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其實已經(jīng)算是逾越了,但顧青寒還是好心情的答應(yīng)下來,“可以!
“主子爺,你真好!
姜宛眉開眼笑,恢復(fù)了十五六歲少女該有的朝氣活潑,對著顧青寒蹲身行禮,雀躍而去。
顧青寒望著她的背影悵然若失,手指捻了捻袖袍。
不得不說,姜宛的女紅做的極好,這兩套衣服無論長短還是窄瘦,全都恰到好處。
上面繡的花紋也特別合乎他的審美。
怪不得大哥對那套衣裳愛不釋手,整日里穿在身上顯擺。
他抬起袖子聞了聞,這上面似乎還沾染著姜宛的體香,沁人心脾。
姜宛邁出主屋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已然收斂的干干凈凈。
她今夜本來確實是打算色誘顧青寒,可是思量很久,終究還是放棄了。
昨天晚上顧青寒喝醉,尚且能控制住自己坐懷不亂,那么在清醒的情況下,越發(fā)不可能失控。
他一定對那個叫阿嫵的女孩子用情極深,否則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又何必苦苦隱忍?
與其自討苦吃,不如另辟蹊徑,效果未見的差,還能給自己留一份體面。
爹爹常教導(dǎo)她事在人為,該做的努力她都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第二天,姜宛將自己的物品全部收拾妥當(dāng),再次擠出乳汁端給顧青寒喝完。
長山一步一挪,哭喪著臉走進來:“姜娘子,馬車已經(jīng)備好,該啟程了!
柳嬤嬤拉著姜宛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清霜院所有的仆人也都面露不忍之色,紛紛把準(zhǔn)備好的禮物拿給姜宛,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保護好自己。
顧青寒穿著昨日那身衣裳,神情清冷如水,看向姜宛:“走吧!
姜宛向眾人拜別,依依不舍往后門走去。
此時,那里已經(jīng)停了一輛青油布的簡陋馬車,一名小丫頭正在和趕車的婆子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么。
說完之后,瞧瞧左右無人,從衣袖里掏出一只荷包,塞到婆子手中。
婆子掂了掂分量,立刻眉開眼笑,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姑娘吩咐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丫頭完成任務(wù),急匆匆閃身回了侯府,穿過幾重廊道,對坐在石凳上,一名嬌嬌嬈嬈的女子行禮。
“姑娘放心吧,奴婢已經(jīng)和馬婆子說好,她出了府,絕對討不了好!
“嗯,”女子滿意點頭,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光澤:“姜宛,等著吧,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而在后門,姜宛含淚向顧青寒和柳嬤嬤辭行。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請主子爺和嬤嬤止步,奴婢這就去了。”
狠狠心上了車,行駛出一段距離,撩開車簾向后看去,地上只有柳嬤嬤繼續(xù)站著,顧青寒早已沒了蹤影。
姜宛嘴里不由得發(fā)苦,難道自己昨日全是白費了功夫嗎?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說一步吧。
顧青寒安排的莊子離長寧侯府大約半日的路程,一路上搖搖晃晃,坐的姜宛幾乎散了架,總算趕在午時到了地方。
“喂,王婆子,看看我給你們送來什么好貨色了。”
趕車的馬婆子人還未到,已經(jīng)一嗓門吆喝了出去,轉(zhuǎn)身掀起車簾,不懷好意的目光將姜宛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哎喲馬嬸,哪股風(fēng)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一個五大三粗,滿臉肥肉的女人扭著腰走過來,小小的眼中精光四射。
馬婆子伸出手,動作粗魯?shù)娜プЫ稹?br>
“趕緊滾下來,還當(dāng)自己是清霜院里只要挺著奶子給主子爺喂奶,就可以讓男人憐惜的騷貨?在這里可沒人慣著你!”
姜宛心中咯噔一聲。
不是說送來的地方是顧家三爺?shù)那f子嗎?為什么他們的態(tài)度會如此粗俗惡劣?
