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僅出現(xiàn)在黎戈身上。
甚至原本喜歡沖鋒陷陣,以一敵多的黎襲,此刻都十分冷靜的,切開一名金天衛(wèi)的喉管之后,再眼神銳利的盯上下一位。
整個虎屠衛(wèi),都從原本狂放的廝殺風(fēng)格之中,變?yōu)榱酥刃蚓,有條不紊的殲滅敵人起來。
如果說,上古時代的九黎戰(zhàn)士們,靠的是氣血所帶來的強大,還有毫不畏死,浴血奮戰(zhàn),愈戰(zhàn)愈勇的話。
那么安王麾下的戰(zhàn)士,此刻所展現(xiàn)出來的風(fēng)格,就是進退有度,攻防一體。
比起上古時代,讓人心悸的強大。
此刻的九黎精銳們,更像是夜幕之中,冰冷的狩獵者,讓人不寒而栗。
兩種風(fēng)格,說不上誰更好。
但,首領(lǐng)的不同,注定會影響麾下的戰(zhàn)士。
當(dāng)下,不少原本剛剛晉升精銳的九黎戰(zhàn)士們,突然戰(zhàn)力暴漲。
這不是本源突然爆發(fā),或者他們突然能熟練運用死氣了。
而是來上古頂尖部落,千百場廝殺之中練就的技藝碾壓。
在天穹之上,原本桀驁的魔族們,也突然冷了下來。
魔族的冷酷,比底下的九黎族,要更甚。
身為魔氣所凝聚的異族,他們天生就能更好的與各種本源共鳴。
他們不再強行突破仙海衛(wèi)的阻攔。
隨著為首的魔戰(zhàn)山抬起手,魔族戰(zhàn)士們的手中的長戈,突然化為了骨弓。
彎弓搭箭,魔氣夾雜著紫色的仙海之氣,讓仙海衛(wèi)們,感覺頭皮一緊。
平時,都是他們用箭雨欺負(fù)敵人。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被敵人,用箭雨欺負(fù)。
倒反天罡了。
底下,黎戈更是眼神冷漠如雪。
她能感受到,那股如淵死氣的冰冷。
如果能夠掌握,乃至熟練運用這股力量,不會比血氣差。
不...是要強得多。
血氣能帶來的體魄強悍,死氣也可以。
甚至要更強悍。
因為安王斬殺兵人閣主之后,如今的死氣,已經(jīng)帶上了絲絲天地?zé)o情的意境。
天地之力的加持,能讓九黎族的體魄,拔高到一個令人咋舌的地步。
同時,如淵死氣,能夠帶來的,是更加有效的殺戮。
強橫的殺傷力,能讓九黎族,更好的稱霸戰(zhàn)場。
黎戈思及此,閉上了眼。
首領(lǐng)能給戰(zhàn)場,帶來無窮無盡的死氣。
按理來說,她本就應(yīng)該能熟練的運用死氣。
黎戈感受著,掠日所帶起的徹骨寒風(fēng)。
這是白啟,讓底下的靜安軍們,強制冷靜下來的手段之一。
身為人屠,白啟底下的靜安軍,只打殲滅戰(zhàn)。
全殲,勢必會引動一些意志比較一般的士卒,骨子里的嗜殺之意。
因此,這股徹骨寒風(fēng),就很有必要了。
白啟不是后世一些腦子有問題的將領(lǐng)。
他的殺,不是癖好。
殺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他的目的,是讓玄秦一統(tǒng)天下。
他需要的,不是嗜血善戰(zhàn)的悍卒。
而是能跟上自己步伐的精兵。
當(dāng)下,黎戈感受著掠日帶來的徹骨冷風(fēng),睜開了眼。
“安戮八荒!
黎戈雙手握住了刀柄,看著面前幾名半圍過來的金天衛(wèi),刀身突然迸發(fā)出了如淵死氣。
黎戈再一次,沖鋒陷陣。
不過,不同以往。
這一次,她雙眸沉著,雙手持刀,將面前的幾名金天衛(wèi),或斬開他們的胸膛,或切斷他們的臂膀。
血液同樣飛濺而起。
但,與往昔不同,當(dāng)下的黎戈,眼神十分平靜。
她要做的,是替首領(lǐng),殲滅敵人。
僅此而已。
黎戈的眼底,如淵死氣與血氣融合。
她的氣血,開始加速流轉(zhuǎn)。
原本修長的身形,變得更加完美,但身上,傳來了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感。
這一次,又是黎戈,先突破了。
不遠(yuǎn)處的黎襲見狀,眼神一凝。
該死的,又慢了這個家伙一步。
遠(yuǎn)處,潔白的冰冷驕陽,在地面盛放。
......
