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宿山,禁地
“祖師,真的可以嗎。”
地劍溫婉站在劍無極身后,有些擔(dān)憂。
溫三煞,可是劍宿山最大的底牌之一。
而且,這位是地劍祖師之首,此刻溫婉不免擔(dān)憂。
如果讓其恢復(fù)生機(jī)失敗,這可不是小事。
地劍,在天下名聲不顯,可在劍宿山之中,是支柱一般的存在,去天地劍門,沒有地劍在場。
大部分江湖人,對于地劍,也沒有什么印象。
但如果劍宿山缺少了這厚德載物的地劍,那遲早要散。
“放心,我有分寸。”
劍無極瞥了眼身后氣質(zhì)溫和的女子,內(nèi)心嘆了口氣。
原來地劍真是這樣溫溫柔柔的,他還以為是祖師們自賣自夸。
溫三煞跟其他地劍,完全就是兩個物種。
其他地劍,在天劍發(fā)怒動手之時,負(fù)責(zé)拉住對方,別讓其太上頭。
而且地劍以德為主,修身為輔,天生的君子劍。
到了劍無極這一代,反過來了。
要是他不拉著溫三煞,別說劍門,就得道佛二門從自家?guī)煹苊媲白哌^,都得挨一套劍法。
劍無極把目光重新投向席地而坐,低垂著頭,猶如沉睡一般的身影,并指為劍。
溫三煞低垂著頭,猶如沉睡一般,一旁雕刻著四兇血影的劍鞘,靜靜佇立于地面。
劍長三尺七寸,通體如墨,兇劍雖未拔出,但劍格處栩栩如生的窮奇斥霄紋,讓人一眼望去,如墜冰窟。
劍無極看到熟悉的四兇極煞之時,腦海里都閃過了要不讓師弟繼續(xù)睡著好了的想法。
地劍之前并非沒有修煉四兇道之人,此道是早已有雛形的。
只不過,溫三煞之前的地劍祖師,用的是劍宿山最經(jīng)典的修煉方法。
那就是逆練。
逆練四兇,以蘊四象,比起天劍修煉最純粹的星宿四象,地劍練的是降落凡塵的瑞獸四象。
以四兇入門,逆練饕餮貪欲、窮奇反復(fù)、混沌無知、梼杌暴戾。
將四兇之意,制服逆練之后,可謂是青龍春仁化暴戾、朱雀夏禮解無知、白虎殺伐非反復(fù)、玄武靜冥消貪欲。
四象可代表春夏秋冬四時令,同時亦有木金火水四行。
青龍劍起萬物蘇。
白虎劍落群魔伏。
朱雀劍鳴穢皆凈。
玄武劍靜劫波平。
如此修煉,一旦晉升武尊,便是一流武尊打底。
而且是十分正統(tǒng)的堂皇大道。
劍宿山之所以代代都能在天下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如此大道功法。
但劍宿山每一任天才,最不缺的就是反骨。
四兇道一開始,就需要養(yǎng)劍,需寅時以無根水擦拭兇獸紋路,而后誦讀陰符經(jīng),以壓佩劍兇性。
偏偏出了個溫三煞,每日寅時,以兇獸之血蘊養(yǎng)佩劍。
天天給自己的佩劍讀四兇的暴虐之行,生怕自己的佩劍能向善。
以蘊養(yǎng)饕餮劍意為例,正常的地劍修煉,都是壓制佩劍的貪意。
溫三煞偏不,他以血肉喂養(yǎng)兇劍,且喂養(yǎng)無度,佩劍能吃多少,他喂多少。
劍嫵逆練劍典的行為,在溫三煞面前,跟小孩子過家家,沒有任何區(qū)別。
溫三煞直接逆練祖道。
不過,天才終歸是天才,如果只是簡單的入魔成尊,那就落了下乘了。
就在劍無極都覺得自家?guī)煹苁遣皇侨肽е畷r,溫三煞第一次用饕餮劍意開鋒,就讓劍無極開了眼界。
溫三煞第一次開鋒佩劍,就用饕餮一劍,梟首了一名十惡不赦之徒。
之后,溫三煞便不再喂養(yǎng)佩劍,想要吃飽?
