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是衛(wèi)東�！�
“衛(wèi)東，聽說你受傷了，嚴重不？”齊緯國言語之中透著關切。
“就是劃了道小口子，沒事兒，為了不讓齊悅擔心，我都沒告訴她�！�
“剛才許光明給我打電話了，他過去干啥了？”
齊緯國這一句話，便讓敏感的張衛(wèi)東瞬間意識到，這兩位封疆大吏的關系，可能并非許光明自己描述的那么好啊。
兩人甚至還有可能曾經是死對頭。
“名義上是下來專門聽我們的結案匯報的。聽許書記說，你們以前就是好朋友？”張衛(wèi)東故意提這茬兒，來驗證一下真?zhèn)巍?br>
“屁的老朋友。他這次過去，對你態(tài)度怎么樣？”
“哈哈，不是，爸，你們之前不會曾經是死對頭吧？”
“其實也沒啥，都是些正常操作。他沒有為難你吧？”
“不但沒有為難，反而表現得很親近。”張衛(wèi)東就照實匯報，以資岳父判斷。
“嗯，那他還算是有數。對了，我聽他說，江北省也準備在幾個地市搞一下你那個智能化管理試點？是你向他推薦的吧？”
“呵呵，許書記也是個急性子啊，這么快就跟您說了？”
“他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嗎？無非就是賣我一個人情唄。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斷定，這套智能化體系，未必能夠在他的治下發(fā)揮真正的作用。”
“爸，那也不一定啊，他現在是還沒有嘗到這套體系的甜頭兒，等他真正意識到了它的好處后，誰知道他會不會大力推行？”
“但愿吧，可別讓這家伙臭了咱的門頭。還有，衛(wèi)東，我想知道，你將來是想靠這個管理體系賺錢，還是靠它出名？”
“那當然是魚和熊掌都想要��！”張衛(wèi)東在自己的岳父面前，也不裝了。
可是，在齊緯國這樣的老一輩人看來，政治影響才是更重要的。
至于錢不錢的，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真心從政者應該追求的東西。
但他現在還不能真正懂得張衛(wèi)東的心思。
畢竟那都是很長遠的打算，現在即使張衛(wèi)東跟齊緯國說得再細，也未必能被他接受。
“衛(wèi)東啊，既然你走上了仕途，那就不能貪圖的太多，而且，對于經濟利益的過分追求，或許還會給自己的仕途帶來一些負面影響。到了那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你說呢？”
“爸，您放心，我的一切都在正確的框架下運行的。而且我相信，將來有一天，您還會大力支持我呢�！�
“聽說，吳部長很快就要去政法委了，他已向我流露了想帶你過去的意思，他征求我的意見，你有什么想法？”
“爸，以我目前的資歷，進了那種地方，也就是小坷垃米一個，那里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我很快就會被淹沒在蕓蕓眾生之中。即使有朝一日升到正廳，外放之后，當個市長，那也是剛從苗圃里移栽出來的一棵小樹，怕是很難再承受外面的風吹雨打了。不如，就讓我等一個機會，先去當個縣長，體驗一把真正的縣官生活，也挺好的。只要我能干個三五年縣長，以后再到市長的位子上，就會得心應手了。許書記承諾我，一年之后，鐵定副廳。其實吧，現在我對于級別這東西，已經不那么看重了。能做點有價值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齊緯國本來還想說一說自己的想法，可聽了張衛(wèi)東自己的想法之后，齊緯國就打消了念頭。
因為他也同意女婿的這個選擇。
“衛(wèi)東，還有一個事情，爸必須跟你說實話，錢家扳倒容易，可是，錢家背后的大樹，卻不是隨便誰就可以輕易撼動的。那可是不弱于京城趙家的存在。趙家的覆亡，是因為他們太作，而錢家與背后的大樹，關系可能更隱蔽，勢力更強大。許光明都未必有這個勇氣和決心去深挖背后的一切。所以，在主角沒有明確號令的情況下，千萬不要有任何動作。這也是爸對你的忠告。”
“好的，我一定注意，爸�！�
“要是什么時候工作不太忙了，就跟悅悅一起回來，咱們好好的喝一杯�！�
“爸，悅悅有喜了。接下來的時間，恐怕她不太方便長途開車，您得諒解啊�！睆埿l(wèi)東一提到這事兒，就情不自禁的得瑟起來。
“真的假的？”齊緯國一直沒聽唐韻提女兒身孕方面的事，還以為沒有動靜呢。突然聽到女兒懷孕的消息，齊緯國無比激動。
因為，他很快就可以當姥爺了！
