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壞心辦壞事了。”
白星靈湊近李君肅,開始吐槽起來。
得罪皇帝,朝臣還能幫著勸勸。
得罪朝臣,皇帝可不會管太多。
了慧很明顯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帝身上,招了招手,天鹿便銜著河圖洛書走出。
不等了慧有其余動作,天鹿就朝著皇帝邁步走去。
雖然香火很香,但還是皇氣更吸引人。
天鹿越走越快,最后,直接縱身一躍,跳到了皇帝身旁。
剛剛來到皇帝身旁,天鹿身上,就迸發(fā)出了純金色的光澤。
金光照耀大殿,讓眾人覺得神識一輕,氣血通暢。
天鹿獻(xiàn)上河圖洛書,皇帝撫摸著他的腦袋,只覺得一股親近感,油然而生。
“天鹿乃盛世吉兆,常伴陛下左右,可助陛下身心不疲,心神永固!
了慧拱手低頭,朗聲說道。
“好,很好!”
這下子,皇帝看天鹿的眼神,那叫一個火熱。
心神永固,就代表他不會被偶爾的疲憊,影響決斷了。
朝臣們看著皇帝自己卷自己的模樣,也頓覺牙疼起來。
“有賞,賜上古佛經(jīng)三百本!
皇帝想著隋對佛門的喜愛,還有那些壓箱底的佛經(jīng),大手一揮。
“謝過陛下。”
了慧拱手應(yīng)下。
這東西,對佛門是有用,但只對真正對佛學(xué)感興趣的高僧,比如寂雪和明照印善這種人有用。
代表價值大于實用價值,但也沒落了佛門面子。
再怎么有仇,表面的禮還是不能落下的。
“既然天鹿是盛世祥瑞,玄螭朱厭兩大妖族,膽大包天!
安王淡漠的聲音,讓原本祥和的氛圍,突然沉了下來。
眾人看向皇帝,想知道,少林的大禮,到底有沒有用。
接著,皇帝就給江湖各派,表演起了裝傻充愣。
只見,皇帝摸著天鹿,一副沒有注意到安王說了什么的模樣。
眾人見狀,嘴角一抽,皇帝這也太過分了,收了東西,哪怕給點面子呢?
“安王所言極是。”
了慧倒也不意外,對著李君肅拱手說著。
“此等惡妖,交與皇朝,讓刑部負(fù)責(zé)!
安王有些慵懶的晃動著酒樽,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嗯!君肅說得不錯,天鹿連妖帝都沒有,他們居然敢出手?
我看玄螭朱厭,是活膩了。”
皇帝突然變臉,一副為天鹿打抱不平的模樣。
這可是兩大妖族,上好的牛...幫手。
這下子,就是朝臣們,也低下了頭。
陛下不給面子,可以。
安王直接對少林發(fā)難,也可以,又不是他收了少林的獻(xiàn)禮。
但皇帝跟著安王一起,連吃帶拿,他們感覺丟人啊。
“陛下所言極是,我回去,就問罪他們!
了慧說罷,拱手彎腰退下。
李君肅的發(fā)難,他早就預(yù)料到了。
應(yīng)對方法,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很好,繼續(xù)吧!
皇帝揮了揮衣袖,很快,下一個曲目,沖散了有些凝重的氛圍。
“安王...”
周冷禪看著上方的李君肅,眼神帶上了感慨。
年輕一輩短時間內(nèi),就能登臨巔峰,與老一輩爭鋒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北門絕,他剛出道,一年觀山,兩年望海。
第五年,已經(jīng)可以與魔尊交手了。
到了第八年,他已經(jīng)橫掃魔道了。
十年武尊,擊殺天魔宮老宮主,取而代之。
而李君肅,給周冷禪的感覺,比北門絕還離譜。
十年,李君肅橫掃四方外邦,問武斬武尊,融己滅佛域,現(xiàn)在雖然沒有登臨武尊。
但周冷禪感覺,對方完全有與自己爭鋒的資格。
要知道,他現(xiàn)在的實力,在李清風(fēng)口中,正是北門絕擊殺天魔老宮主,徹底從魔道嶄露頭角的水平。
周冷禪收回心緒,轉(zhuǎn)而等待起時間。
接下來,就是他獻(xiàn)禮的時候。
時間,沒有讓周冷禪等太久。
一曲樂畢,大殿內(nèi)再次響起了熱烈的鼓掌之聲。
而周冷禪,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緩緩走出。
這下子,何時與何違眼神一凝。
“當(dāng)今天下太平,盛世長安,青山劍派,奉泰山鼎一尊,以示祝賀!
