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漆黑如墨,鵝毛大雪不停落下。
在風(fēng)雪之下,戰(zhàn)場反常的沒有喧鬧。
只有兵器的碰撞聲,回蕩在血腥的戰(zhàn)場之上。
高句麗的精銳們,面對魔族與九黎族,雖然很難拿到優(yōu)勢,但依然死戰(zhàn)不退。
畢竟,他們的統(tǒng)帥,此刻也正在廝殺。
銀色的槍桿彎曲,而后突然朝天一震,長槍再次刺穿甲胄,逼退了男人。
血花濺出,而后一抹潔白的雪,落在了槍尖之上。
很快,白雪染上殷紅。
薛任貴看著后退的淵蘇文,不僅沒有停手,反而身形一轉(zhuǎn),再次揮動長槍,朝著淵蘇文的腦袋砸去。
淵蘇文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長刀一擋,直接擋住了這一擊。
此刻的淵蘇文,雖然身上帶著傷,但境界慢慢穩(wěn)固了下來。
原本處于上風(fēng)的薛任貴,此刻慢慢陷入頹勢。
但,淵蘇文開心不起來。
他能感覺到,薛任貴身上的氣勢同樣在不停凝實。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淵蘇文震開長槍,看著面前的白袍將軍,輕聲問道。
“薛任貴!
薛任貴后退了兩步,淡淡說著。
此刻的他,狀態(tài)也不算好,白袍同樣染上了點點血色。
“好名字,不過,想拿我當(dāng)墊腳石,就要做好失足摔死的準備!
淵蘇文說罷,五把戰(zhàn)刀之上,都亮起了金光。
薛任貴眼角一抽,當(dāng)年大隋到底多富?
淵蘇文手中五把戰(zhàn)刀,都是地兵。
他不覺得,高句麗能有可以鍛造出地兵的工匠。
“地藏渡世刀!
淵蘇文身上,突然迸發(fā)佛蘊,氣勢震蕩開來。
當(dāng)年大隋佛門鼎盛,第一次征高句麗,就有佛門天才參與。
他們留下的功法,自然是便宜了高句麗。
淵蘇文突然出現(xiàn)在薛任貴面前,五把戰(zhàn)刀一招接一招,讓人目不暇接。
這一次,鮮血揮灑,染紅了雪地。
薛任貴踉蹌著后退,不過戰(zhàn)刀,可沒有放過其的意思。
李君肅看著這一切,下意識摸了摸刀柄。
“你就別想了,在你手下,淵蘇文頂天也就能接三刀!
“一刀砍碎五把戰(zhàn)刀,接著一刀給人砍個半死!
“最后一刀送人轉(zhuǎn)世。”
白星靈注意到李君肅的動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多了,淵蘇文最多接一刀!
“如果君肅不動用殺招,才可能接三刀!
正看著承乾的李敬聽到這話,反駁了一下。
李君肅本人則是松開手,轉(zhuǎn)而看向虎屠衛(wèi)與魔族的戰(zhàn)場。
此刻,高句麗的精銳們,越來越少。
魔族的出現(xiàn),直接給九黎族刺激的怒火攻心,一直有九黎精銳先后出現(xiàn)。
黎戈一人,就將密宗喚出的冥僧,給剿殺殆盡。
潔白的雪地,也被血海淹沒,此刻,鮮紅的雪地,惹眼無比。
李君肅轉(zhuǎn)而看向王城的城墻,城墻上空無一人,西域一行人,此刻已經(jīng)悄悄離開。
“快結(jié)束了!
李君肅看向天空,內(nèi)心想著。
......
第一抹天光,微微浮現(xiàn)。
隨著第一抹天光浮現(xiàn),戰(zhàn)場變得明亮了起來。
隨著戰(zhàn)刀斬開長槍,不停往后退的薛任貴單膝跪地。
此刻的他,同樣失去了一臂,而且身上的戰(zhàn)袍,已經(jīng)破損的不成樣子。
白袍之下,是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淵蘇文的情況,也不算好,甲胄的碎片散落一地,腹部有弓箭的貫穿傷。
脖頸處,還有一道剛剛愈合的斬痕。
這是承乾抓住機會,直接給淵蘇文脖子來了一劍。
當(dāng)然,承乾自己,也被淵蘇文扭斷了一只胳膊。
淵蘇文看著單膝跪地的薛任貴,突然笑了。
不是勝券在握的笑,而是疲憊的苦笑。
皇朝,一位無名小將,就能讓他吃這么大一個苦頭。
淵蘇文是真的服了。
真正的皇朝,哪怕一位年輕將軍,都能讓他無比頭疼。
天光浮現(xiàn),感受不到高句麗軍陣氣息的淵蘇文,明白了什么,后退兩步,松開了手。
戰(zhàn)刀掉落在地。
淵蘇文干脆借勢躺在了雪地之上。
“我輸了!
淵蘇文閉上眼,沒有其他言語。
大乾皇帝對于戰(zhàn)爭的理解,讓淵蘇文十分佩服。
打高句麗,就是要精兵突襲。
很快,淵蘇文的生機,就緩緩消散。
他的生命,在士卒之上,在戰(zhàn)場之上。
“終究,還是沒能走出冬季啊。”
淵蘇文意識消散前,內(nèi)心低喃了這么一句。
都說人臨死前,會回憶自己的一生。
但淵蘇文卻沒有,他只隱隱約約看到,自己不一樣的一生。
在不一樣的人生里,自己沒有選擇登臨王位,而是當(dāng)了大莫離支,躲在幕后操控一切。
但結(jié)果是一樣的,大乾皇帝帶兵親征,同樣打到了王城腳下。
不過因為嚴冬已至,皇帝選擇了退兵。
高句麗,好像走出了嚴冬。
不過,隨著薛任貴大破高句麗,高句麗還是沒能走過覆滅的結(jié)局。
“該死的大乾,該死的薛任貴!
臨死之前,淵蘇文痛罵了這么一句。
生機就此消散,天光大亮。
狂風(fēng)呼嘯,大雪飄散。
“贏了?”
承乾收起劍,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算是吧!
薛任貴看著選擇坐化的淵蘇文,嘆了口氣。
“贏了就是贏了,他選擇坐化,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體面罷了!
“他不坐化,那我就該出手了!
遠處的魔戰(zhàn)山,大笑開口。
魔戰(zhàn)山坐在高聳的尸山之上,身旁的大刀刺入尸堆,屬于魔族的桀驁氣質(zhì),毫不掩飾。
“就你,差不多得了!
九黎戰(zhàn)士翻了個白眼說著。
“你們是不是想打架?”
魔戰(zhàn)山這下子怒了。
“誰怕誰?”
九黎族聞言,也怒了。
魔族在首領(lǐng)面前晃悠,本來就讓他們火大,現(xiàn)在魔族自己找揍,他們求之不得。
城門處,突然出現(xiàn)的一道人影,讓雙方停下了爭吵。
李君肅看著有些儒雅的男子,挑了挑眉。
丞相看著滿地尸首,與殷紅的雪地,邁開了步伐。
丞相的步伐很慢,但十分有力。
很快,丞相就走到了淵蘇文身旁。
“安王殿下,我們王的尸首,由我親自埋葬,可以嗎?”
丞相看向李君肅,緩緩說道。
“我可以埋你們兩個!
承乾說罷,彎弓搭箭。
“可以!
李君肅抬起手,示意承乾放下箭矢。
一旁的白星靈耳朵都抖了抖。
感覺承乾是不是成長的有些快了?
“多謝,這是同歸丹,我不會成為隱患的!
丞相拿出一枚丹藥,服下之后,背起了淵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