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為進(jìn)
四皇子林胥看著望天發(fā)呆的二皇子林云,不禁一怔,走到近前,輕聲說道:“二哥,有什么心事嗎?”
這林云和林胥年歲僅差幾個(gè)月,從小便是投緣相近,兩兄弟也經(jīng)常在一起指點(diǎn)江山。
林云看著自己的四弟,微微一嘆,疲憊的說道:“世人皆言皇家貴,又怎知這皇家的苦?我時(shí)常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皇親貴胄,那該多好?梢詰{舟賞牡丹,臥枕聽絲竹?上,我不是!
聽了林云的話,林胥也喟嘆一聲,拍了拍二皇子林云的肩頭以示安慰。
林云悵然一笑,接著說道:“身為皇子,我等就應(yīng)當(dāng)保家安民,驅(qū)逐夷狄,不然豈不是愧對先祖?所以為兄才會(huì)爭上一爭。大哥雖然勇猛過人,但心胸狹隘,性情陰毒,不然我必當(dāng)竭盡全力輔佐之,以成千秋霸業(yè)!”
說到這,林云頓了頓,認(rèn)真的看著四皇子林胥,說道:“倘使四弟登上大寶,二哥也必定傾盡全力,助四弟青史留名,萬古流芳,只求四弟能以大楚江山社稷為重,勤政愛民!
說著,林云沉下腰,對著四皇子林胥拜了拜。
見狀,林胥趕忙扶起林云,說道:“二哥萬萬使不得,為弟無心爭奪皇位,但求能遇明主。為弟雖有薄才,但卻不敢勝任帝位。二哥寬厚待人,胸藏百川,腹孕山壑,勝大哥十倍,為弟自知如何取舍,還請二哥寬心。”
聽罷,二皇子林云感激的說道:“四弟能如此相信為兄,兄必當(dāng)相誠以待。只是,大哥心存嫉恨,早晚會(huì)有一場禍亂。唉!薄岸缯垖捫,他日事變,為弟必當(dāng)助二哥一臂之力。”
林云一笑,握著四皇子林胥的手,說道:“如今談?wù)撨@些,還為時(shí)尚早,還是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為父皇發(fā)喪吧!
說罷,兩兄弟對內(nèi)侍宦官交代一番之后,一同向外走去。
詔令傳達(dá)給各個(gè)衙門,大臣們像一只只不知疲倦的工蜂一般,抓緊準(zhǔn)備著第二天的事宜。
夜幕降臨,錦城的街道上點(diǎn)起了燈籠,得到消息的百姓奔走相告,家家都在疊紙錢,用來緬懷他們心中的神明。
大皇子林雄出了宮門,騎著一匹駿馬向城外疾馳,五皇子林丹緊隨其后。
不多時(shí),二人帶著一干隨從就到了城外的一處軍營。林雄面帶慍色,一言不發(fā)的向中軍大帳走去。這時(shí),一名小兵急急忙忙的從營帳中跑出,不小心撞到了林雄。林雄轉(zhuǎn)而大怒,一腳把小兵踹倒在地。
“你個(gè)不長眼的東西,來人,拖出去斬了!”
說罷,兩名甲士上前拖著小兵就走。
小兵哭喊道:“求殿下饒過小的一命,求殿下饒過小的一命!”
“慢著!”
這時(shí),從中軍大帳中傳出了一個(gè)聲音。
帳簾掀開,走出了一個(gè)書生打扮的中年人。
只見此人身長七尺三寸,一襲青衫,精神爍爍,眼中不時(shí)有神芒劃過。
中年人手中握著一本書,含笑的看著大皇子林雄,微微欠身,施了一禮,道:“想必殿下在宮中遇到了些不快,但何必拿一個(gè)小兵出氣?還請殿下明示,屬下也好為殿下出謀劃策!闭f著,中年人揮手示意兩名甲士把小兵放開。
小兵突蒙大赦,立即跪倒在地,口中直道:“謝殿下不殺之恩,謝軍師不殺之恩!
中年人“嗯”了一聲,隨同大皇子林雄、五皇子林丹步入中軍大帳。
林雄徑直坐于帥位,對旁邊的中年人盡訴前事。
聽罷,中年人撫須哈哈大笑。
林雄被笑的莫名其面,勃然大怒道:“軍師,何故取笑于我?”
