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起,余波震起煙塵,陰陽魚再次出現(xiàn)。
李君肅看著征伐使,眼中閃過了意外。
這道韻,跟玉帝本人的,有什么共同點嗎?
他是感受過凌霄氣的,自然也體會過玉帝的凌霄道韻。
他是感受不到,二者之間有什么共同點。
不過,這一招確實夠強悍。
如果他沒有服用天丹玉露,接不住這一刀。
同時,李君肅心里也有了底。
兵人閣主比征伐使弱三分。
遇上對方,能殺。
李君肅并沒有因為實力的進步,就變得自滿。
相反,他一直沒有放下對于天下大勢的推斷與關(guān)注。
他知道,道佛二門,不會放過仙山此等仙境。
哪怕道門想找玄武傳承,佛門都得出大力氣攪黃此事。
更何況帝夋這位至尊的仙山。
一旦前往仙山,他很有可能會被兵人閣盯上。
沉思一息不到,安王聽著征伐使甲胄的摩擦聲,表情更加沉著。
“不得不說,你的實力...讓我心驚!
“接下來,我只用兩式殺招!
“如果你勝了...”
“這是兵主血韻石!
“在涿鹿之戰(zhàn)之時,人皇以軒轅劍刺入兵主胸口,其血落入戰(zhàn)場兇地!
“兵主血之霸道,滲入地脈,融于靈石之內(nèi)!
“這東西用于打造刀鞘也好,你的華袍也罷,都行。
可比你現(xiàn)在用著的,好多了!
“也契合你的兇兵!
征伐使說罷,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枚血色靈石。
靈石之中,兵主的猙獰血影栩栩如生。
靈石散發(fā)的血氣,甚至在撕裂空間。
除了其本身的血氣之外,這塊靈石之中,還夾雜了涿鹿一戰(zhàn)的磅礴煞氣與殺氣。
那可是九黎精銳,對上軒轅部落還有神農(nóng)部落的曠世之戰(zhàn)。
因此,這塊血石,除了煞氣與殺氣之外,還隱隱透著靈氣與生機。
就是現(xiàn)在的兵主人皇,都沒辦法再創(chuàng)造出這么一塊血韻石。
天時地利暫且不提,光是人和就無法滿足。
他們上哪拽出當年征伐天下的兵馬?
那些精銳,難培養(yǎng)得很。
征伐使手中這一塊,可能是目前出現(xiàn)的,僅有的孤品了。
不得不說,征伐使也確實大氣。
拿這一塊血石當主材,能打造出的天兵,起碼都得是應(yīng)龍槍這個水平的。
但,面對如此珍貴的至寶,安王卻是面色古怪。
經(jīng)常聽到應(yīng)龍血,之前兵主還又給了一些。
現(xiàn)在猛得聽到兵主血,安王表情有些復(fù)雜。
有一種強盜忽然被搶了的荒謬感。
而且看樣子,征伐使手里的這塊血韻石,還是精血。
軒轅氏下手也是真狠,一劍把兵主精血都刺出來了。
要是軒轅氏知道李君肅的想法,只會怒極反笑。
不會真有人覺得,兵主沒給他一刀砍的血流滿地過吧?
“怎么,你看不上?”
征伐使不理解安王為何突然表情變得復(fù)雜,有些意外的說著。
他可是想拿這塊至寶,打造天兵了。
但在祀戎使和刑鉞使的強烈反對下,只得作罷。
原因也很簡單,這血韻石打出的天兵,自帶兵主的至尊威勢與兇悍,外加涿鹿之戰(zhàn)的煞氣。
古荒道門,未必壓得住。
征伐使想著讓自己實力再往上,打服祀戎和刑鉞之后,再打造天兵。
但,現(xiàn)在似乎遇到了更為合適的人選。
雖然上古道門比較狂放不羈,但他們的心性,比后世道門還要通透的多。
或者說,就是由于過于通透,才出現(xiàn)了這種狂放不羈的風格。
現(xiàn)在遇到安王,比自己更適合這血韻石,征伐使就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當成切磋的贈禮。
“不是,謝過前輩好意!
“但...”
李君肅看著血韻石,語氣有些微妙的說著。
他有些不太確定,以兵主和人皇前輩成天湊在一起的模樣。
他拿著這塊血韻石,找上兵主前輩,人皇會笑成什么樣。
“讓你拿著就拿著!
征伐使聞言,也不提比試勝利與否一事了,干脆直接一拋。
血韻石化為一道弧線,直接飛向了安王。
李君肅連忙接住,這靈石因為承載了至尊威勢的緣故,十分脆弱。
如果李君肅不接住,這東西是真會摔碎,淪為凡物的。
同時,李君肅握著血韻石,能清晰的感知到,其中散發(fā)的至尊威勢,還有那兇悍的威壓。
除此之外,兵主精血之中,源源不斷的本源之力,更是讓戰(zhàn)場殺氣與煞氣,千年不散。
“你的實力,配得上這塊至寶。”
“不是送,而是你應(yīng)得的!