此刻的周冷禪,風(fēng)度翩翩,一副君子模樣,說出的話,同樣讓人如沐春風(fēng)。
比起了慧有些示弱的獻(xiàn)禮,周冷禪就顯得不卑不亢了。
君子劍話音落下,大殿陷入了死寂。
何時何違相視一眼,眼中有同樣的蛋疼意味。
好家伙,這是一個比一個陰險啊。
劍王城還真不好跟。
劍王城本身就坐落偏僻之地,黃沙漫天。
好東西確實有,但頂尖的天材地寶,很少。
別說劍王城了,龍虎山與凈土宗,都驚了一下。
這可是頂尖天兵。
泰山鼎,是山河劍派,在南北朝的亂世之中。
成功在泰山之靈沉睡之前,將山脈之力剝離出來,用于保證后世之人,可喚醒泰山,以正夏地的一簇火苗。
“泰山鼎,乃山河劍派,為求山河太平,所鑄造的天兵。”
“如今,陛下所治,四海升平,此鼎,當(dāng)歸天命圣君,非青山劍派能留!
果然,周冷禪接著開口,就把高度拔高了。
不過,君子劍接受了自己的缺點之后,也圓滑了不少。
知道皇帝喜歡圣君這稱呼,不聲不響的拍了一個馬屁。
話音落下,君子劍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尊小鼎。
“好,很好,有賞。”
“久聞君子劍美名已久,賞天魔劍胚一塊。”
“君子劍降魔胚,朕看好你!
果然,皇帝聞言,撫掌而笑,接著大手一揮。
雖然周冷禪馬屁拍的很好,但皇帝知曉青凡身上擁有青帝傳承。
青山劍派與皇朝,不死不休。
準(zhǔn)確來說,包括人皇在內(nèi),所謂五帝之說,是后人把他們牽扯在了一起。
可以確定的是,黑帝為北方巫王,白帝乃部落之祖。
人皇則再次被后人拽過去編排。
總之,好的壞的,人皇都能摻一腳。
比如后人寫其出生時麒麟在囿,鳳凰來儀,一副仙神模樣。
軒轅氏看到都得氣的脖子發(fā)紅。
他這么神,當(dāng)年卻被兵主打的求援,這豈不是證明他菜?
蠱族那邊也不遑多讓,因為蠱族崇拜兵主。
所以人皇,就是欺騙善良誠實兵主的大惡人。
軒轅氏看到都得吐血,他一個被搶的,大惡人?
還有兵主,他跟善良誠實沾一點邊?
兵主本人來了一看,都得臉紅。
此刻,皇帝在知曉青山劍派有青帝坐鎮(zhèn)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資敵。
不過,周冷禪拿出了泰山鼎,他也不小氣。
天魔劍胚比給君肅的刀胚質(zhì)量還好,因為天魔宮更喜歡用劍。
也沒有別的原因,正派都喜歡用劍,天魔宮偏偏也要用劍,來嘲諷名門正派們。
天魔劍胚,魔氣純粹無比,屬于魔族來了都愛不釋手的好東西。
可以當(dāng)成頂尖天兵的主材,但問題是,周冷禪是修君子道。
皇帝給這劍胚,意思也很明確,如果周冷禪能像李君豪一樣邪門,把邪劍掰正,那該青山劍派出一件頂尖天兵。
如果不能,也怪不了他。
可以說皇帝沒良心,但他是真的一點不小氣,不管對誰。
“謝過陛下!