極陰鬼域之中
李君肅還不知道,他的一招掠日浮光,作用如此之大。
當(dāng)下的他,一刀掠日浮光斬出,中容只得勉強抵擋。
不過,他的實力,弱于安王。
下一瞬,他直接飛了出去。安王的身影,并沒有傻愣愣的待在原地。
一刀斬出,一息不到的時間之中,他的身影便再次化為死氣消散。
玄色的斬痕,甚至都沒來得及消散,就劃出一抹致命弧度,明晃晃的沖著三身而去。
三身連忙施展道術(shù)。
他知道,這人是沖自己來了。
同時,他也暗暗叫苦。
他修因果道的。
但面對安王,他的感知在警告自己,不要對安王動用因果手段。
否則,下場會比面對父親親自出手,還慘。
三身又不是焚添這種傻子,略微思索便知曉,安王潛力無窮。
如果此時動用因果殺招,把未來的對方驚動了,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現(xiàn)在的安王就夠他喝一壺了。
他還去招惹未來的安王?
找死都沒這么找的。
同時,三身也是無奈了。
晏龍的神識道對他無用,中容的極陽壓不住他的死氣,自己的因果道對上他,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中容晏龍好歹還能出手。
他要是出手了,就是自己給自己送走。
跟安王交手,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讓兄弟們來吃他的席。
安王全身上下,好像就沒有破綻。
這怎么打?
安王到底怎么修煉的?
兵主也不過是個專修兵伐的莽夫罷了,神識方面略有欠缺。
怎么他的傳人如此面面俱到?
后稷看著場上的情況,那更是急在心里。
他修土韻和耕農(nóng)的,殺招都沒掌握多少。
只能在這里白白看著兄弟們被追著打。
此時,兩道身影,也由遠(yuǎn)及近的打了過來。
天穹,少昊氏手持兩把鑲嵌著金白色羽毛的短刀。
一把短刀通體金黃,刀鋒銘刻著祭祀帝夋的禱文,刀柄末尾處,還有一顆金黃色的圓形驕陽鑲嵌。
另一把短刀,則是淡紫色,刀柄銀白,末端鑲嵌著圓月,刀身銘刻著供奉帝夋的禱文。
日月雙生,頂尖天兵,由帝夋親自打造。
哪怕面對昆侖山脈所凝聚的戰(zhàn)刀,這對短刀都能不落下風(fēng),可見其不凡。
“昆侖,斷。”
不過,西王母手中的兵器,還有她自身的實力,很明顯還是比五帝之一的白帝強一點。
隨著她往前踏出一步,手中戰(zhàn)刀揮舞,對著少昊氏當(dāng)頭劈下。
戰(zhàn)刀舉過頭頂,劈下的途中,昆侖山脈的虛影,再次浮現(xiàn)。
一刀,昆侖現(xiàn)。
少昊氏再次雙手擋在頭頂,日月之靈也在他周身凝聚。
昆侖山影,撞上了日月之影,給天地帶來了一場瑰麗無比的戰(zhàn)斗
兩件兵器也開始角力。
伴隨著西王母在空中再次一踏,還有余力的她再次發(fā)力。
少昊氏再次被震退了數(shù)步。
“瘋子,別以為我怕你!
“金伐逆日!
少昊氏也是被打急眼了,看著西王母冷笑。
接著,少昊氏反而欺身而上,兩把短刀被其舞的虎虎生風(fēng)。
金伐氣開始在碧空彌漫。
西王母周身,日令開始活躍。
日靈包圍住了西王母,與她的氣血,乃至神識共鳴。
少昊氏的短刀,切開日靈,也切開了與其共鳴的西王母氣血還有神識。
不過,西王母卻是面色平靜。
身為山靈,她的本源和氣血,磅礴到超出常理。
哪怕在半步至尊這群怪物里,西王母的體魄本源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少昊氏這一招,換成其他敵人,都得感到棘手。
但,西王母不會。
“昆侖,碎!
西王母踏出一步,樸實無華的一記橫斬。
但就是這一刀橫斬,直接讓昆侖山影飛了出去。
少昊氏看見昆侖山影,血都涼了。
這,可是夏地的頂尖仙山之一。
“日月,碎。”
少昊氏揮舞短刀,斬出日月。
日月之影飛馳,與昆侖山影相撞。
兩股力量相撞,余波直接讓下方,后稷的陣法,還有極陰鬼域,都被吹的消散。
就連出現(xiàn)在三身身后的李君肅,都抬起了手,擋住襲來的颶風(fēng)。
“大哥!救命啊!”
后稷見到少昊氏,大喜,接著大聲喊道。
少昊氏拉開距離,這才有空看向下方。
接著,下方的狀況,就讓他眼角抽搐了一下。
安王...直接打到了方山腳下?
還有,中容直接被打飛了?
看安王在三身后方的模樣,要不是剛剛的余波強橫,他就一刀下去了。
后稷就更別提了,直接被堵了。
最重要的是,安王的實力。
對方剛到仙山之時,實力進展絕對沒有這么快。
怎么突然就實力大漲了?
