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正題吧!
時雨輕咳兩聲,自己起身,去拿起那一根老煙槍。
“你剛才說你發(fā)現(xiàn)了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還在證實中,什么來的?”秦諾問道。
“居然是證實,那就還不是有用的線索,證實了,自會告訴你!睍r雨坐下來,將一簇煙絲塞在煙嘴上,用火柴點燃,優(yōu)哉游哉地抽了一口。
“你不知道賣關子很欠揍?”秦諾看著時雨。
“你也賣的不少啊,掄欠揍,你比我欠多了。”時雨淡然地笑道。
秦諾正想說話,樓下忽然傳來一些聲響,時雨吐出一口煙圈,說道:“影子回來了!
他剛說完,木梯那邊就出現(xiàn)一道身影,可不就是影子。
幾天不見,影子肉眼可見地疲憊了不少,身上的衣服除卻塵土,還有不少被劃破的裂痕。
他見著秦諾,說道:“都在呢!
“你這幾天看起來受了不少折騰?”秦諾給影子拉過來一張凳子。
“為了追查那個陰童……不過你確實說對了,我被折騰的挺狼狽!庇白影浩鹉X袋說道。
“真的找到陰童了?”秦諾挑眉,面色帶著一絲古怪。
“通過主線信息找到的!
時雨問道:“哪一條主線信息?”
“彼岸花雙瞳。”影子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我也有過這條主線信息,但是……彼岸花雙瞳就代表是陰童的話,是不是有點草率,和不合理?”秦諾微微皺眉。
影子看著秦諾,說道:“自然不止一條!
“它體內的器臟跟我是一樣的,就是所謂的量域,五臟之中,它的腎臟是壞死的,這應該是它找的最后一塊器臟!
“找齊最后一塊,游戲的最后一天,它最差我這一步。”影子面色認真地說道。
“會不會已經不存在匹配的量域了?”秦諾提出猜想。
“存在,只是它還不知在誰身上,我猜在它身上也有線索,只是暫未找到。”
“并且,這個陰童比我們想的要聰明得多。”
“它似乎已經知道我不是友軍,一直在躲避著我的追蹤,每當我趕到現(xiàn)場,現(xiàn)場只剩下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庇白勇杂袩o奈地說道。
說到這里,時雨和影子都看在秦諾身上,看他說些什么。
可秦諾眼神明顯是心不在焉的模樣,心緒早不知道飄到了哪里。
“死機了?”時雨伸手在秦諾眼前揮了揮。
秦諾回神,說道:“哦,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沒事了,繼續(xù)說吧。”
“這可不是你的性子,關鍵信息,怎么會聽的走神?”時雨捏著下巴,一副看透的模樣。
“我也有自己的線索和猜測!鼻刂Z淡然道。
“說來聽聽?”
“還未得到證實,容我先且買個關子!
時雨翻了個白眼。
影子表情怪異地看著兩人,說道:“我還有一條線索!
“這條線索,指在你母親身上!庇白幽抗饴湓谇刂Z身上。
“準確說是,是指在李沙母親身上。”
秦諾眼睛微微瞇起,吐出兩個字:“陰童?”
“你母親是不是陰童,我不知道,但我想,可能性不大。”
“但在你母親身上,一定掌握著某些至關重要,關于陰童的信息!
影子看著秦諾的面色,反問道:“你母親沒有告訴你什么?”
秦諾微微搖頭:“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她很奇怪!
“但上次你給我那包藥,我拿去驗證了,沒有反應,不僅僅是她,還有李沙那個更加怪異的父親,也沒反應!
“而且,她現(xiàn)在病危,恐怕?lián)尾涣藥滋炝!?
影子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后,說道:“你得想辦法,代入李沙這個角色,然后從她嘴里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她現(xiàn)在……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擔心和不舍李沙!鼻刂Z無奈說道。
內心有些疑惑,按道理講,如果能幫到李沙的話,李沙母親不該拒絕才對。
她為什么不說?
還是她已經說出來了,只是自己沒注意到呢?
“你看,又發(fā)呆了!睍r雨無奈開口。
影子看著秦諾的面目,說道:“我們身上鬼化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
秦諾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上的粗糙,說道:“對于這個,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整個泉德鎮(zhèn)的百姓,隨著游戲時間的流逝,鬼化的跡象都在加劇,說不定……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鬼呢?”
時雨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但時雨和影子的面色都很認真,明顯都猜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看了眼時間,時雨站起身說道:“先到這里吧,我得回去了,幾天沒回去了,不知道我那丫頭片子怎么樣了?”
“雖說,她也不在乎我這爺爺是死是活……”
提到黎雅,秦諾隨口問了一句:“你那個小孫女,情況怎么樣了?有沒有好轉?”