周冷禪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頭表示感謝。
他沒打算要回禮來著,畢竟隋帝對他們這些江湖門派很不爽,每次宴席,東西收了,還要損他們幾句。
原因也很簡單,江湖門派不夠聽話,隋帝覺得自己威嚴(yán)受損了。
相反,隋帝對外邦與近臣,那就很大方了,甚至是揮霍。
光是東瀛,隋帝就賜過金縷袈裟、翡翠屏風(fēng)等奢靡之物。
東瀛王也因此,給隋帝上書,日出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給當(dāng)時的隋帝氣了個半死。
“外邦蠻夷,還是畏威不念德!
周冷禪想到這里,喚醒了泰山鼎。
看看現(xiàn)在,外邦多聽話,多安靜。
隨著泰山鼎蕩起金光,兵靈化為少女,漸漸出現(xiàn)在朝臣們眼前。
少女睜開眼,就看到了大殿內(nèi)的景象。
“去吧!
周冷禪把鼎放在了少女手心,語氣和藹的說著。
青山劍派是真的留不住泰山鼎,泰山鼎多次想往皇城跑。
其對于地脈,還有盛世之氣,太過渴望。
少女握住自己手心處的鼎,看著端坐皇位的威鳳,抿了抿唇,緩緩邁開步伐。
眾人安靜的等待著。
很快,少女就來到了不算高的臺階下。
少女一步越上臺階,來到了皇帝的桌案前。
接著,出乎眾人意料的,少女轉(zhuǎn)身,直勾勾的看向了白啟,與李君肅。
皇帝有些意外,大臣們也屏息凝神了起來。
“殺鎮(zhèn)天下...方得盛世。”
少女轉(zhuǎn)頭,看了眼皇帝,又看向白啟與李君肅,有些糾結(jié)。
她見過隋帝,對方身上皇威很盛,但皇朝不久。
“陛下一年起兵,五年定天下,一年收尾!
“七年,平亂世!
李君肅輕抿了一口酒,看著泰山鼎的兵靈,淡淡開口。
“真的?”
兵靈看著皇帝,眨巴了一下眼睛。
“算是!
皇帝這下子,笑容那叫一個燦爛,揮了揮手。
“來人,奏破陣樂!
“你坐天鹿旁邊,我給你講。”
皇帝看著兵靈,感覺對方比兕子順眼多了,干脆笑道。
“陛下,我跟秦穹,也耍一手劍舞給您看看!
尉遲敬德干脆起身,招呼著秦穹。
很快,戰(zhàn)樂起,尉遲敬德與秦穹,耍起了劍舞。
接著,朝臣們就笑了,尉遲敬德與秦穹,兩個人人高馬大的,手里的劍不算長。
他們舞起來,又很好看,就有一種奇妙的搞笑感覺。
大殿內(nèi),氣氛徹底熱烈了起來,觥籌交錯間,節(jié)目變換。
龍虎山與凈土宗,甚至落花劍宗,都帶上了賀禮。
這一次,皇帝直接重賞,看的劍王城都眼紅了。
“你的門派呢?”
李夙杵了劍嬋一下,輕聲發(fā)問。
“劍無極祖師要他們閉關(guān),沒突破融己的需要盡快!
“同時,想辦法讓朱雀現(xiàn)世!
劍嬋撓了撓頭說著。
她知道李夙在想什么,皇朝的賞賜,她也想賺,但現(xiàn)在劍宿山不歸她管。
現(xiàn)在的劍嬋,回劍宿山都有點心虛。
還好劍無極跟溫三煞比較直,要是換個聰明一點的祖師,發(fā)現(xiàn)消失了一部分珍藏......
劍嬋想到這里,打了個冷顫。
劍宿山有個很好的傳承,就是犯大錯了,把人吊樹下,用星辰劍胚打造的長鞭,狠狠抽。
道理講不通,還是武力來的快。
以劍無極的實力,耍星辰長鞭,一下能給人抽個半死。
......