征伐使見安王接住了,挽了個刀花,面具底下的嘴角勾起。
他最討厭那些虛禮了,當初太玄星樓的人就喜歡整些有的沒的。
在他怒拆了太玄星樓一次,痛毆了對方掌門,讓對方學(xué)會說人話之后,祀戎使就嚴禁他再上門了。
太玄星樓也因此,每次一聽到古荒道門要上門,就得起卦,看看是不是大難臨頭。
生怕征伐使這瘋子再上門,怒拆太玄星樓。
“當心,接下來的兩式殺招。”
“很危險!
征伐使說罷,雙指之中,再次變出一枚符紙。
這一次,符紙是由玉髓所制。
其上,以征伐使自身精血,銘刻著閃爍淡淡金光的道紋。
符紙一出現(xiàn),道韻就在玄域內(nèi),升騰而起。
李君肅收起血韻石,看著征伐使,眼中凝重了起來。
“兵!
征伐使輕吐一字。
手臂一揮,玉符直接劃過刀鋒,天地異象驟起。
血色道紋,在空間浮現(xiàn),這是九黎誦文。
在誦文之中,一道身影,斬出一道道血色刀芒。
一套套功法,一式式殺招。
從日到夜,從明到暗,從春到冬。
隨著血色身影,越變越強,其身形,也越來越像征伐使。
最后,血影穿上了黑金色的戰(zhàn)甲,戴上了青銅面具。
這,就是征伐使的兵之一道的詮釋。
隨著道意開始磅礴,一股無邊威壓,開始向內(nèi)壓縮。
兵主的虛影,出現(xiàn)在了血影身后。
血影出現(xiàn)在征伐使身后,天為兵主,地為一生。
兩道身影,融入了征伐使本人體內(nèi)。
天地人三才,融為一體。
征伐使睜開眼,眼中的血色瞳孔,駭人心神。
前后之間,半息都不到。
血影掠出,融入天地。
血色道紋,在天地涌現(xiàn)。
“伐!
征伐使,轉(zhuǎn)眼就出現(xiàn)在了安王身前。
手中戰(zhàn)刀的刀身之上,附帶了所有死在征伐使刀下的高僧之怨。
武尊強者的怨,是無比恐怖的。
單手握刀,一刀直刺,樸實無華。
這一刀,帶著一槍刺破禁錮的豪邁。
大道威壓,讓這一刀避無可避。
此刻的征伐使,甚至有了幾分兵主那股霸道風采。
征伐使一生的武道真意,都凝聚于這一刀直刺。
就像他本人一樣,從未畏懼過。
當初被佛門埋伏,差點隕落,他想的都是要再狠一點,能多換幾個,就換幾個。
“王威。”
李君肅面對如此直率坦然的一刀,眼中亮起金色王威。
隨著心念一動,刀鋒之上,王威開始溢散。
照寒的刀身,迸發(fā)出璀璨的金光。
安王的威勢,也開始凝實。
“一念!
安王同樣斬出一刀。
這一次,他以劈刀為式,面對直刺而來的刀鋒。
安王身后,從邊云城到安王府的一路,不停變換。
刀身之上,王威無比凝實。
安王的王威,和武王一般,全靠自己打出來的。
當啷!
長刀相撞,血色與璀璨金光相撞。
刀鋒還未接觸,安王從邊云到長安,一路的意境,直接碾碎了征伐使的武道真意。
刀鋒相撞,長刀直刺,直直對上了照寒的劈砍。
不過,征伐使靠著實力的積累,還有從不畏懼的心性,居然震退了安王一步。
李君肅后退一步,感受著征伐使那股悍不畏死的心性,還有比自己強大幾分的實力,眼神不變。
兵伐一刀,對于征伐使來說,只是地。
輸了一刀罷了,接下來還有機會。
“道。”
果然,征伐使震退安王之后,回神的功夫,天地間的道紋變換。
更加繁復(fù)的紋路出現(xiàn),屬于古荒道門的武道真意,在征伐使身上浮現(xiàn)。
他們聽命玉帝,但不供奉玉帝。
古荒二字,取的就是對于那個時代的向往。
上古時代,永遠繞不開兵主。
所以,他們供奉兵主。
如果說,兵主是地。
那么他們古荒道門的路,便是天。
不管所選的供奉之人如何強大,哪怕橫掃八荒六合。
對于古荒道門的三位掌兵使來說,最重要的,永遠是腳下的路。
供奉這事,誰都可以做到,白蓮教歷代教主里,有部分甚至供奉媧皇。
但她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給媧皇抹黑罷了。
但古荒道門不一樣,他們堅信,只有自己走出強悍的路,才不會給供奉的人物丟臉。
事實也確實如此。
哪怕道門之內(nèi),囂張如陰滅派,對于古荒的如此堅定的道心,也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甚至,陰滅派還扭捏的表示,血氣也是陰面本源的一種,他們與古荒道門之間,要保持友好。
這一刀,隨著征伐使轉(zhuǎn)身,意境也瞬間變換。
