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兮謹早早起床,開始做早飯。
平日里早飯大多是謝洛做的,可昨日他大概是醉得太厲害了,難得兮謹起床了,他還在睡。
兮謹看著他俊朗沉靜的面容,想到自己昨晚的出格之舉,頓時覺得難為情起來。
他不會記得的吧?畢竟他醉得那么厲害。
兮謹此刻只覺得腦袋一片混沌,羞意不斷地涌上心頭。
她素來是矜持自重的人,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謝洛給蠱惑了心神,竟然會主動親他。
兮謹想著謝洛昨晚醉得厲害,便想做頓豐盛的早餐給他。
只是兮謹剛坐到灶臺前,點燃了灶火,就覺得熱得受不了。
崖州天氣多變,仿佛是一夕間,天氣就熱了很多
兮謹花費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才熬好了粥,做好了早飯。
如此想來,平日里謝洛起得該有多早啊?
兮謹一陣汗顏,心想著以后一定要早早起來,多替謝洛分擔才是。
兮謹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天氣越來越熱了,廚房間生過火后就熱得不適合用餐了,兮謹便將早餐擺放到了房間的桌子上。
兮謹熬了一鍋百合粥,煮了謝洛上次從山上摸來的野雞蛋,加上一碟子蘭兒娘給的咸菜,倒也清爽可口。
謝洛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了身,看到兮謹已經(jīng)準備了早膳,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謹兒,是我起遲了。”
“沒事,時辰還早,你去洗漱一下,過來吃飯吧!”兮謹擺放了筷子,坐著等謝洛一起吃早飯。
謝洛很快洗漱好了,坐到餐桌前:“謹兒,昨天是我不好,一定讓你等著急了吧?”
“下次要記得提前同我說!笔虑槎歼^去了,謝洛態(tài)度又這么好,她沒理由苛責(zé)他,“不然我會擔心的。”
“好!敝x洛接過兮謹遞過來的粥,愉快地吃了起來。
昨日他原本想回來先同她說一下的,可是被營里的兄弟攔住了,大伙一個勁地灌他酒。
他素日里都是淺飲幾杯,軍營里的酒比尋常的酒烈許多,這般一壺一壺地喝,很快就醉了,實在是喝酒誤事。
兮謹看謝洛只顧著喝粥,都沒說話,不由得關(guān)心道:“頭還難受嗎?”
“不難受!敝x洛看著兮謹笑了笑,“你的醒酒湯效果很好!
兮謹想到昨晚謝洛喝醒酒湯時耍賴的模樣,一個大男人,非得要她一勺一勺地喂,實在是與他平日的模樣大不一樣。
“以后還是少喝點酒,喝酒傷身!
“好,都聽謹兒的!敝x洛唇角微揚,語氣溫存,遞了個雞蛋給她,“昨晚辛苦你了,多吃點!
兮謹聞言,看著他眸中意味深長的笑意,頓時羞意涌上心頭,他這是想起什么了嗎?
見謹兒羞澀模樣,謝洛不好意思再提昨晚的事,便扯開了話題:“謹兒,你先前不是說要起新房嗎,如今我已經(jīng)是先鋒營的副統(tǒng)領(lǐng)了,有資格可以起新房子了,等過兩日我休息了,去找村長說一下,讓他同我一道去縣衙批復(fù)一下。”
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有造新房子,不是因為手頭緊,而是因為不夠名正言順,如今,一切就理所當然了。
“那就太好了!”兮謹放下筷子,認真琢磨起來,“我們一定要好好規(guī)劃一下,也不知這崖州的氣候與京城可相同,我總覺著崖州比京城要熱得更早些,我們一定要修一個四面通風(fēng)的亭子,既可以用膳,又可以賞山景看星星,你說好不好?”
“好!敝x洛溫柔淺笑,“都聽你的!
謝洛看著兮謹朱唇輕啟,笑意盈盈的模樣,想起昨晚她主動親吻自己的模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滿心的歡喜。
“謹兒,我昨日放在桌上的包袱你看到了嗎?”
兮謹眼眸一亮:“所以,那些是送給我的嗎?”
“是啊,當然是送給你的!敝x洛站起身,拿過一旁的包袱,打開來,將絲線和脂粉放在了兮謹面前,“謹兒,你如今既不再遮掩容貌,這些胭脂想必能用得到。”
兮謹撫了撫自己的臉龐,沒有哪個女子不愛美,昔日在閨中時,她可買不起這么貴重的胭脂水粉,只是崖州這里,漂亮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這些繡線,胭脂水粉的太麻煩了!辟庵斘⑿χ鴮⒔z線整齊地擺放在繡籃中,又將胭脂水粉收進了柜子中。
“也是,謹兒你容貌姿色絕佳,素面朝天也很好看!敝x洛毫不掩飾地夸贊道。
他自然是看出了兮謹?shù)念檻],他每日要去校場,留兮謹一人在家,他確實也不放心,若是再出蘭兒這樣的事,他只怕是后悔莫及。
看樣子,怕是得想個辦法了。
兮謹撫摸著繡籃中的繡線,色澤光亮,韌性極好,品質(zhì)上乘:“還記得我上次說要給你繡艾草荷包嗎?今日給丁小姐交差后,我就給你做,也算是謝謝你贈我這么好的繡線!
“好!敝x洛伸手握住兮謹柔軟白嫩的手,“謹兒,我想問問你……”
“謹姐姐!遍T外突然響起了稷兒的聲音。
兮謹趕緊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一個雞蛋:“是稷兒來了,我出去看看!
兮謹開門出來,稷兒正站在門口,看到兮謹,他連忙著急地問:“謹姐姐,今日可有差遣?”
兮謹將一個野雞蛋放到他的手里:“雞蛋拿去吃,今日你就繼續(xù)給我摘艾草吧,越多越好!
天氣越來越熱,蚊蟲也開始多起來了,尤其是他們這樣的茅草屋子,蚊蟲更是防不甚防。
她打算做些艾柱,拿來驅(qū)趕蚊蟲。
“好,這個容易!别簼M口答應(yīng),看著手上的雞蛋,猶豫地問,“謹姐姐,我可以把這個雞蛋給我姐姐吃嗎?”
“你姐姐?”
稷兒指了指站在遠處的趙巧娘:“作坊里的活干完了,姐姐沒錢賺了,她都舍不得吃,把好吃的都留給我!
稷兒癟了癟嘴,擔憂地道:“姐姐早上還險些暈過去了,我還瞧見姐姐裙子上都是血,我想帶她過來讓你瞧瞧,可她站在那里不愿意過來,謹姐姐,你說我姐姐不會死吧?”
兮謹想了想,稷兒說的裙子上都是血,大概是因為趙巧娘來了月事了。
兮謹溫柔地撫摸著稷兒的腦袋:“稷兒真是個好弟弟,你放心,你姐姐不會有事的,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些東西來,你姐姐吃了就會好的。”
兮謹回屋,拿出了半罐子紅糖,這還是上次自己來月事時,謝洛從鎮(zhèn)上帶回來的。
謝洛正在收拾去校場的東西,看到兮謹拿出了紅糖,緊張地問:“謹兒,你……你沒事吧?我記得你的小日子還沒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