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紙人觸碰亞男的剎那,盤根一般的紅色經(jīng)脈,生長出來,穿插在他身體上。
滋滋……
與此同時,那貼合在木劍上的無數(shù)紙人,滲出刺眼的鮮血,覆蓋了劍身。
亞男的那只眼睛,被那紅色經(jīng)脈鉆入眼眶,眼球被覆蓋,射出兩道血光。
掙扎中的幾分理智,被徹底被抹滅!
三張流露彩色光澤的紙人,猶如精心制作的玩具,掀開那血糊的眉骨,鉆入頭殼內(nèi),彌漫出來鬼氣,在不斷地攀升。
“現(xiàn)在什么實力?”秦諾問道。
“越了恐怖級,不及災(zāi)難級!毖酃碚f道。
亞男站在原地,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抬起手里的血劍,腳掌微微離地。
僅是剎那,憑空消失在原地。
當(dāng)那血劍斬下時,已經(jīng)落在秦諾的身上!
右手抬起猛地抓住劍刃,血霧和黑色電弧在同一瞬間迸氣,當(dāng)?shù)孛姹浪闀r,秦諾整個人飛了出去。
可怕的力量,讓秦諾的小身板狠狠地砸向那尖銳的鋼筋,所幸血眼鬼及時抓在一邊的欄桿上,穩(wěn)下了身形。
哧啦!
黑血從右手滴落,那血劍在右手又開了一個大口子,黑色經(jīng)脈猶如附骨之蛆鉆動,修復(fù)著傷口。
但秦諾眼神卻變了一下。
因為那傷口還沒愈合,黑色經(jīng)脈就退了下去,裂口仍是血淋淋的。
“怎么回事?”
“不知道,從剛才開始,我的鬼力在一點點受到約束,所以我才叫你走!毖酃砺曇舻统痢
“有一股詛咒的力量,滲入了我體內(nèi)!”
詛咒……
秦諾面色一怔,接著想到了什么:“那個繡花荷包!”
阿土站在圍欄上,看著秦諾,露出戲謔的笑容:“那個繡花荷包可是提前精心準(zhǔn)備給你的禮物,專門遏制你右手那只鬼,喜歡嗎?”
“少了那只右手,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呢?”
轟!
一道罡風(fēng)卷起,那血劍再次斬至秦諾眼前,血眼鬼三只血眼同時一瞪,恐怖的鬼力化作一層層驚悚的血霧,穿透在亞男身上。
亞男身上,回響一陣陣凄厲的哀嚎,那面孔扭曲的紙人,一張張地化為灰燼。
那血劍又是斬落,隨著一片血光迸射,秦諾又退了出去。
右手的傷勢更加觸目驚心,手掌至手肘的血肉都被斬裂,森森白骨清晰可見。
密集的黑色經(jīng)脈瘋狂蠕動,試圖去修復(fù)那恐怖的傷口,可心有余力不足,裂開的血肉,只是縫合幾寸,便是停止。
那睜開的三只血眼,合閉了一只。
接著,又緩緩閉上了第二只……
“所以我才說,詛咒這東西,我最討厭了!毖酃砺曇敉钢环N疲憊。
“有什么辦法抹掉那詛咒?”秦諾問道。
“有一個紙人在我體內(nèi),把它弄出來,然后換回你的真身,我按著這小子錘……”血眼鬼說話依舊霸氣,可聲音卻是一點點地微弱下來。
“我越來越困了,先睡一下,后面看你自己了,或者想辦法把我弄醒……”
血眼鬼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那只血眼也一點點合閉。
“晚點再睡行不行,兄弟?搭檔?血哥?”