“小孫女,你是說之前在火葬場從鐵皮棺材帶回來的那個?”時雨回憶了一下。
“不然還有哪個?”
“那個丫頭啊,其實那天從火葬場帶回去后,就已經死了,只是黎雅那丫頭,可能是舍不得,也可能是接受不了,還在照顧著她!
“她一直照顧的,都是一具冰涼的尸體罷了。”
時雨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讓秦諾面色凝重,眼睛不自覺地瞇起。
“怎么了?”影子看出秦諾面色的不對。
“沒什么。”秦諾微微搖頭。
見時雨聳聳肩,要下樓時,秦諾提醒了一句:“那個黎雅,你最好多注意一下。”
時雨沒回頭,只是說了四個字:“無需擔心!
說完,便下樓了。
秦諾站起身,對影子說道:“我也先回去了!
影子說道:“記住我說的,李沙的母親,不是簡單的游戲npc,盡量在她死亡前,套取到什么信息!
秦諾眨了眨眼,點點頭,說道:“你是陽童,也要小心,陰童很可能會對你出手。”
“我早有準備,這幾天我都會跟時雨呆在一起,著重保護我這個角色。”
聽到這話,秦諾也沒再多說什么,轉身下了木梯。
走出了茅草屋子,秦諾到了回陽路口,解開了黃包車的鎖鏈,拉著黃包車,消失在白霧中。
秦諾離開后,柳荃從路口那邊出來,目送著消失在白霧中的身影,手里打開一張紙條,上面是秦諾的住址。
收起紙條,戴上帽子,也跟著消失在朦朧的白霧中。
……
回到家中時,父親意外的不在家中,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在廚房里,翻找著碗柜黑鍋這些,估計是找吃的。
秦諾沒搭理他,轉身進了母親的房間里。
推開房門,卻見母親顫顫巍巍地下了床,支撐著拐杖,面色和身體都很差,隨時都會摔倒。
秦諾連忙上去扶住了她,皺眉問道:“娘,你做什么,我不是讓你不要下床嗎?”
“麥子,忘記收了,我擔心潮濕,壞掉了!蹦赣H咳嗽兩聲,說道。
“我來收吧!
“別因為一把不值錢的麥子,出了什么事的話,我真的會悔恨一輩子!
秦諾將母親攙扶回床上,讓她輕輕躺下。
看著母親的面色,想到了影子的話,秦諾遲疑片刻,還是問道:“娘,這幾天你對我說了很多東西,我都有聽在心里!
“是嗎,聽到這話,娘就安心了。”母親笑了笑,抬起手,輕輕摸了摸秦諾的頭發(fā)。
秦諾摸了摸鼻子,繼續(xù)說道:“如果……就是你還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的話,可以全部說出來,我都會用心去聽的。”
說完,秦諾便注意著母親面色的變化。
母親的面色很平靜,好片刻后,才緩緩說道:“其實……娘確實還有些重要的話,沒跟你說!
“但這些話,娘更希望在快要離別的時候,再跟你說!
雖然話很傷感,雖然這么想很不道德,但秦諾還是很想說,不用等到那一天了,現(xiàn)在就說吧,我真的等不及了。
萬一突然走了,遺言還沒說完,豈不是虧大了?
“娘,現(xiàn)在說吧,如果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幫你去完成!彪m說這話很不孝,有點咒死的感覺,但秦諾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母親聽著秦諾的這句話,似乎是考慮到什么,說道:“這樣吧,你今晚十二點進房間,我把最后一些話,告知你,就當作是遺言吧!
秦諾神色一動,聲音卻是顯得低沉:“娘,什么遺言,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挺過去,我會給你養(yǎng)老,給你生個……不是,兒媳婦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母親微微一笑:“希望吧,娘也很渴望能通過這一次。”
“保持樂觀的心情很重要,所以不要再往壞處去想。”
秦諾起身說道。
“我再給你去準備一些粥,加點薄荷生姜!
“嗯,主要是兒子做的,娘都喜歡!蹦赣H點點頭。
秦諾從房間里出來,輕輕關上房門,稍微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希望今晚得到的信息,是有用的!
秦諾轉身朝著廚房走去,卻是愣在了廚房門口。
廚房內,凌亂不堪,全是一團糟。
碗柜被翻的亂七八糟,鍋里的剩飯剩菜被吃的一干二凈。
秦諾嘴角抽搐兩下,目光看向角落里,正趴在地上,頭埋進黑暗里,吃著什么的父親。
深吸一口氣,秦諾抓起一邊砧板上的菜刀,朝著那角落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