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玄冥是什么?”
李君肅看著燭龍,緩緩開口。
后世玄武,吸收了玄冥一部分職能,還有一部分其形象。
但玄冥本身,記載十分模糊,唯一能確定的,或許就是人面鳥身,腳踏赤蛇。
“呃...”
燭龍想到了什么,有些一言難盡的擺了擺手。
“北冥之地出奇才,身為那里的山靈,你們只需要知道,他長得很丑,非常丑就行了!
“他腳下的妖帝,每天看到他的臉就得哭。”
“也就是他有點實力,才能抓赤蛇當(dāng)妖寵!
“還有那片地方的妖獸,皆是玄色,又邪性,妥妥的鬼地方。”
“你最好多帶兩只金烏!
燭龍想到這里,又?jǐn)[了擺手。
白星靈跟李君肅相視一眼,內(nèi)心同時閃過了驚訝。
要知道,燭龍可是少見的不看臉的妖族。
長得好看是好事,長得比較丑,燭龍也不會有看不起的意思。
能被這種人說丑,玄冥得長成什么樣子?
“對了,實力不夠的人,不要讓他們前往北冥之海!
“那里的玄獸,比你們絕生九境里的鬼怪還邪乎!
燭龍又想到了什么,提醒了一下。
“怎么個邪乎法?”
白星靈一邊追問,一邊尋找著自己的血脈記憶。
最后,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血脈之中,居然沒有多少關(guān)于幽都的資料。
“那里的玄獸,可替代被自己殺死的獵物!
“同時,玄狐掌握迷惑人的五感七情威能!
“玄虎則是能夠化為虎煞,入人心扉,化為心魔!
“北冥之海,為極陰極煞之險境,稍有不慎,武尊也得隕落!
燭龍擺手說著。
“這么夸張?”
白星靈耳朵直接豎了起來。
“就這么夸張,不說那些玄獸之中有沒有妖帝,單單就坐鎮(zhèn)幽都的商王,部分人是不介意奪舍一具武尊軀體,重回人世的!
“目前還不知道幽都里面什么情況。”
“謹(jǐn)慎點,總沒壞處!
燭龍聳肩說著。
“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先去皇宮一趟,讓陛下調(diào)撥幾只金烏給我。”
“星靈,你先幫我整理好資料,我回來之后查閱!
李君肅說罷,把金烏塞進(jìn)了白星靈懷里,死氣隨之消散。
金烏待在白星靈懷里,也不撲騰了。
白虎族抱她,那還是勉強(qiáng)配得上的。
“早點回來!
白星靈說罷,看著懷里的金烏,有些嫌棄。
燭龍都給看笑了,幾乎近九成的妖族,都不喜歡金烏一族。
幾只金烏仗著自己有個至尊父親,一個個橫行霸道的。
偏偏人家確實有點資本。
李君肅離開后,白星靈跟燭龍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金烏突然渾身羽毛炸開,一股寒意,籠罩了她。
......
而安王這邊,死氣還沒飄到皇宮,忽然感應(yīng)到了什么,在街角盡頭凝聚。
李君肅站在原地,視線看向了街邊的一方小桌。
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強(qiáng)的劍意。
小桌旁,是一位氣勢沉穩(wěn)的老俠客。
俠客身上有一股讓人親近的氣質(zhì),柔化了那氣勢非凡的劍意。
街邊走過的中年婦女,時不時往這邊大俠身上瞟。
大俠額前一縷黑發(fā)飄蕩,衣著整潔,卻自生一股瀟灑氣。
比起五官的帥氣,真正的英俊,往往會讓人因為氣質(zhì),而忽視外貌。
比如威鳳,比起帥,見到其的第一面,讓人難以忘懷的,是那無比自信的氣質(zhì)。
對于來往婦女柔情似水的眼神,大俠只是自斟自飲,察覺到安王的視線之后,才微微抬頭。
大俠何問,對著安王舉起了酒碗,打了個招呼。
李君肅屏蔽了路人的感知,緩步走到小桌邊,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何問!
李君肅單手放在桌上,看著面前的大俠,有些意外。
他怎么跑到皇城來了。
“安王客氣,叫我小何便是!
何問笑著擺手,給李君肅斟了一碗酒。
李君肅挑了挑眉,在他了解的資料里,何問可不像這種人。
“小何常與何沐,麻煩大人關(guān)照多年了。”
“小人無以為報。”
何問接下來的話,讓李君肅了然了。
大俠重視家人,這是資料上一直強(qiáng)調(diào)過的。
“大俠客氣,何常何沐,自己能力非凡,皇朝得其助力,是幸事!
李君肅雙手接過酒碗,客套回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何問自身的品行,李君肅對其還真生不出什么惡感。
“雖說無以為報,不過小人,還是有一件寶物,或許可入王爺法眼!
何問見安王并無敵意,臉上笑容更加真摯起來。
他是有點佩服李君肅的,雖然不施大俠行徑,但比千百萬個大俠都有用。
何問的大俠之路,不是那種仗劍走江湖,追求所謂不受束縛的路。
他走的,是為亂世浮萍求安穩(wěn)的道。
對于他來說,安王,比大俠更有用。
在李君肅訝異的眼神之中,大俠掏出了一塊純粹的金色玉石。
“這是?”