秦諾呼喚著,可當(dāng)血眼合閉后,徹底沒了動靜。
右臂垂落,就像癱瘓的手臂,滴落著鮮血
那邊,紅影撿起了血劍,又一步步地走來,那血色的雙目,充斥無情的殺戮。
李倩倩想要過來,卻被幾張紙人禁錮在了那里。
秦諾左手取出開山刀,握緊刀柄,看向步步走來的亞男。
但面對全身籠罩血霧,彌漫可怕鬼力的亞男,他這小身板,宛如螻蟻一般弱小。
抬手一甩,帶起一片罡風(fēng),秦諾的抵抗瞬間瓦解,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時,胸口襲來強(qiáng)烈的疼痛,喉嚨出現(xiàn)一股咸意。
再看手里的開山刀,刀刃粉碎了開來,這本一件可怕級鬼物,挨了一掌算是到了極限。
掙扎地想爬起身,又栽倒在了地上。
“你應(yīng)該還藏有一張底牌吧,那張專門用來對付我的底牌!
阿土一腳踩在圍欄上,看著秦諾:“用還是不用呢?用了,說不定你還有一線希望?”
秦諾聽而不理,感受到秦烽的這個身體的體內(nèi)機(jī)能正在下降,該是受了內(nèi)傷,喉嚨的咸意越來越明顯。
必須結(jié)束這個角色了!
秦諾果斷調(diào)出信息面板,結(jié)束對秦烽的身份扮演。
“使用真身替換技能!”
阿土看著秦諾始終沒有動用真正底牌,心存疑慮,他也知道覆念咒印這個東西。
血眼鬼是其次,那個才是他最忌憚的東西!
意念一動,亞男剛踏出腳步,一層光幕突然籠罩秦諾全身,讓它腳步頓了一下。
光幕完全吞沒了,在亞男遲疑之際,一道黑芒迸射而出。
亞男抬起手,準(zhǔn)確地握著砸至眉心前的葬鬼石,也在同時,光幕中秦諾飛快地沖出,左手握著裂骨錘,灌輸鬼力,掄向亞男的腦袋。
亞男另一只手抬起,血劍擋開了裂骨錘,但在擋開的剎那,秦諾直接脫手,手掌迅速地拍向的右側(cè)。
哧!哧!
夾在指縫間的兩枚人骨釘,直接打入了亞男的腦勺內(nèi)!
秦諾抬腳,狠狠地踹出,掀起的鬼力讓亞男后撤了幾步。
他也離開努力,右手一招,那裂骨錘又落回手心里。
“換了個樣?”小劉看著成人化的秦諾,臉色稍稍一怔。
阿土笑道:“哥哥,這就是你的真身嗎?挺帥的啊,做成我的玩具,應(yīng)該很漂亮。”
秦諾站起身,看著依舊鮮血淋漓的右手,感受到血眼鬼還在沉睡,臉色有些無奈:“果然,換回真身,也擺脫不了那個詛咒!
亞男想要去拔出腦殼里的人骨釘,但兩顆東西直接融入里腦海里,身上兩張紙人哀嚎,脫落下來,掉在地上化成灰燼。
顯然,作為載體的他,想要真正殺了他,只能先把那身上密密麻麻替他擋刀的紙人,一張張清除才行。
這自然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用覆念咒。
那個咒印的話,亞男必然灰飛煙滅,這也是阿土想看到的,他忌憚的是這個,只要消除了這個,哪怕是最心愛的玩具被摧毀了又怎樣?
“只能先用免死金牌了!
秦諾內(nèi)心盤算。
免死金牌觸發(fā)后,身體死亡,會在最初進(jìn)入副本的位置重新復(fù)活。
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死了,就能逃離這個地方。
后面,再想辦法讓血眼鬼醒來。
為了逼迫秦諾作出選擇,阿土盡情地操控亞男,襲向秦諾。
秦諾站起身,握著裂骨錘,當(dāng)那血劍斬來時,他卻是松開了裂骨錘,一劍直接斬在了秦諾的脖子上。
哧啦一聲,血光迸射!
那腦袋和身體直接分離了出去,滾燙的鮮血濺射在裂開的水泥墻上。
“一劍斃命了!”小劉面露絕望,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阿土看著那掉在地上,滾動的腦袋,微微皺眉,心底隱隱感覺不對。
哧啦啦!