“這是……”
王婆子看到姜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乖乖,這白生生的小臉,鼓囊囊的奶子,細溜溜的小腰……
怕不是仙女下凡吧?
馬婆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被侯府主子爺遺棄了的奶娘唄。”
她湊到王婆子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王婆子立刻瞪大眼睛。
“天啊,有錢人家這么會玩!”
目光肆無忌憚的看著姜宛,推了推馬婆子。
“喂,你說,她到底被多少男人玩過?”
“嘿嘿嘿,誰知道呢?侯府爺們可多著呢。”
兩人大聲議論,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姜宛,并且將一盆盆莫須有的污水全都潑在了她的頭上。
“真的嗎?!”
王婆子興奮又夸張,一雙小眼中充滿了嫉妒和憤恨,扯直了嗓子大喊。
“大家伙快來看啊,咱們莊子上來了只破鞋,大家來開開眼啊!”
姜宛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她想象過自己出了侯府會怎樣的舉步維艱,為此,不惜從顧青寒那里求一條生路。
卻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進入了另一個火坑。
人性最大的惡,就是同為底層,卻利用手中微小的權(quán)力,用最大的惡意去刁難別人。
姜宛后背緊緊靠著車廂,警惕的望著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婆子。
隨著王婆子這一嗓子喊叫,嘩啦啦,瞬間圍過來一大群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將姜宛滿滿當(dāng)當(dāng)圍在中間,一個個如狼似虎,看著她的目光羨慕嫉妒,驚艷猥瑣,厭惡鄙夷……
全都充斥著莫名的敵意和惡意。
“天啊,這是哪里來的小娘子,瞅瞅那屁股,一定是個好生養(yǎng)的!
“媽呀,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奶子比她更大的婆娘,這究竟是吃什么東西養(yǎng)成的?”
“嘶!瞧她那雙眼睛,活脫脫能把老子的魂勾走,聽說要在咱們莊子上住下,也不知老子能不能找機會睡一睡她!
各種污言穢語,鋪天蓋地向姜宛襲來。
姜宛慘白了一張小臉,驚懼的幾乎要站立不住,顫抖著手指探入袖內(nèi),死死捏住了藏在那里的一把剪子。
馬婆子目的達到,扭曲猙獰的笑了兩聲,駕著馬原路返回,向綠枝邀功去了。
這下,姜宛越發(fā)孤立無援。
所有人都知道姜宛是長寧侯府的棄子,連個駕車的老婆子都看不起她,那往后的日子,豈不是可以任他們?yōu)樗麨椋?br>
王婆子湊到姜宛面前,大聲嚷嚷著問。
“嘖嘖嘖,我聽說你沒嫁人也沒懷娃娃,是怎么產(chǎn)奶的?”
她的話粗俗到了極點,卻取悅了所有人。
周圍人頓時哈哈大笑,有那對姜宛垂涎三尺的惡棍,大聲慫恿。
“王婆子,你別光說不動手,倒是摸一個給我們看看!”
王婆子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于是伸出一只短又肥的爪子往姜宛胸前探去。
他們對姜宛所有的惡,過就是源于她長得太美。
皮膚嫩的宛如白玉,巴掌大的小臉過分精致,一雙眼睛更是嫵媚如水,仿佛上天降下的仙子。
和他們這群面朝黃土背朝天,長相粗糙,蓬頭垢面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再加上沒有任何權(quán)勢背景,他們自然就把人性中最卑劣的地方全都釋放到了姜宛身上。
有王婆子帶頭,一只只腥臭的手,緊跟著爭先恐后往姜宛身上摸去。
只想把她也拖下泥潭,讓她和他們一樣下賤骯臟。
姜宛絕望極了,猛地從袖中掏出剪子,抵在了自己纖細的脖子上,眼中帶著一股決絕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