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顯之被揍得鼻青臉腫,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跑。
一邊跑,一邊還不忘放狠話:“母夜叉,你給本少爺?shù)戎!定饒不了你……哎呦!?br>一柄掃帚飛過來砸中了他的后腦勺。
眾人哄堂大笑,大部分人是看戲吃瓜,也有一些酒徒擔(dān)心起了這家紅酒鋪?zhàn)觼怼?br>“老板把南宮二少給揍了!這南宮顯之雖然不是長子,但他父親是南宮大司徒,母親是東南蘇氏!”
“蘇氏?難不成是東南水軍大都督的那個蘇家?”
“沒錯,想喝紅酒的趕緊買點(diǎn)兒屯著吧,最多三天,就要關(guān)店了,哎。”
……
云煌國的軍權(quán)兵力組成,大概分為三部分,一是陸軍,五十萬鎮(zhèn)北軍,由攝政王晏泱掌控,任鎮(zhèn)北大都督;二是禁軍金吾衛(wèi),十五萬人,守護(hù)云都皇城,由離氏掌控;三是水軍,三十萬分布在東南沿海一帶,由水軍大都督蘇世興掌控。
初代的南宮家主,是謝氏開國皇帝的徒弟,尚了公主,封天啟公,世代承襲下來。
這一代的南宮家主,也就是南宮大司徒,他的嫡妻原本是靖羽公離泛的妹妹,生下長子封了天啟公世子,沒幾年嫡妻去世了;南宮大司徒原本想續(xù)娶晏氏女,就是晏泱大九歲的長姐晏嵐,但晏嵐那時候還是豆蔻少女不想嫁鰥夫老男人,求到晏太后面前,太后做主把她嫁給了崔家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表哥。南宮大司徒只得退而求其次,續(xù)弦娶了水軍大都督蘇世興的妹妹,生了南宮顯之和南宮淺淺。
端水大師南宮大司徒自己沒能聯(lián)姻上晏家,并不死心,把二兒子推出去,上晏家提親,提出讓晏明月做兒媳。
對于頂級世家來說,婚姻就是利益交融,什么情不情愛不愛的,世家貴族們上身和下身都是分離的。世家家主就是天,而小輩對自己的婚事毫無話語權(quán),所以,南宮顯之不管再怎么胡鬧,都不可能改變晏明月嫁過去的命運(yùn)。
晏明月也深知這一點(diǎn)。
所以,在看到南宮顯之被慕聽雪打出去之后,她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對不起!
晏明月垂首,腹腔里發(fā)出了幽深、沉重的嘆息,“慕老板,給您添麻煩了。都是我不好,南宮氏和蘇家那邊的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怕什么。”
慕聽雪安慰道,“來兩個打一雙,來一隊(duì)打一群!
竭湖大長公主都得罪了,還怕這些?
“可……”
“我以前的惡婆婆,就是南宮家的人!蹦铰犙├湫σ宦暎熬褪莻老巫婆!
算起來,這個南宮顯之,是覃嶺老王妃南宮心慈的侄子,偷詩盜名“才女”南宮淺淺的二哥。
一窩子鼠輩!
“那個妙音公子也沒說錯,我的確是活不長了,他還盼著我嫁到南宮家生個兒子再死,咳咳——”晏明月想起自己的處境,不禁悲從中來,“我甚至可能都活不到孩子出生!
打開帕子,正中央是一團(tuán)殷紅的血跡。
慕聽雪被那紅刺到了:“癆癥而已,晏姑娘不必灰心,并非不治之癥。”
古代說的癆癥,就是肺癆,現(xiàn)代醫(yī)學(xué)早已有了攻克方法,只不過治療周期稍微長一點(diǎn),但可以確保痊愈。
晏明月臉色陡地變了,驚道:“何以出此言?癆癥是絕癥啊!
從小到大,她看過的大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她哪里是吃飯長大的,分明是藥罐子里泡大的,那些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御醫(yī),名滿天下的江湖郎中,都說癆病無藥可醫(yī),家里甚至連棺材都準(zhǔn)備好了。
慕聽雪駁回:“我有一方可治。”
晏明月原本灰暗的眸子里,升起一道光芒來:“什么方子?”
慕聽雪提筆,洋洋灑灑寫下——
肺癆半年治療方案:強(qiáng)化期兩月+鞏固期四月
二SHRZ/四HR;二S(E)HRZ/四H三R三;二S三H三R三Z三/四H三R三……
“這……這是什么文字?”
晏明月不明覺厲,“好高深莫測的藥方!”
“每一個字母,代表了一種藥物!
慕聽雪從玉瓶小空間里,取出了幾種抗結(jié)核的特效藥,逐一給她解釋:“S是鏈霉素;H是異煙肼;R是利福平;Z是皮嗪酰胺。藥名后的數(shù)字,代表著每周用藥次數(shù)!
她已經(jīng)把阿拉伯?dāng)?shù)字,換成了漢字?jǐn)?shù)字。
“晏姑娘若是信我,按照這個抗結(jié)核方案,堅(jiān)持兩個月強(qiáng)化用藥,四個月鞏固用藥,不出意外的話,就能痊愈。當(dāng)然,我會對你定期做隨訪檢查!
“嗯嗯!标堂髟碌纱罅搜劬Γ莻聰明姑娘,這些名字稀奇古怪的藥物,慕聽雪只說了一遍,她就記下了。
慕聽雪給了她一大包各種抗結(jié)核藥,標(biāo)注好了每日頓服時間:“藥吃完了,再來找我拿。診金暫時不用付,等你真正痊愈了再收費(fèi)!
晏明月心想,反正都吃過那么多藥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偏方也沒少用,從來沒哪個大夫像慕姑娘這么自信的,不治好不要錢的。
試試吧!
*。*。*
隔日清晨,卯時。
金鑾殿。
少年皇帝謝玄宸:“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臣晏錫有本。”
一個身穿紅袍官服,手持笏板,額頭上有一道疤痕的中年帥大叔站了出來。
可以帶劍上殿的攝政王晏泱,在龍椅左前方,別人站著他坐著,也道了一句:“臣亦有本!
謝玄宸露出一個職業(yè)假笑,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果然。
下一瞬,正一品大司徒南宮界出列,一臉悲憤,聲若洪鐘:“微臣啟——”
話音未落下,就被某跋扈權(quán)臣給打斷了。
“臣晏泱奏稟陛下,南宮大司徒之次子南宮顯之,當(dāng)街打人,視云都無辜百姓為魚肉,砸柔弱女子店鋪,窮兇極惡!南宮顯之任五品中書舍人,實(shí)為佞臣,應(yīng)罷黜之,永不敘用!大司徒教子無方,縱其子為官如盜,應(yīng)即刻關(guān)押昭獄受審!”
南宮大司徒都驚呆了,被打的,不是他兒子么?不帶這么倒打一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