分離的尸首,突然自己動了,化作兩團(tuán)血光重新揉合回一起。
血光褪去,秦諾的又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
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有些懵逼。
沒有傳送?
觸發(fā)了,為什么沒有傳送?
秦諾眼神錯愕之際,突然看向自己的左手,只見上面的皮膚裂開,一個稻草人從血肉里鉆了出來。
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疼痛,稻草人掉在地上,就被火星吞沒,化成了一團(tuán)灰燼。
“沒有觸發(fā)免死金牌,而是觸發(fā)了替命稻草人!”
秦諾內(nèi)心驚疑,一旦死亡,游戲機(jī)制會默認(rèn)先觸發(fā)免死金牌,在血衣公寓時就是如此,這次怎么不同了。
他突然想到,副本不同,游戲機(jī)制也會不同。
點開信息面板,點開免死金牌詳解。
在底下,果然看到了一條關(guān)于免死金牌的附加規(guī)則。
“詳解:此次扮演副本,保護(hù)機(jī)制只能在扮演角色中觸發(fā),角色死亡,扮演失敗,玩家回到游戲空間,選擇退出游戲,或是繼續(xù)扮演,繼續(xù)扮演角色,若再次死亡,玩家也將死亡!”(不包括玩家自身的道具在內(nèi))
就是說現(xiàn)在是真身狀態(tài)的秦諾,免死金牌自動失效了!
秦諾一陣無語,在進(jìn)入副本前,游戲介紹里,根本沒有任何提示,看樣子,這條詳解信息只能玩家自己去查看。
這不坑人嗎?
“哥,你這又是什么操作?”小劉都看懵了。
“命多任性!
秦諾有些臉黑地回了這四個字。
阿土散漫地看著秦諾:“老實說,我到現(xiàn)在都沒看懂你的操作。”
“換回真身,死亡復(fù)活,存在什么意義?”
“再殺你一次,你還能復(fù)活嗎?復(fù)活了,你又有多少條命給我殺?”
秦諾沒有理會阿土,內(nèi)心遲疑著:“只能先用那個了!
但在站起身剎那,突然體內(nèi)傳來一陣刺痛。
灼痛!
恐怖的灼痛讓他又半跪在地上,疼的額頭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很快地,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臉色帶著驚愕。
一道颶風(fēng)卷起,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身前。
抬起頭,便見亞男那恐怖的身影,那赤紅的雙目,就像是給秦諾宣判了死刑。
疼痛讓秦諾臉色蒼白,那冷汗順著臉頰滴落地面。
縱使到了這種狀態(tài),秦諾的目光放在那后方的阿土身上,伸出一只手,顫抖地豎起一根中指,繼續(xù)發(fā)出譏諷。
阿土表情冷漠,吐出一個字:“殺!”
亞男抬起血劍,滿是血戮的雙眼隱含滔天殺意。
一劍刺落,瞬間貫穿了秦諾的胸膛。
阿土以為秦諾會再次復(fù)活,卻面色一變,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看著胸口的劍,疼痛秦諾感覺不到,但意識一點點變得模糊。
亞男的雙眼變化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扯動著嘴角,秦諾艱難地出聲:“你不是很想看我的底牌嗎?”
“現(xiàn)在它來了!”
說話間,一股詭異的鬼氣忽然彌漫在空氣中。
一黑一白兩道異芒,瀅耀在月色中,渲染出一種妖異的美感!
阿土鼻間嗅到了熟悉的氣味,小臉上帶著錯愕:“這是……詛咒的氣息?”
旋即,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秦諾的身上。
那被血劍刺穿的胸口,沒有鮮血流出,反而是那胸膛上的一個獨特紋身,有了反應(yīng)。
那一白一黑的兩扇羽翼,在皮膚上延伸,仿佛蘇醒了一般……