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還有程簌英和她的朋友們。
她們幾個簇擁著程簌英,看著擺滿院子的聘禮箱子,一個個與程簌英交頭接耳,說說笑笑。
這個時候,霜紅過來通報。
“夫人,秉志少爺過來了!
“哦?他怎么來了?”陸令筠看著聘禮單子道。
“他來給大小姐道喜。”
陸令筠聽到這里,抬起了頭,她嘴角掛著一抹笑,“把人請進來吧。”
“是!
沒一會兒,程秉志拎著一包桃酥過來。
“太太吉祥,再給祖母請個安,我來給大姐姐道喜了!
陸令筠目光落在了他手上那一小袋點心上,嘴角輕輕勾起,“你有心了。”
她給霜紅一個眼色,叫她把程秉志送來的禮收下。
收下之后,程秉志還站在原地,他眼睛一會兒瞥向陸令筠,一會兒瞥向徐國公府的人。
怎么就把東西收了,沒半點表示!
“你還有事?”這時,陸令筠的聲音響起。
聽到她的聲音,程秉志更是站立不安。
打小,他就怕他主母太太,這么多年過去了,聽到她聲音還是怕。
“太太,我,我,我沒事了。”
“沒事就先回吧!标懥铙薮笫忠粨],直接叫他回去。
聽到這里,程秉志是真急了。
怎么沒按他娘說的,他拎著東西來,不該好好的招待他或是再給些東西嗎!
怎么直接叫他走啊!
總不能他來這兒一趟,還折了這十文錢的桃酥吧!
他在原地站著越發(fā)心急,可他覺得這會兒已經(jīng)沒法直接開口要東西了,他心里都不由跟著后悔,他聽他娘的,過來問好作甚!
還不如他剛剛直接開口要個喜錢!
他這番局促后悔掙扎模樣落在陸令筠眼里,陸令筠抿唇輕笑。
李碧娢的手段,一慣都是眼皮子這么淺。
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
派她兒子來一趟,說兩句話,送一點小東西就想從她這里套多多的好處回去。
從某種程度來說,李碧娢也是個實用主義,她的付出是一定要有回報的。
或者說,她每次出擊,都是帶著鮮明的目的。
像以前勾引程云朔,就為了嫁進來當個姨娘,在程云朔面前處處表演,就為了每一次拿到切實的好處。
她從來不圖情愛,不圖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不圖那么大的步子,一出手就是算準了能咬下多大的好處。
可終究,小家子氣是有小家子氣的結(jié)果,她兒子真是半點都大方!
今兒簌英過大禮,這么大的日子,他就拎這么一點東西來,按她的作風,是會給他回不少東西的,可那是他親姐姐啊,他但凡能表現(xiàn)得真心祝福,關(guān)愛程簌英,說完道喜的話就體面的走,她這一次就算不給他回東西,也會記著他程秉志。
能叫她念著一回不錯,往后還能短了他的好嗎?
李碧娢偏偏不是,她就簡單直接的盯著這一回兒能拿到的好處,叫她兒子過來露個臉。
程秉志眼看著他就要被請走,他不由著急道,“太太,我可是給大姐姐送了東西來!”
他這話叫徐國公府的人看了過來,那穿著深紅色絲綢長衫的大管事看了程秉志一眼,他跟彌勒佛一樣笑瞇瞇的眼睛全都是精光。
在瞥了他送去的那一點糕點后,笑著的眉頭不由輕皺。
他心里只想著,怎沒聽說過寧陽侯府還有這樣上不得臺面的少爺。
“知你有心了!标懥铙弈樕闲σ庖琅f,她反問道,“你娘和你妹妹過得可還好?”
程秉志不明所以,只點著頭,“還不錯。”
“等下去賬房那兒多領(lǐng)一個月月錢,簌英大婚,你們在自己院里添點菜,沾沾喜氣。”陸令筠揮了揮手。
程秉志聽到終于給了錢,這才眉開眼笑,“謝謝太太!多謝太太!”
他歡喜的轉(zhuǎn)頭跟著霜紅下去。
屋里頭的徐國公府大管家看到他下去后,“夫人,那位是三少爺?”
“早就分出府了,”陸令筠道,“喜宴不用算他們那房,他們自己吃!
陸令筠剛剛說叫他們自己在院里添菜,言外之意就是,程簌英大婚,他們家不用來。
寧陽侯府的少爺,不算程秉志。
大管家哪里是笨人,當即便懂陸令筠的意思,“老奴明白,宴席會布置妥當!”
“好了,辛苦徐管家了,聘禮單子我收下,你可以回去復命了!
“是,夫人!
大管家恭敬的從陸令筠面前退下去,他出了屋門后,春禾便是上前給他遞一個滿滿當當?shù)拇蠛砂?br>
這銀錢袋子可比給程秉志的多許多許多!
徐大管家半點不推脫,說著祝福的話,歡歡喜喜接下。
而這邊,程秉志出了屋子,就看到滿院子堆的一抬一抬的大嫁妝,他看著這些東西,眼睛都要直了。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被人簇擁著的程簌英。
“大姐姐!”
“你是?”程簌英看著面前矮胖的男子,下意識先拉著姐妹們往后退一步。
“我是秉志!”程秉志上下看著她,越看眼睛越酸溜溜,“你如今真是不一樣了,以后還要嫁到國公府做國公夫人!發(fā)達了就不認識弟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