只有斬大奸大惡之徒,才可飽腹。
吃飽沒問題,但只有按他的想法來,才可飽腹。
以自身意志驅(qū)使四兇,而非所謂的壓制心性。
兇亦可行正,這是溫三煞對于自身武道的詮釋。
殺星入命,卻未曾入魔分毫。
兇煞劍尊,只是看起來兇罷了。
平時,也就是脾氣有點暴的地劍。
“生機(jī)尚存一絲,存在,就好辦!
劍無極壓下心底的想法,看著面前的人影,突然拔劍出鞘。
劍無極的佩劍之上,青龍之影浮現(xiàn)。
青龍劍意起,萬物復(fù)蘇,空蕩沉悶的禁地,忽然有花草盛放。
劍無極又附天地劍意,引動地脈之氣。
生機(jī)與地脈之氣,緩緩靠近了溫三煞。
“你看好了,你說你能打過我家祖師,現(xiàn)在他活過來,我看你怎么打!
劍嬋對著身旁看戲的李夙,輕聲吐槽道。
李夙看向禁地中心的溫三煞,表情莫名。
“如果你家祖師加入六扇門,高低也能混個門主當(dāng)當(dāng)!
李夙想著劍嬋講過的這位祖師,低聲吐槽了一句。
溫三煞生錯了時代,要是在大乾出生,六扇門門主,非他莫屬。
“去你的!
劍嬋用胳膊懟了李夙一下,而后翻了個白眼。
生機(jī)與地脈,在觸碰到兇煞劍尊的一剎那,天上倏地翻涌起漆黑色雷光。
四兇猙獰的吼聲,響徹四方天地。
禁地之外的太玄劍闕掌門與孟月裳,都是眼角一抽。
“這...真是地劍?”
“不會是魔尊冒充的吧?”
鶴發(fā)童顏的少女,抱著黑白道劍,看著天穹,撓了撓臉頰。
她印象里,地劍修的是四象啊。
誰家君子劍修四兇?
......
六扇門,頂層
李君肅走到主位坐下,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劍宿山又整了這么大一個樂子。
李君肅只是看著面前實力又變強(qiáng)了幾分的四方鎮(zhèn)守,思索了起來。
“門主,我負(fù)責(zé)何處?”
燕三思懶懶的舉手發(fā)問。
隨著皇朝盛世起,羅剎海對燕三思的影響進(jìn)一步削弱。
如果說以前,燕三思晉升武尊,可能會遭到羅剎本源反噬,從而與對方同歸于盡。
那么此刻,燕三思就有煉化對方的資格了。
燕三思也從原本的有點不可控,只能駐扎羅剎海之中,成為能夠真正鎮(zhèn)壓一方的鎮(zhèn)守了。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羅剎海真失控了,在當(dāng)今天下,可能都算不上大事。
兵主一人就能用血氣將羅剎海蒸發(fā)。
現(xiàn)在的天下,一位道主蘇醒,兩位至尊在晃悠,而且還是萬民們的先祖,沒有任何皇朝,能比此刻的大乾安全。
“燕大哥...你負(fù)責(zé)晦明劍臺便是。”
“晦明劍臺是僅次于無救劍宮的不可控勢力。”
李君肅看著燕三思,手指輕敲桌面。
面對晦明劍臺這種不受管教的勢力,就得讓比較激進(jìn)的鎮(zhèn)守上門好好聊聊。
“我呢?”
蛟全意好奇的舉起手。
“全意哥,你去劍宿山,與太玄劍闕聊聊便可。”
李君肅看著蛟全意,輕聲說著。
蛟全意這種氣質(zhì)溫和,加上長得無害,再適合劍宿山不過了。
“門主,各位鎮(zhèn)守...劍宿山的兇煞劍尊,好像活了。”
隨著送入急報的追風(fēng)巡捕開口,屋內(nèi)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后,秦一行笑了。
其余鎮(zhèn)守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有李君肅,揉了揉眉心。
“劍門搞得事情,一個比一個大!
蛟全意有些感慨的一靠椅背,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