中年人沉吟道:“殿下,既然皇后娘娘已令大軍開拔,我等就遵命即可,還能送皇后娘娘一個(gè)順?biāo)饲椋蘸蟮钕聽帄Z大寶,皇后娘娘也不會(huì)太過阻攔!
“可是,可是我軍一旦撤出這京畿之地,皇位必然旁落于人,我又怎能甘心于此?”大皇子林雄斥曰。
“殿下,莫要心急,聽屬下一一道來。撤走大軍,此乃以退為進(jìn)之計(jì)。如今皇都暗波涌動(dòng),不禁眾皇子想要謀奪皇位,就連那些藩王都想要分一杯羹。眾皇子之中,唯有二皇子林云與殿下勝算最大,至于四皇子林胥,實(shí)乃相佐之才。各路藩王中,景王、裕王、順王實(shí)力極強(qiáng),且野心勃勃,是故,這皇位人選可沒那么好決斷。如今,我等借機(jī)退守邊疆,一來可以保存實(shí)力,二來可以賣給皇后娘娘幾分薄面。殿下可別忘了,皇后娘娘背后的那股勢力!
說到這,中年人不禁看了看大皇子林雄的臉色。
見林雄面露思索,中年人繼續(xù)道:“文德皇后娘娘雖未有所出,但卻貴為皇后,此為何故?只因皇后娘娘背后那股力量。如今先皇已逝,還望殿下把握好這次機(jī)會(huì),盡心討好皇后娘娘,如果能把皇后爭取過來,這大寶之位…”說著,中年人略有深意的敲了敲面前的木幾。
聞言,大皇子目露精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軍師果然足智多謀,堪抵十萬軍!”
中年人自謙道:“殿下謬贊了,我能想到這些,以二皇子的聰明才智,恐怕也甚是明了,還望殿下早作準(zhǔn)備!
“林云,哼!早晚讓他匍匐在我的腳下!”大皇子林雄冷聲道。
這時(shí),一旁的五皇子林丹突然插嘴道:“那老四呢?”
中年人緊盯著大皇子林雄道:“此人雖無心于皇位,但卻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得之,則大業(yè)可成!如果不能為我所用,也務(wù)使其被他人所用。”
大皇子林雄微微皺眉,道:“那軍師的意思是?”
“除之,以絕后患!”中年人寒聲道。
聽了中年人的話,大皇子林雄不禁吐出一口氣,自語道:“他,畢竟是我的弟弟!”
“自古皇家寡情,父殺子,子弒父,兄弟自相殘殺,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能君臨天下,誰又會(huì)計(jì)較那些?”中年人輕聲寬慰道。
聽罷,大皇子林雄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片刻便目露兇光,恨聲道:“軍師所言極是,不過我先試試?yán)纤牡准?xì)再做取舍。”
“好,不過屬下還是要奉勸殿下一句,自古凡登臨大寶之人,莫不是腳踩萬人骨,還請殿下謹(jǐn)記!
“多謝軍師教誨,我自謹(jǐn)記。”
說罷,大皇子林雄就開始調(diào)度軍士,趁著夜色悄悄的開拔了。
二皇子林云獨(dú)自一人站立于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眼中有莫名神光閃過。
猶記年少,眾兄弟在宮闈中太甜說地,其樂融融,好不自在。可如今,為爭奪皇位,眾兄弟不顧手足之情,拔刀相向。林云不禁自嘲:“何必爭奪那帝位?”
可轉(zhuǎn)瞬,林云想到了民間疾苦,又不得不狠心,握緊了拳頭。
“吱呀!”
門被推開,寒風(fēng)擠進(jìn)屋內(nèi),把燈光吹的左右搖曳。
“殿下,天晚了,還請盡早歇息吧。”
說著,來人把一件裘皮大衣披在了林云身上。
聽著來人婉轉(zhuǎn)動(dòng)聽的聲音,林云伸手抓住了將要撤回的柔荑,輕聲道:“倩兒,謝謝你,在這寂寥的深夜還有你陪著我!
聽到林云如此直白的話語,姚倩不覺臉皮發(fā)燙,羞道:“能夠侍奉二皇子,是奴婢的福分,奴婢甘愿侍奉殿下左右!
聽到姚倩還是以奴婢自稱,林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道:“倩兒,以后不要以奴婢自居,等父皇后事一畢,我就迎娶你做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