金色的道韻,從地面升騰,天地間的道紋,也與其共鳴。
道紋散發(fā)出無盡威壓,讓安王的身形,僵在了原地。
這一刀回身直刺,讓血色刀光,瞬間化為了純粹而堅定的金色。
刀光之中,有其對于大道的堅定。
也不乏兵主那股霸道。
古荒,他們因為兵主走出了第一步,烙印不滅。
因此,他們的道韻之中,自然帶著兵主的霸道。
但,他們想走出超越兵主的路。
想法很宏大,雖然并沒有做到,但這股心性,讓他們成為了道門之中的頂尖之一。
“蒼天。”
面對這一刀,李君肅眼神之中,也閃過了一絲敬重。
因此,他也要出殺招了。
心中輕喃,天地響應(yīng)。
一瞬之間,威壓消散,道紋消失。
天地之間,化出了一抹白色繪卷。
就像安王幫助皇朝天地,讓外邦徹底的安靜下去一般。
天地,也會讓安王敵人的一切手段,盡歸虛無。
玄色的刀身,成為了繪卷之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這一次,安王沒有選擇面對夔和夔龍之時,有些輕蔑的從天賜下一刀。
安王與征伐使,相對而立。
面對這一式轉(zhuǎn)身直刺。
安王再次選擇了劈刀一式。
刀尖,再一次與刀鋒相撞。
但這一次,安王帶著的,是夷滅外邦的淡漠。
都說天地無情,只要不威脅萬物生靈的生長,從不發(fā)怒。
安王,何嘗不是如此。
夷滅外邦,只不過是為了皇朝。
只要不威脅皇朝的安穩(wěn),乖乖當好狗,比如新羅。
安王的虎屠衛(wèi),就不會親臨。
這一次,征伐使強上安王三分的實力,直接被其與天地的共鳴抹平。
長刀斬下,天地之力,直接斬飛了征伐使。
在繪卷之中,一道黑金色的墨跡,化為了流光,飛出繪卷。
一抹淡淡的玄色斬痕,揮之不去。
安王,再次在天地之中,留下了一幅畫卷。
繪卷消散,李君肅手持照寒,站在原地。
而征伐使,早就飛了出去,摔落在地,手中還緊緊握著佩刀。
“我輸了。”
征伐使大笑出聲。
不得不說,這一招天地殺招,讓他大有裨益。
凌霄道韻的殺招,他一直無法融會貫通。
現(xiàn)在,正面接下了這一刀,讓他對于凌霄道韻,有了自己的感悟。
之后,想必能出現(xiàn)不少殺招。
“你還有其余箓沒用!
李君肅搖頭,表示否定。
征伐使用的兵主箓,只是對方剛剛嶄露頭角的模樣。
征伐使手中有血韻石,就說明他們對于涿鹿天下時期的兵主,理解更深。
那個時期的兵主,才是巔峰。
“那是外力,算不得數(shù)!
征伐使坐起身,半坐在地笑道。
由此可見,征伐使到底多強。
雖然被蒼天傾覆斬飛了,但似乎沒受什么傷的模樣。
“我的蒼天...”
李君肅聞言,搖了搖頭想要反駁。
按照征伐使這么算,他的蒼天傾覆,雖然是殺招,但本質(zhì)是天地相助。
“不一樣!
“你的這一式殺招,是天地主動相助!
“我是跪著供奉兵主箓!
“如果能讓兵主箓上趕著求幫我對敵,那我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征伐使笑著打斷了安王的話,有些佩服的說著。
難怪對方能是兵主傳人,天地都青睞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了多大的功績,才能得到如此青睞。
“況且,玉帝也得天地青睞,難不成他用天地殺招,也是外物?”
“我們這種,才叫外物!
征伐使衣袖之中,再次滑出了血色的兵主箓。
“話說...你的戰(zhàn)甲這么奇怪?”
李君肅看著征伐使,身穿戰(zhàn)甲,卻搭配寬大衣袖的模樣,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
誰家戰(zhàn)甲長這樣?
“方便滑出玉箓,偷襲!
征伐使看了看自己兩邊寬大的衣袖,大笑說著。
“......”
安王沉默了。
倒不是被對方清奇的腦回路給震驚到了。
而是...他有些疑惑,偷襲,是可以這么自豪的嗎?
“好了,我們接下來談?wù)務(wù)!?br>
征伐使揮了揮手,換了個話題。
“正事?”
李君肅有些意外,征伐使來找他,還有正事?
“嗯,以后,你就是古荒道門的門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