看樣子,對方根基穩(wěn)固,也不像修邪功的啊。
不,準(zhǔn)確來說,修邪功的,進展速度都沒安王快。
少昊氏都感覺頭皮一緊了。
別說他,就是西王母,都有些意外。
接著,她就點了點頭。
她就說嘛,君肅絕對是自己的同族。
只有先天之靈,進展速度能這么夸張。
君肅還不承認(rèn)。
“一顆仙韻石不夠!
“我告訴你,這事了了之后,你的寶庫得分我一半。”
少昊氏回神,從腰間掏出一枚令牌,肉疼無比的丟了下去。
令牌下墜的速度不快,卻亮起了金燦的光澤。
光澤越來越亮,最后甚至化為了一顆獵驕陽。
驕陽落地,一道身影從其中走出。
這道身影,赫然也是少昊氏。
或者說,是日靈所凝聚的白帝虛影。
這,是太陽令牌,可以讓日靈,凝聚出有少昊氏本人八成戰(zhàn)力的虛影。
少昊氏壓箱底的好東西。
每一枚令牌,都要以千年歲月,來吸納日靈,輔以灌注自身武道,蘊養(yǎng)虛影。
這可是少昊氏,用了海量的時光碎屑,才打出了三枚令牌的其中一枚。
這東西,在死戰(zhàn)之中,那可是好東西。
比起分出道身,令牌所化的虛影,是完全的巔峰,而且十分耐揍。
日月令、日令、月令。
其中,日月令有少昊氏自身十成的實力。
日令則是八成,擅長近身搏殺。
月靈,同樣是八成,但更擅長道術(shù)。
把太陽令牌拿出來,少昊氏確實對于自家弟弟,很關(guān)愛了。
而且少昊氏運氣也不錯,覺得安王搏殺方面很強,因而沒有扔出月令。
要是扔出月令,那就是純粹的送菜了。
隨著這道虛影出現(xiàn),下方的李君肅,眼神認(rèn)真了起來。
這道虛影,很強。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對方是由日靈所凝聚的。
想讓天庚超過日月,當(dāng)下的日令,就是一個機會。
斬殺這道虛影,吸收的,可是千年起步的日靈。
仙山之行的機緣,可比雷澤強多了。
后稷還有三身,則是同時松了口氣。
不過,還沒等他們放狠話,西王母就動手了。
“擊敗你的敵人!
少昊氏說罷,再次與西王母鏖戰(zhàn),雙方同樣有越打越激烈的架勢。
而下方,白帝虛影看著安王,握住了面前的空間。
澄紅色的日靈長刀,被他反手握住。
白帝虛影一轉(zhuǎn)刀身,一記刀芒,直接飛馳而出。
刀芒橙紅,燒灼著空間,連帶仙山的仙氣,都被燒灼一空。
李君肅見狀,直接催動寒冽葬荒,一刀斬下,冰冷的刀意,與刀芒相互噬滅。
潔白的水氣升騰,遮蔽了安王的雙眸。
不過很快,水氣便消散。
安王的眼前,是依舊站在原地的白帝虛影。
白帝虛影改為了正手握刀,看著安王,嘴角勾著一抹戲謔的弧度。
日靈虛影,比起月靈凝聚的虛影,要更加傲氣。
白帝虛影手持長刀,在面前畫了個半圓。
灼熱的太陽真意,在刀尖流轉(zhuǎn),直接在地面留下了一道半圓痕跡的焦黑痕跡。
之后,白帝虛影突然消失。
安王,也同時化為了死氣消散。
下一息,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中心。
安王手持長刀,與白帝虛影對砍。
雙方一角力,李君肅就能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
其后退了一步。
白帝虛影帶著笑意,想繼續(xù)往前壓。
“正好,試試我目前的實力!
李君肅眼底則是閃過冷意,眉心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星辰烙印。
星辰烙印,彌補了安王體魄的下風(fēng),讓白帝虛影的前壓失敗。
但,這還沒完。
天穹,陡然間,化為了夜幕。
天上,天庚再次高掛。
以金色的殺星為起點,玄域籠罩而下。
而這一次,玄域變得比以往,都要活躍。
因為安王體內(nèi),還有一片玄域,開始了流轉(zhuǎn)。
兩相共鳴之下,安王的體魄,直接來到了與白帝虛影持平,甚至略勝一分的地步。
李君肅往前踏出一步,逼得白帝虛影,后退了半步。
白帝虛影原本玩味的笑容,漸漸收斂。
而在其后方,后稷和三身,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剛剛,打算跟什么交手?
沒看錯的話,安王...在體魄上,與有八成實力兄長實力的虛影相當(dāng)?
要知道,兄長七成實力的虛影,就能吊著他們抽。
安王的極限,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