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身體猛然一僵。
這個舉動是從前他們兩人鬧別扭時,秦溫謹求她和解的動作。
眼淚瞬間涌入眼眶,在即將掉落下來的那一刻,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她突兀的笑了一聲,站起來,轉身,直直看著秦溫謹。
“理一理你?好啊!敢問秦公子想讓我怎么理?”
不等秦溫謹回答,她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秦公子可知這是誰的別院?這是長寧侯府顧家三爺顧青寒的別院。”
“你可知我為何住在此處?因為我是顧三爺?shù)娜槟锇!?br>
她看著震驚不已的秦溫謹,笑得妖艷又放蕩。
“你沒猜錯,所謂乳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將我每日產(chǎn)下的乳汁喂給顧家三爺!
“只要三爺喜歡,可以用碗喝,用茶杯喝,讓我當場擠乳汁給他喝,甚至……”
姜宛故意殘忍的,一字一頓:“用雙手捧著我的乳兒喝。所以秦公子,你還要讓我理一理你嗎?”
秦溫謹滿眼不可置信,好半晌,才不停搖頭:“不,我不信!”
“不信?那我就證明給秦公子看!
姜宛用力扯開衣襟。
“秦公子看到了嗎?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像我這樣招眼!知道為什么這樣嗎?因為我吃了能夠產(chǎn)乳汁的秘藥!”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不停往下流。
“每日一粒,不能間斷。這樣才能保證源源不斷,供給主子爺喝。”
也許是她的情緒太過激動,胸口頓時濡濕一片。
姜宛低頭看了一眼,無所謂的撇撇嘴,故作苦惱。
“呀,這可怎么辦?主子爺不在跟前,若是憋的時間太長,人家會疼的。”
她今日傍晚故意沒有擠乳,就是想讓秦溫謹死心。
秦溫謹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雙唇不停顫抖,突然沖過來,一把掩住她的衣襟,緊緊將她擁進了懷中。
“阿宛,你是被迫的對不對?你失蹤的這一個多月,知不知道我在發(fā)瘋一樣的想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這么說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推開我,不連累我……可是阿宛,你我相識十幾年,難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小初呢?他在哪?還有伯父伯母……”
“阿宛,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受不了……”
大滴大滴的淚珠順著秦溫謹眼角滑落,跌在姜宛脖頸,燙的她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多想抱著他放聲大哭,可是她不能如此自私。
“夠了秦公子,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我不需要!”
姜宛死死咬著唇側的軟肉,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讓理智占了上風,惡狠狠推開秦溫謹,出言嘲諷。
“誰說我是被迫的?爹娘死了,我害怕過苦日子,選擇把小初送人,賣身進長寧侯府享受榮華富貴,難道不可以嗎?”
“誰需要你假惺惺的做救世主?既然你幫不上我一點忙,就閉嘴!”
“呵,”秦溫謹突然輕笑出聲,“阿宛,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撒謊的時候,睫毛就會不停的顫呀顫,又可愛又惡劣!
“乖,告訴我,我去參加考試的這一個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變故,好不好?”
他輕聲誘哄,溫柔繾綣,仿佛她還是從前那個需要人呵護的嬌嬌兒。
“……”
兩人四目相對,秦溫謹眼中是化都化不開的深情。
“傻子,你以為你用這么惡劣的態(tài)度對待我,我就會知難而退嗎?不,阿宛,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姜宛的情緒已經(jīng)崩到了極致,轉身就向外跑。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撲向那個溫暖的懷抱。
然而,一雙有力的臂膀更快一步,將她撈入懷中,耳邊是輕柔到極致的嗓音。
“阿宛,想哭就哭出來,別怕,我在這里,我會永遠陪著你!
姜宛渾身劇烈顫抖,硬撐著的面具轟然坍塌,卻還是倔強的死死咬著唇,就算哭泣,也無聲無息。
這里畢竟是顧青寒的別院,她不愿意因為自己的失控而為秦溫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根溫熱的手指摁在嬌嫩的唇上,秦溫謹滿眼心疼。
“嘴都快咬出血了,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
姜宛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退后幾步,離開秦溫謹?shù)膽驯,凄涼一笑?br>
“秦大哥,既然你已經(jīng)看出我的真正目的,那我也不瞞你了,我家的確是發(fā)生了很大的變故,入侯府也是迫不得已!
“倘若你還顧念舊情,就當世上再也沒有我這個人,甘棠是個好女孩,你若喜歡就好好待她,若是不喜歡,就把修補書籍這件事辭了,專心考取功名。”
“至于你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秦溫謹并不理會這番話,淡淡的笑了笑。
“你不肯說也可以,那我明日就去長寧侯府,贖你回來!要是他們不愿意,我就去京兆府尹擊鼓鳴冤,讓他們徹查顧府拐賣人口……”
“你瘋了?!”姜宛又驚又怒,“你這么做,跟拿石頭碰雞蛋有什么區(qū)別?!”
“是啊,你也知道這么做不妥當,所以為什么還要瞞著我?”
秦溫謹已然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從容:“我的性子你再了解不過,要是不給我個真相,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好容易找到你,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任你不管!
“……”
姜宛垂下雙肩,終于妥協(xié)了,聲音麻木又苦澀。
“是,我爹娘是被人害死的,我之所以心甘情愿服用秘藥生產(chǎn)乳汁,也是因為他們抓了小初來威脅我!
“不要問我他們是誰,我不會告訴你,他們有權有勢,你根本就斗不過。真相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你走吧,留一點自尊給我,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鼻販刂斝χ鴵u頭拒絕,眼角早已被淚水打濕。
“你忘了我曾經(jīng)對你許下的諾言嗎?我要娶你為妻,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絕不允許你背負著血海深仇,獨自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