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跌跌撞撞從內(nèi)室沖出來。
即使撕裂的傷口劇痛難忍,每走一步都頭暈?zāi)垦#~頭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她卻一刻都不敢停頓。
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倒在顧青寒腳下,攥著他的衣角,揚(yáng)起一張被淚水和汗水糊滿的小臉。
“主子爺,奴婢的身體很好,恢復(fù)的很快,只要養(yǎng)一養(yǎng),就能繼續(xù)產(chǎn)乳,絕對不會耽擱給你解毒!
“求你就留下奴婢吧!奴婢給你磕頭了!”
她彎下身子,砰砰砰的叩頭,沉悶的聲音仿佛鐵錘般,每一下都砸進(jìn)了顧青寒的心里。
沒多久,她的額頭就磕出了血,一片青紫。
可她卻毫無所覺,只是機(jī)械的認(rèn)錯。
“都是奴婢不好,惹了蕭姑娘不高興,只要主子爺和長公主愿意留下奴婢,奴婢愿意再去讓蕭姑娘消消氣!
“留下奴婢吧,求求你們……”
她絕不能夠被趕出府。
她的命,系著弟弟的命。
長公主漸漸動容,替顧青寒做了決定。
“罷了,長寧侯府也不在乎多養(yǎng)你一個(gè),你隨三郎回去好好養(yǎng)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多謝長公主殿下。”
姜宛的整個(gè)身體都深深的趴伏在地,流出的淚水浸濕了地面。
活著好難!
要是能解脫就好了。
顧青寒張張嘴似乎想說什么,終究又咽了回去。
柳嬤嬤見了姜宛的模樣,心疼的不停掉淚。
“天殺的蕭二姑娘,怎么那么狠毒的心腸……”
“嬤嬤,我沒事!
姜宛虛弱的笑了笑:“我命賤,就跟野地里長的狗尾巴草一樣,略養(yǎng)一養(yǎng)就能活蹦亂跳!
“別這么貶低自己,在嬤嬤心里,你是個(gè)好姑娘!
柳嬤嬤自怨自艾:“都怪我,早知道她們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我就該守著你,不去車上給主子爺拿衣服了!
姜宛搖搖頭,“不關(guān)嬤嬤的事,她們這次若是沒得逞,還有下一次,下下次!
“心中的怨恨只會越積越多,索性提早在我身上出了氣,以后總不好意思再動手了吧?”
柳嬤嬤默然嘆氣,在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扶著姜宛躺下,回了侯府。
晚上這頓乳水自然是沒法吃了。
顧青寒把一瓶金創(chuàng)藥扔給長山:“給她送去!
長山撓了撓頭:“主子爺不去看看姜娘子嗎?”
“我又不是大夫,莫非看她一眼,她就能好的快一點(diǎn)?滾滾滾,別杵在這里,我看著心煩!
長山揣起金創(chuàng)藥,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
“你……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顧青寒起身,往側(cè)廂房走去。
姜宛半躺在軟榻上,胸前涂滿了膏藥,腫脹不堪。
可能是穿著小衣摩擦的疼痛,柳嬤嬤索性只給她掩蓋了一層輕紗。
乳水混合膏藥濕透紗衣,順著她緊實(shí)的小腹,纖細(xì)的腰肢往下滑落,引人無限遐想。
顧青寒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推長山,關(guān)門,一氣呵成。
“嘶!”
長山摸了摸差點(diǎn)被碰塌的鼻子,乖乖守在外面。
顧青寒走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姜宛臉頰通紅,呼吸急促,雙唇嬌嫩欲滴,仿佛潤了水的花瓣,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一口。
他伸手往額頭上摸了一把。
果不其然,發(fā)燒了。
“長山,拿上祖母的腰牌……”
話還沒說完,手腕便被一只細(xì)嫩的手握住。
“主子爺,不要為奴婢興師動眾……”
姜宛燒得昏昏沉沉,依舊謹(jǐn)記身份。
她不能消磨主子們的同情心,不然將來只會更加的舉步維艱。
顧青寒明白她的意思,沉默片刻,轉(zhuǎn)而吩咐。
“去濟(jì)壽堂請一位女大夫,記得從后門走,盡量不要驚動了人!
長山領(lǐng)命而去。
“你……為什么一定要留在侯府?”
顧青寒艱澀開口,決定和姜宛好好談?wù)劇?br>
他到底還是舍不得阿嫵傷心。
“奴婢知道主子爺想打發(fā)奴婢走,可是主子爺能不能寬限幾日?等主子爺體內(nèi)的毒徹底清除,再讓奴婢離開好不好?”
姜宛顧不得身體的不適,跪在榻上,雙目流淚。
“……”
顧青寒想要說的話全部卡在喉嚨。
其實(shí)他完全可以冷血無情的把姜宛丟出去,是死是活,與他何干?
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狠不下心腸。
罷了,阿嫵心地善良,只要自己解釋清楚,她一定能夠理解。
第二日,顧青寒洗漱完畢,柳嬤嬤便捧了一盞乳汁走過來。
“主子爺,快趁熱喝了!
顧青寒頓時(shí)擰起了眉頭,神情不悅:“她傷成那樣,為何不讓她養(yǎng)一養(yǎng)?”
柳嬤嬤趕緊解釋:“我原本也是這個(gè)意思,可姜娘子說主子爺解毒更重要,她的傷不打緊!
顧青寒心中無端煩悶,極不舒服。
這女人,究竟是有多怕自己把她丟出府?
“你去告訴她,我少喝幾頓死不了,她如果再這樣不愛惜自己,就趁早滾蛋!”
說完,丟下手中的帕子,起身就走。
“主子爺,這水兒怎么辦?”
柳嬤嬤追在后面詢問。
“倒了!”
顧青寒頭也不回。
“倒了多可惜,”柳嬤嬤嘟囔:“還不如做了點(diǎn)心!
她端著乳汁前往廚房,一個(gè)鬼鬼祟祟的身影溜到了姜宛的屋子。
“喲,姜娘子不是主子爺身邊的紅人嗎?怎么沒護(hù)著你?還叫你一雙奶子被人打的那么爛!”
綠枝倚著門框,嗑著瓜子,眉梢眼角的幸災(zāi)樂禍幾乎要溢出來。
她昨日裝病,沒有去看龍舟賽,對于未能親眼看到姜宛慘狀,深表遺憾。
姜宛并未如她所愿暴跳如雷,而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
她恐怕還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
只要長公主愿意,隨時(shí)隨地都能查到她的頭上。
就是不知道她還能高興幾天。
“你那是什么眼神!”
綠枝惡毒的目光,把姜宛從頭到腳狠狠剜了一遍,停留在她胸前,哈的笑了。
“乳兒爛成這樣,產(chǎn)不了奶了吧?看你還怎么挺著兩坨肉發(fā)騷去勾引爺們!”
姜宛神色平靜,淡淡反駁:“好歹我挺著兩坨肉還能勾引到爺們,你呢?也挺著兩坨肉,有爺們看你一眼嗎?”
這句話精準(zhǔn)的戳在了綠枝痛處。
她自詡相貌美艷,又長了一對漂亮奶兒,便覺得全天下男人都該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奈何她一心一意想爬顧青寒的床,顧青寒卻從不曾拿正眼看她。
“賤人,我看你是皮緊欠收拾!”
綠枝暴跳如雷,揮舞著尖尖的爪子就往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