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這到基層的從七品京縣丞,徐茵茵她老爹官職低,這輩子升遷希望也不高,但是他在自己的領(lǐng)域范圍內(nèi),手上的權(quán)力幾乎能到九成。
上頭若是遇著一些底下的事要解決,還是需要私下好聲好氣來找他辦事的。
這種基層京官,日子過得其實一點不差。
當(dāng)然,他們往上升遷調(diào)任,做大的前景是基本沒有的。
更別提徐茵茵母親娘家不過是區(qū)區(qū)商賈,家世沒有半分背景助力。
“茵茵她娘雖出身商賈,但學(xué)識見識一點不差,她教導(dǎo)的茵茵不輸那些大家閨秀。”程簌英道。
陸令筠聽后,微笑的沖她點頭,“我知道了!
恰在這時,她們看到了李守業(yè)從陸家出來。
他是徒步過來的,沒馬沒車,李家離陸家倒也不甚遠,步行不過一炷香時間。
程簌英見到李守業(yè),下意識想叫陸令筠停車,捎他一段,“娘,表哥出來了,咱們捎他......”
“噓!标懥铙捱@時噓了一聲,她沒叫馬車停下,她們馬車正常速度從側(cè)邊而過,程簌英這時就見另一輛馬車停在了李守業(yè)面前。
那馬車停了一會兒,似是與李守業(yè)說些什么,沒一會兒,李守業(yè)竟然上了馬車。
不過他是坐在馬車外邊,沒有進里頭的車?yán)铩?br>
“那不是茵茵家的馬車嗎?”程簌英見狀驚訝道。
陸令筠放下車簾,輕聲笑道,“徐小姐倒是個性情人!
陸令筠沒再管后頭的事,只帶著程簌英回了自家侯府。
她這前腳剛進侯府,后腳就有急急的消息來了。
“夫人,出事了!”
“怎么了?”
“老夫人她病倒了!”
秦氏病倒了?!
陸令筠聽到這兒,帶著程簌英匆匆趕去秦氏的院子。
此時,寧心院。
秋菱和玲瓏已經(jīng)召集了好幾個大夫過來,一大群人里里外外的站著。
陸令筠趕過來后,所有人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母親!”
陸令筠大步走到秦氏床榻前,此時秦氏臉色發(fā)紅。
“怎么了?”
“許是昨兒夜里寒涼,老夫人染了寒疾!
“你們怎么伺候的!”陸令筠冷下臉來。
“令筠!币恢皇掷£懥铙薜氖,陸令筠轉(zhuǎn)頭,便是對上秦氏老邁不復(fù)清明的眼睛,秦氏老了許多許多。
自從十年前的事后,她一下子就老了下來,這十年來,她時常生病,多是一些小毛病,但是藥不斷,一直吃著大補的藥,可氣色從未見好。
“娘沒事!鼻厥侠懥铙薜氖中Φ。
“母親,您好生養(yǎng)著,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标懥铙藿o她掖了掖被子,溫聲寬慰著。
秦氏這時扯出一抹笑來,“秉浩什么時候回來?”
“還有半個月!
“半個月......”秦氏忽的念叨起時日來,“娘肯定能撐著秉浩回來!
陸令筠聽到她那語氣,沒來由心頭一跳,她拉緊秦氏的手,“母親你這是說的什么渾話,不過是傷風(fēng),小毛病,很快就會好。”
秦氏這時扯出一抹笑,“對對對,小毛病,沒事的!
她打了一個重重的呵欠,眉間都是倦意。
陸令筠見狀,叫人都先退出去,讓秦氏好生休息著。
她明天再帶著簌英過來看她。
她往外走的時候,就聽得身后床上秦氏很小聲的念叨著,“半個月,半個月,我要等秉浩回來......”
陸令筠出了屋子,便是叫那些大夫們?nèi)纪O聛怼?br>
“老夫人身體到底怎么了?”
“夫人,老夫人身體積重,脈象虛弱,老朽瞧著似有惡疾。”
“不是只染了風(fēng)寒嗎?”陸令筠立馬緊張道。
為首的大夫搖著頭,“老夫人常年吃藥,身子早就被掏空,一點小風(fēng)寒便足夠引起大病!
“那你們還不開藥,給老夫人治好!”
那大夫搖了搖頭,“恕我們醫(yī)術(shù)不精,實難對癥下藥,夫人不妨給老夫人請個御醫(yī)看看!
陸令筠聽到這里,皺起的眉頭更加緊,她看著面前一大群束手無策的大夫,“你們先回去吧!
“是,夫人!
他們這群大夫沒敢給秦氏開藥,只在陸令筠這里領(lǐng)了一些診金便是走了。
陸令筠看著身后秦氏屋里微弱晃動的燭光,緩聲輕嘆一口氣。
“都先回去吧,好生照顧著老夫人,我明兒去請?zhí)t(yī)來。”
“是,夫人!
所有人得令,全都一散。
第二天一早,陸令筠去太醫(yī)院一趟,請來了一位太醫(yī)。
以前給秦氏診脈看病的張?zhí)t(yī)幾年前已經(jīng)故去了,如今接替他的是他的徒弟錢太醫(yī)。
錢太醫(yī)在仔仔細細給秦氏診脈過后,出了秦氏的屋子,對陸令筠道,“夫人,薛國夫人恐難有醫(yī),已是行將就木。”
他這句話落下后,陸令筠只覺得腦子里轟然一聲。
昨兒那股不好的預(yù)感竟然成真。
她身體微顫,但很快就鎮(zhèn)定恢復(fù)過來,她看著錢太醫(yī),“錢太醫(yī),麻煩您再看看,我婆母只是感染了風(fēng)寒,不該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