺候少主,哪怕只是做妾,她也不覺得委屈。
她太想抓住這個機會了,少主天人之姿,又寵妻無度。
她不止一次地在深夜里想,少夫人不會生育,如果他能給少主生個孩子,那她就是整個千機門的恩人。
不僅能得到少主的寵愛,還能得到門人們的愛戴。
可她低估了少主對少夫人的喜愛,少主對她毫無意思,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也試圖哀求少夫人,然少夫人心志堅定,竟也不同意讓她入門。
幾日后,柳大娘就上門來說親了,說的是村里學(xué)堂的范先生。
她去給稷兒送飯的時候也見過幾次,是個白面書生。
聽說原本在京里也是中過狀元的,只因多次違抗圣意,才被流放到了崖州。
爺爺見少主確實對她無意,又有柳大娘上門說親,便讓她去見見。
誰知這一見,兩個失意的人竟一見如故,再后來更是情難自禁做下了糊涂的事。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早就忘了。”兮謹看了趙巧娘一眼,又道,“范先生腹有詩書,舉止儒雅,是為良配,他日或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借少夫人吉言!壁w巧娘紅了眼眶。
她沒想到自己做下那樣的事,慕兮謹竟還能這般心平氣和地和她閑話家常。
“雖你祖父是千機門的人,但你不是,日后不用喊我少夫人,我還是喜歡聽你喊我謝洛媳婦兒!
“謝洛媳婦兒,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一事……”趙巧娘支支吾吾地說道。
兮謹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是這樣的,那日我與范舉都喝多了,所以才做下了糊涂事,那晚,我流了血……”
“初夜流血是正常的。”兮謹?shù)换氐馈?br>
趙巧娘搖了搖頭:“我出血有些多,大概這么多!
趙巧娘比劃了手掌大的一塊地方:“事情過去這么多日了,我這血還沒止住,你說我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