李君肅看著面前的玉石,雙眼一瞇。
“這是大隋的龍脈殘留,我觀安王腰間佩天兵,刀鞘卻有些樸素!
“何不用此龍脈殘留為主材,打造契合此等天兵的刀鞘?”
何問推過龍脈,笑容誠懇。
當(dāng)年在南北朝建立劍王城,在文帝上位后不久,他便得到了大隋龍脈認(rèn)可。
但之后,隋帝上位,天下大亂。
龍脈隨之崩毀。
何問手中的這一塊,是僅有的,皇朝最鼎盛時期的龍脈。
也算是,天地至寶了。
李君肅看著面前澄金色的玉石,內(nèi)心有些驚訝。
“照拂何常何沐,不算大事!
“珍寶貴重,心領(lǐng)!
李君肅眼神平靜,搖了搖頭,推了回去。
這種東西,太過珍貴。
他都想不到,何問怎么做到,保存這么大一塊龍脈的。
不過,雖然這東西珍貴,但他照拂何家兄弟,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
受之有愧的東西,他是不會接的。
雙方把龍脈當(dāng)石頭一般,在桌上推辭,旁邊的路人卻一點反應(yīng)沒有,直接走了過去。
二人在鬧市之中,猶如路人一般。
這便是武尊威能,字面意思的隱于市。
“王爺客氣,也當(dāng)是我為亂世百姓,所贈謝禮。”
何問更加欣賞的看著李君肅,又推了回去。
是不是裝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安王雖然對此寶滿意,但也確實是無欲念。
“皇朝應(yīng)盡之事罷了,如果無其他要事,告辭!
李君肅搖了搖頭,直接起身。
“等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何問見李君肅真要走,連忙開口。
“你說!
“王爺,你底下的萬妖閣,有不少神異妖族?”
“我想讓他們,前往劍王城一趟!
“將黃沙漫天,化為良田沃土!
何問耐心說著。
“那劍王城,是打算重新容納百姓了?”
李君肅反問道。
劍王城目前除了各家族的弟子,最多的是天下各方行商。
那里就沒有傳統(tǒng)意義上的百姓,所以皇朝才放任那里黃沙漫天。
皇帝原本是打算收拾完何違何時之后,再重建那片地界的。
“嗯,劍王城原本就是百姓的居所!
“好了王爺,幽都見!
何問生怕李君肅再次反駁,搖了搖頭,化為一道劍光,消失在原地。
他這次出來,除了答謝一下照拂過何家兩兄弟的安王之外。
最重要的,就是去一趟幽都,找玄武星宿,換取部分功法。
玄武鎮(zhèn)幽冥,祂的意境,適合讓何違修煉。
等何違出關(guān)了,剛好打?qū)Ψ揭活D,讓他回去繼續(xù)閉關(guān)。
眼不見心不煩。
同時,也適合給何常何沐修煉。
身影消失,留下澄金色的玉石,在不停閃爍。
李君肅看著玉石,嘆了口氣,一揮手,化為死氣消散。
到時候,自己再親自走一趟好了。
......
梧桐院
“啊!”
何常的聲音,響徹了梧桐院。
“怎么了大哥?!”
何沐匆匆忙忙的跑進(jìn)來,直接拔劍出鞘。
自家大哥叫的跟殺豬一樣,是有刺客?
“天問劍...不見了!”
何?粗腊福氲搅耸裁,撓了撓頭。
“大哥,你有病。俊
何沐這才收回劍,翻了個白眼。
大概率,是被爺爺收走了。
天兵的主人一念之間,無論兵器遠(yuǎn)在何方,都可歸來。
......
皇城之外,煙塵卷起,大俠看著手中的佩劍,不免懷念。
與此同時,一道劍氣,飛馳而來。
大俠感受著劍帝的霸道,同樣屈指一彈,彈出一道劍氣。
兩道劍氣相撞,余波化為颶風(fēng),擴(kuò)散千里。
皇城內(nèi)的百姓,都感覺到了,一股微風(fēng)吹拂。
何問看向天際,眼中帶上了一絲笑意。
“天下強(qiáng)者何其多,當(dāng)真是幸事。”
而另一邊,丟出一道劍氣的林遠(yuǎn),也滿意的收回了神識。
“騷包!
一旁的謝九嶷,溫水煮茶,搖頭失笑。
“你就對這所謂的大俠,一點不好奇?”
林遠(yuǎn)單手放在桌上,一副痞里痞氣的樣子。
“好奇,但見面之后,再切磋也無妨!
“倒是你,這么霸道,怎么不給青帝也飛一道劍氣?”
謝九嶷半是調(diào)侃,半是嘲諷的問道。
“那不行,打不過!
“那玩意給我的威壓,與兵主的副將相當(dāng)了。”
“得等我恢復(fù)巔峰才行!
