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準你報醫(yī)學院,你就竄祠堂,和我作對是不是?”
叔公的聲音有些喘。
我知道這是他那支氣管炎的老毛病又犯了,趕緊乖巧的把八仙桌上泡滿濃茶的大搪瓷杯遞過去。
“我沒那個意思,叔公您先喝茶,別又咳嗽了。”
“咳咳……咳咳……哎喲!”
接過大搪瓷杯,還沒喝呢,叔公就先咳嗽了幾聲,手一抖,倒得滿滿的滾燙茶水,一下濺到他的棉褲上。
一陣手忙腳亂,我趕緊接過大搪瓷杯放好,又拿干毛巾給他把褲子擦了擦。
看我忙前忙后,這幾番折騰下來,叔公的怒火也漸漸小了不少,不過依然沒有忘記剛才的事兒。
“齊軍,你啥都聽叔公的,念書也得勁兒,為啥就是祠堂這件事……你老是想要偷偷進去?”
叔公的口氣緩了不少,但依舊聽得出那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父母走之前,我就答應過他們,你這輩子也不準進祠堂,更不準翻里面的東西!”
“我……”
“行了,等會劉局長過來,你記得叫我,我再睡會!”
叔公一揮手,我心里一松,趕緊開溜。
回到自己房間,把門小心關好,我打開手機相冊,點開剛剛在祠堂里拍的幾張照片。
別誤會!
我可沒有拍攝先人靈牌的特殊嗜好。
這幾張照片,都是靈位背后那本舊書里面的內(nèi)容。
我開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是一本叫做《沉冤錄》的古書。
和出名的我國古代法醫(yī)學三大名著《洗冤集錄》(宋慈著、1247年)、《平冤錄》(趙逸齋著、宋元年間)、《無冤錄》(王與著、1308年)不同。
這本《沉冤錄》,在漫長的華國法醫(yī)歷史中,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痕跡。
就算在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達的今天,也根本搜索不到它的任何信息。
所以每天中午,我都趁著叔公咪午覺的時候,偷偷跑去祠堂拍幾張回來看。
這一次,是最后的幾頁的。
“咚咚咚!”
就在我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這動靜嚇了我一大跳。
要知道,叔公雖然年紀大,但學習能力強得很,經(jīng)常檢查我的手機。
若是看完沒來得及刪,被他發(fā)現(xiàn),那可就壞事兒了!
我手忙腳亂的點下“刪除”鍵,這才跑去開門。
一張中年圓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大軍,你叔公呢?我在門外喊了幾聲都沒答應!
“是劉老師啊……我叔公,怕是正在后院午睡,沒聽見!
這人的相貌我熟,他是一名警察,不過卻不是警校畢業(yè),而是畢業(yè)江城醫(yī)學院,目前兼任江城市醫(yī)學院的座客老師,劉名光。
“是么?我可不敢打攪他老人家睡午覺,你去幫劉老師把你叔公叫醒,行不?”
劉名光笑嘻嘻的對我說道。
“是急事兒么?如果不急的話,就讓他多睡會兒……”
我可不敢告訴劉名光,是因為我中午調(diào)皮才耽誤了爺爺?shù)奈缢摹?br>
劉名光收起臉上的笑容,搓手道:“唔……有點急,手里有個材料,想讓他幫忙瞅瞅,是省廳這邊交給我們學;炇业!
“好吧,那我去叫他。”
我正準備起身,卻不料劉名光因為手滑,手里的資料袋,“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一大疊資料,散落得到處都是。
我趕緊蹲下?lián)熨Y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名呈上吊狀態(tài)的壯年男子!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非正常死亡狀態(tài)的尸體。
死者雙眼瞪圓,面目猙獰,舌頭微吐。
縱使照片不怎么大,但沖擊力還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