“兩個月了。不過，過段時間，我會先去河山，然后再帶齊悅回家看您和我媽。”
“來不來的不要緊，大不了我們去河山就是了，順便也跟你爸一起喝兩杯。你爸媽身體好嗎？”
“謝謝爸，他們都很好。過段時間，齊悅愿意的話，我會讓我爸媽搬到河山來，以便照顧齊悅�！�
“可以啊�！�
翁婿二人又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中午接待許光明的酒宴在市招待所進行。
除了幾位重要的常委之外，就是張衛(wèi)東了。
不管是公安部的吳敬凡，還是省委書記許光明，他們都是點名要張衛(wèi)東這個小小的處級局長來作陪。
這讓幾位常委心里既羨慕，更嫉妒。
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正廳和副廳的領導，哪一個在省部級的領導里都有后臺。
但是，要跟人家張衛(wèi)東的后臺比起來，那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酒宴上，鄭健也是不斷的在許光明面前夸張衛(wèi)東的能干。
對于別人的夸獎也好，稱贊也罷，張衛(wèi)東從不誠惶誠恐。
在座的這些人，黑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平已經根據張衛(wèi)東提供給他的那份名單，暗中進行調查了。
他們的情況或輕或重，但不管是哪一種情形，張衛(wèi)東決定，至少也得要他們紅紅臉，出出汗。
誰要想繼續(xù)在他這個公安局長面前耀武揚威，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但是，正所謂的煞比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就在張衛(wèi)東以為在座的這些常委會一個個成了驚弓之鳥的時候，卻冷不丁又冒出了一個大傻叉。
原因很簡單，上次會上帶走的那個李木林常務副市長，是因為他在會上反對了市委書記鄭��！
前來帶走李副市長的人，也是省紀委的人，與市紀委沒有任何關系！
后來他們終于明白，這一切的發(fā)生，都與張衛(wèi)東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大家冷靜下來之后，便對張衛(wèi)東沒有了先前的敬畏。
就會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市長蘇會升終于借著酒勁兒，鼓足了勇氣，向張衛(wèi)東開炮了：“今天當著許書記的面，我斗膽提一個建議�！�
“什么事兒，說吧。”許光明一邊夾著菜，一邊態(tài)度和藹的看了蘇會升一眼說道。
“許書記，不得不說，我們這段時間的打黑風暴，確定震懾了一部分不法分子，但是，搞的動靜太大，打擊面太廣，弄得不少干部，都人心惶惶，無心搞經濟了，尤其是外地的資金，聽到我們這里的風聲之后，根本就不敢進來了。這樣繼續(xù)下去，我們三羊市的經濟發(fā)展，可就會成大問題了。許書記，下一步，我們是不是得轉變一下工作重點，專心搞經濟了啊？”
“是這樣嗎衛(wèi)東同志？”許光明沒有馬上回復蘇會升，而是轉頭看向了張衛(wèi)東問道。
“不知道蘇市長說的無心搞經濟了的干部，都是哪些人啊？”張衛(wèi)東雖然是這里面級別最低的那一個，但是，他的坐姿，還有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勢，卻不是任何一個常委能比的。
“衛(wèi)東同志，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吧？人心惶惶是一種官場心態(tài)，這種事情，我能把每一個人的名字都說出來嗎？我承認你這段時間確實作出了一些成績，但不可否認的是，你這種大規(guī)模調查干部的行為，已經嚴重破壞了我們三羊市安定團結的大好政治局面！這種只為了個人出風頭，而完全不顧大局的做法，害了大家，也害了你自己！”
畢竟自己是市長，就算是許光明坐在這兒，蘇會升哪會讓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蹬著鼻子上臉？
“許書記，是你出風頭，還是我出風頭？”張衛(wèi)東不去反駁蘇會升，而是轉向許光明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