林遠(yuǎn)搖了搖頭說著。
雖然劍帝劍仙在天下實力不顯,但兵主可是敏銳。
能被他看上眼的,就沒有差的。
身為飛升過,又選擇留在此方天地的強(qiáng)者,劍帝劍仙,實力強(qiáng)的離譜。
只不過,他們還未恢復(fù)巔峰。
而能被林遠(yuǎn)如此忌憚,青山劍派也確實是撿到寶了。
現(xiàn)在江湖各方不服皇朝的勢力里,最穩(wěn)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青山劍派了。
“你覺得那玩意什么實力?”
林遠(yuǎn)往后一靠,看著天色發(fā)問。
“距離自身的武道之極,只差臨門一腳!
“可惜,不知為何,失敗,且衰落了!
謝九嶷煮茶的動作,頓了一下,搖頭說著。
“在古籍里,它原本就沒有姓名,只是記載其代表東方,青帝主春!
“后世才漸漸給了它名諱!
“但供奉它的人類,漸漸也不再信奉它了。”
“指不定,對我們還有恨呢!
林遠(yuǎn)看著天色,不免感慨。
比起白帝黑帝這種擁有明確部落,一直得香火供奉的領(lǐng)袖不同。
青帝是個純純的倒霉蛋,一開始被人類信奉,沒有名諱。
后世將它與羲皇牽扯,接著出現(xiàn)了名諱,所謂太皞,是夷部的朝陽之神。
而少皞,則是落日之神。
說的有模有樣,卻與一開始的青帝,毫無關(guān)聯(lián)。
信奉青帝的后人,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青帝不許傳人屈居人下,其中或許還有不少內(nèi)情。
“沒想到,你還懂得讀書啊!
謝九嶷給林遠(yuǎn)倒了一杯茶,笑呵呵說著。
“去你的。”
“小爺我當(dāng)年好歹也是家族子弟,不讀書怎么行!
......
兩儀殿,偏殿
安王對于接下來的幽都會有多熱鬧,還不清楚。
此刻的他,看著面前幾只金烏,挑了挑眉。
只見,這里還剩下五只金烏,正吩咐著萬妖閣弟子,自己想住什么居所。
值得一提的是,御獸門,已經(jīng)改名萬妖閣了。
“你來干什么?”
第六只金烏,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李君肅的身影,有些好奇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八妹不是去找你了嗎?”
最小的金烏,也是慫慫的開口。
“你們的兄長呢?”
李君肅看著消失的老大老二老三,有些好奇。
“他們?nèi)ベ嵉孛}了!
六金烏聞言,有些不爽的扇了扇翅膀。
老大老二老三,很能打,所以他們?nèi)セ樟恕?br>賺到地脈,就能讓父親現(xiàn)世。
父親現(xiàn)世,他們就能邀功了。
“剛好,我這里也有個任務(wù),可以去幽都化日。”
李君肅輕笑說著。
接著,讓李君肅有些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
只見,其余金烏,一個個都趴在了地上,一副要睡覺的模樣。
化日也是很累的,沒有地脈,為什么要干活?
唯一遲疑的,就是六金烏與九金烏了。
她們也不想打白工。
但這個人好好看誒,跟著他,過過眼癮,也不算打白工吧?
九金烏看向了六金烏。
六金烏猶豫了一下,還是扇動翅膀,飛向了安王。
李君肅十分熟練的接住有自己一半大的金烏。
九金烏見狀,也飛了起來。
安王一手抱著一個,見其他金烏實在沒反應(yīng)了,也不強(qiáng)求,轉(zhuǎn)身離開。
“真笨,賺地脈?”
“安王殿下,自身就是地脈眼里的大功臣!
“地脈之氣,都能熟練運用!
萬妖閣的弟子見李君肅走出殿門,才帶著逗弄金烏的心思,故作低聲的開口。
這已經(jīng)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
安王的殺招里面,帶著地脈之氣。
“什么?!”
其余金烏聞言,一個個猛得站了起來。
但安王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都怪你,你趴地上干什么?”
“明明怪你,你第一個趴下去的!”
其余金烏,見賺取地脈的機(jī)會又消失了,一個個憤怒了起來。
接著,大殿之內(nèi),幾只金烏,開始了雞飛狗跳的大戰(zhàn)。
而大殿之外,六金烏看著安王的側(cè)臉,啄了啄自己的脖子。
“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算是!
安王走出皇宮之時,傍晚的夕陽,緩緩升起。
......
“奇怪,我今天狀態(tài)這么好?”
“處理完今日的公務(wù),還是晌午?”
“嗯...趕緊把明天的公務(wù),也處理掉!
而今日,朝臣們對于自己的狀態(tài),也是十分意外。
自己處理公務(wù)的能力,變強(qiáng)了?
府邸之外,驕陽高掛。
或者說,金烏高掛。
......
比起皇城部分地點的驕陽高照。
在北冥之地中,永夜,是屬于這里奇特的風(fēng)景。
而此時,鎮(zhèn)守幽都的玄冥,看著漫天繁星,懵了。
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他也學(xué)會了觀星卜算一說。
但,這星象。
他怎么有點看不明白呢?
什么叫做,單單至尊,就有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