時間,就在熱鬧的氛圍下走過。
臨近末尾,樂女們,奏響了輕柔的聲樂。
此刻,侍女們端著托盤,步入大殿。
托盤之上,魚湯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一碗碗??魚甘木湯,來到了大臣們面前。
已經(jīng)有七八成醉意的大臣們,看著面前的魚湯,下意識覺得不對。
但醉意上頭,他們思維十分混亂。
“來了!
面頰微紅的白星靈,湊近李君肅,帶著壞笑開口。
李君肅則是側(cè)頭,看著白星靈清醒的眼神,松了口氣。
“詩經(jīng)有云,豈其食魚,必河之鯉!
“這便是德水靈魚,得地脈滋養(yǎng),大補(bǔ)!
皇帝一本正經(jīng)的開始忽悠人。
房玄林與杜如誨,下意識察覺不妙。
但,這個想法很快消散一空。
無他,甘露所釀靈酒,實在是醉人心神。
加之耳邊的輕柔樂聲,安撫心神。
大臣們,毫無防備,拿起了碗。
隨著魚湯劃過喉頭,緩緩落肚。
一股讓人心神通透,絕世珍饈的香味,充斥了七竅。
大臣們的氣血,開始活躍,在甘木的調(diào)和下,生機(jī)愈發(fā)旺盛。
而??魚之肉的力量,讓大臣們的氣血,永遠(yuǎn)保持在了活躍狀態(tài)下。
腦中的思維,也永遠(yuǎn)清醒。
生機(jī)與這股力量,完美相融。
不得不說,皇帝要是混廚道,高低也得是白星靈這種級別的好手。
??魚甘木的完美融合,讓大臣們感覺不到絲毫不對。
“好,喝完湯,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皇帝滿意的一撫胡須,起身,帶著天鹿還有泰山鼎的兵靈,去找兕子。
他得讓兕子看看,泰山鼎,多乖。
......
宴席隨著皇帝的離席,緩緩落幕。
大臣們在仆人的攙扶下,一個個接連離開。
江湖各派,則是連忙跟著走出。
皇帝很貼心,把給江湖各派的重賞,都放在了皇宮外,讓金吾衛(wèi)看守。
此刻,龍虎山與凈土宗這種與皇朝交好的勢力,跑的那叫一個快。
“走,跟上去看看!”
白星靈連忙起身,拉著李君肅跑出大殿。
李君肅眼疾手快,撈起正在發(fā)懵的窮奇,抱在了懷里。
防住了星靈醉酒,沒想到窮奇是個半杯倒。
醉酒的窮奇,靠在李君肅懷里,用腦袋蹭了蹭對方,安心的呼呼大睡起來。
“年輕真好!
李敬看著李君肅被白星靈拽走的模樣,搖頭失笑。
“紅拂怎么樣了?”
白啟想到了什么,看著李敬揶揄道。
“別提了。”
李敬說罷,一揮手,桌案上出現(xiàn)了一大堆公文。
“你這是...公文隨身?”
白啟笑了。
“不帶著,就得著火!
李敬翻了個白眼。
“不提了,喝!”
“來。”
......
皇宮,大門
“慢點,江湖各派又不會跑了!
李君肅看著前方白星靈興奮的背影,失笑說著。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皇宮大門。
何常正看著自家長輩,給對方狠狠上嘴臉。
“打我,來,往這打。”
何常一身金甲,痞里痞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臉,之后拍了拍何時的臉。
何時直接從脖子紅到了臉頰。
另一邊的何沐就正常多了,耐心的交給江湖各派皇朝賜下的珍寶。
白星靈好奇的看著,而李君肅的視線,則是放在了靠在宮墻邊的身影。
“北門大叔,你怎么在這?”
李君肅打了個招呼。
“等你!
“等我?”
“對,玄陰劍闕現(xiàn)在跑天魔宮外去了!
“你有事走不開,你幫我處理一下。”
北門絕看著安王,聳了聳肩。
“可以。”
月光下,安王頷首。
腰間的照寒,反射著潔白的月光,刀鞘上,亮起一抹微紅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